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甜甜拿了些吃的进来，坐在病床边，小声说道：“姐姐，那个人还没有走，他一直站在外面。”
    “他脸肿了，是不是被哥哥打的……”
    那人是很可恶，但是看看，又觉得蛮可怜的。
    陆悠暖淡淡地垂眸，将话打断：“你有没有和妈妈说，让她晚上别来了？”
    “嗯，我和妈妈说了，但是妈妈不放心，晚点哥哥会接妈妈一起过来。”
    “你把手机给我。”陆悠暖给陆晨曦打了电话，明确表示，谁都不要过来。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静一静。
    随后她又看着陆甜甜：“你也回去吧，这里有阿姨在，你们都不需要留在这里。”
    陆甜甜摇摇头：“你不让妈妈过来，至少让我留下来吧，毕竟……”
    “流产而已，死不了的。”
    “姐姐！”陆甜甜眼睛红红的，不争气地擦了擦眼泪。
    怎么可以说得如此无所谓呢！
    程阿姨和妈妈说的，手术的时候流了很多血，还从血库调了血过来。
    是她亲耳听见的。
    “傻瓜，有什么好哭的。”陆悠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陆甜甜的脸蛋。
    虽然她总是“欺负”这个妹妹，但姐妹俩的感情始终都很好。
    陆甜甜抬着头，咬了咬唇：“姐姐，那你会原谅他吗？你还喜欢他吗？”
    陆悠暖笑了笑：“喜欢又怎么样，就算喜欢，我也不想原谅他，明明心里不舒服，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这不是找罪受吗？
    她是陆悠暖，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对旧情人牵扯不清，可能还念念不忘的男人，不值得她再去浪费感情。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她说要去找去那个女人谈谈，她是想清楚地表情立场，想把话说清楚，但是谈话过程中，她只看到了他是如何护着那个女人，心疼那个女人。
    想起来，那些画面让她感到恶心。
    “姐姐……”
    “甜甜，你快回家吧，我想自己待着。”
    “那，外面那个人，要怎么办？”
    “他喜欢站着，就让他站着吧，当他不存在好了。”陆悠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乔晚晚和陆晨曦还是放心不下过来了一趟，带了些家里厨师做的清粥，医生交代过，这几天的饮食一定要注意清淡。
    陆悠暖很听话，胃口看起来也格外好，一整个保温桶的粥，喝得一点不剩。
    不仅胃口好，气色看着也比白天好了许多，面色不再苍白如雪。
    “暖暖，妈妈今晚陪你睡好不好？”乔晚晚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
    一直以来，暖暖的性格很独立，很坚强，很有主见，甚至是极其不听话，让家里人头疼不已。
    坦白说，她绝对没想过，她的暖暖会被感情伤到，且是如此重创。
    陆悠暖浅浅笑着，渐渐的，眼里的光暗下来，声音很轻：“妈妈，你会不会觉得……我挺狠心的？”
    “以前你生哥哥的时候，差点连命都没了，可你还是不顾一切，拼了命生下来。在手术台上，程阿姨说会尽量保住我的孩子，可是我告诉她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
    “就算不是大出血，我也不想要，妈妈，我的孩子会恨我吗？”
    乔晚晚泛着泪光，一瞬间觉得，她的小暖暖长大了。
    她轻轻摸着她的额头：“当然不会。”
    “我和江易，我们不是彼此相爱，我甚至不确定他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程度，我没有办法接受他和曾经的女人牵扯不清，我需要他明确的态度，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做到我想要的，所以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子，我很任性，很自私，对不对？”
    乔晚晚摇摇头，温柔地轻语：“暖暖，你做的很对，你不任性，也不自私。但是妈妈想问你，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江易的关系？”
    “如果你真的想放下这段关系，或者……等你身体康复了，妈妈陪你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我们去找你姑姑好不好？”
    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漫漫了，原本她是想最近过去的，现在就当是带着暖暖散散心。
    暂且离开，暂且冷静，暂且忘记，这样对彼此都好。
    否则的话，看看这江易寸步不离地站在外面，之后肯定也会继续纠缠一段时间。
    陆悠暖想了想，却并没有答应，她抬眸，眼底泛着淡淡的光芒：“我不想去国外找姑姑，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没有对不起他，我不需要逃跑不需要躲起来。”
    就算和他面对面，她仍然是坦然的。
    “暖暖，你很喜欢江易，是不是？”乔晚晚笑着，却也有些微微无奈。
    江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不是不知道，风流花心，女人关系乱七八糟。
    还有这次，轻易让她的暖暖怀孕又流产，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把暖暖交给这样的男人，她自然是不放心的。
    想想晚宴那天，陆湛深还轻易允诺与江家的婚事，的确，是他们做父母考虑不周。
    一直以来，他们也的确忽略了暖暖。
    陆悠暖咬了咬唇：“他才不值得我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就让你爸爸和哥哥出面，和江家的人说清楚，免得江易以后再骚扰你。”
    “……”陆悠暖眨眨眼，低下脑袋，“他还在外面吗？”
    “一直没走。”乔晚晚抿着嘴角笑了笑，她的暖暖虽然二十五岁了，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男生。
    病房外，江易站在走廊里，衬衫扣子微微敞开，整个人憔悴又凌乱，下巴也冒出胡荏。
    他的秘书悄悄走过来：“少爷，韩嫣小姐她……”
    江易转身，语气淡淡的：“她的事不需要再向我汇报，如果她需要钱，给她就是。”
    金钱的补偿，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
    秘书为难地皱皱眉：“可是少爷，听公寓的阿姨说，韩嫣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还有，我打听过，原来刘思浩有精神方面的急病。刘家为了刘思浩的前途，一直以来刻意隐瞒，也是这次他的病情有所发作，所以才被发现了就诊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