陆悠暖很轻地眨了眨眼，说道：“想证明给我看，那就让我和她面对面把话说清楚，要不要给你机会要不要相信你，我会自己判断。”
    “可是江易，你根本就舍不得她，怕我羞辱她、给她难堪，在你眼里我即刻薄又恶毒，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次她还没说几句，他就忍不住护着她，看着就叫人来气！
    许久，江易才出声：“好，知道了，你想见就见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次我不会阻止你。”
    他垂眸，手指摸了摸她生气的脸蛋，目光柔软：“你想怎么样，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想，他肯定，他是真的喜欢她，他是真的动了心，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所以他可以一次次放低底线，全部由着她开心。
    即便这对韩嫣不公平，也让他很没有面子。
    曾经他追求韩嫣，一方面是由于亲梅竹马的感情。另一方面，当时韩嫣的外貌和家世，是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他有种求胜的欲望，必须要得到她。
    现在想来，真的挺幼稚的。
    他根本不懂，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爱情。
    ……
    午后，陆悠暖和韩嫣相约在街角的咖啡店。
    而江易的车就停在外面，他坐在车里，没有进去。
    她不准他跟着，他很乖地听话。
    靠窗的位置，一束金色的阳光静静地落在韩嫣憔悴的侧脸，将她的面色衬得更苍白无力。
    她微微敛低眸子，沙沙地出声：“陆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她的眼神很淡，淡淡的忧愁，淡淡的绝望，失去了仅有的一层光亮。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只剩下一副僵硬又残破的躯壳。
    “那间公寓，我已经从那里搬走了，阿易也把话说得很清楚，我知道他已经不爱我，我们的感情不复存在，我不是什么厚颜无耻的女人，至少我还有一点点自尊。”
    想到什么，韩嫣停顿了一下，弯起唇角浅笑，嗓音听起来格外苍凉：“对不起陆小姐，我忘记了你的话……我不该叫他阿易，我没有资格再这么叫他。”
    陆悠暖坐直着身子，视线落在韩嫣脸上，缓缓开口：“韩小姐心里是不是很恨我，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和江易有机会重修旧好。”
    韩嫣眼里凝聚起一层泪光，笑了笑，她嗓音低沉：“是，我不甘心，我挺恨你的，如果不是你，也许……”
    “就算他不可能娶我，但至少，他不会对我避而远之，不会给我一张支票就对我不闻不问，让我走得远远的。”
    “我结过婚，怀过孩子，我不在乎名声，不在乎以什么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只要是他，只要他愿意要我，一切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爱他。”
    曾经江易说过，不愿意她后半生都活得如此卑微，看尽脸色，所以他放开她，狠下心放开她。
    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
    嫁给刘思浩，她的后半生被毁得粉碎，如果可以重来，当初不管用怎样的方式，她都不会离开江易。
    “但是陆小姐……”
    韩嫣的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声音愈发控制不住哽咽：“我太了解他，毕竟我们相爱过那么久……”
    她停顿，很悲哀地笑了一声。
    江易爱过她吗？
    她不知道了。
    爱这个字眼，忽略变得极其陌生，仿佛从未感受过。
    她眼里带着破碎的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不爱我。”
    陆悠暖端起杯子，浅浅喝了口，沉默了片刻说道：“也许韩小姐觉得我在质问和逼迫你，也许我这样的做法让你很不舒服，不过感情的事情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当面说清楚的。你的处境的确很困难，但是不久前，我也流产了。”
    韩嫣错愕，睁大眼睛道：“你，你流产了？孩子，是……”
    “你认为孩子不是江易的，还会是谁的？我也就有过他一个男人。”陆悠暖面色淡然，低头又抿了口水。
    “……”韩嫣嘴唇轻颤，微微张着嘴，甚至都忘了呼吸。
    恍惚过后，她才找回声音：“陆小姐今天和我见面，到底想要说什么？”
    陆悠暖挽了一下头发，浅浅地微笑：“因为江易一直缠着我，一直求我给他机会，天天在我家门口晃，我实在是觉得很烦啊。”
    “可是我没有办法相信他，也无法相信你，所以我要确定一些事情。”
    “你也知道他以前有多风流，今天是和哪个小明星约会，明天又是跟哪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开房间，旧情人流产了他不光要给支票，还要帮着安顿住处，同时还要抚慰受伤的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
    “陆小姐！”
    “据我所知，你和你先生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不管这件事情江易有没有插手，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当它过去了。但是从今往后，我不希望我未来的丈夫还和旧情人牵扯不清，我也不希望韩小姐你……再出现在我丈夫的视线范围之内。”
    韩嫣的脸色早已煞白，她暗暗握了握拳，尽量保持理智：“陆小姐讲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我根本就不想让他为难，我也答应过他，等我和刘思浩离婚，我会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我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人，当年我根本就不会放手。”
    “可是陆小姐你，你有资格这样命令我，甚至是侮辱我吗？”
    她已经步步退让，什么也不争抢了，落得如此下场，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陆悠暖站起身，微微垂眸，面不改色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不是在命令你，我只是现在告诉你，既然我决定和江易在一起，我会不惜一切捍卫我的爱情和婚姻，再难听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得懂。”
    说完，她起身走出咖啡店，浑身傲气。
    回到车上，她静静坐着。
    江易弯腰系好安全带，暗搓搓瞄了眼她的脸色：“谈完了？”
    陆悠暖却忽然伸手搂住他脖子：“吻我。”
    “……”
    “没听见啊，叫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