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周楚彦，陆湛深立刻将人掩在身后，仿佛有毒似的，隔绝开！
    可是乔晚晚却伸出手，面无表情，将男人往旁边推了一把。
    轻轻的，也没有很用力。
    “你先去车里吧，我有话和他说。”
    “……”
    陆湛深脸黑，自然挺直腰杆不肯走，这种场面，他怎么可能走？
    她伸手推他的动作，还有下达命令般的语气，绝对触怒了他身为一个男人以及丈夫的尊严，这让他很没有面子，而且是在周楚彦跟前！
    乔晚晚幽幽地瞥了眼，也不管男人了，随便他去吧，他要站着，那就站着好了！
    转而，她看着周楚彦，淡淡地问：“你是来找方晓希的吗？”
    曾经阳光的少年，如今面容消瘦，看不见任何笑容，细碎的胡渣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不过比起那次在医院，此刻周楚彦的眼神里，至少有着一抹亮光。
    虽然挺微弱的，不过她看得见。
    周楚彦看了一眼陆湛深，又望着乔晚晚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居然……怀孕了？
    他是惊讶的，可是在短短的惊讶过后，很快平静了下来，嘴角若有似无抿了一下。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只是经过而已。”他开口否认，转身便想走。
    乔晚晚往前走了一步：“方晓希她……”
    “她的事情与我没关系。”周楚彦沙哑的声音立即打断，眉心皱了一下，眼神有着一抹浅浅的苦涩。
    他不是凑巧经过这里，他的确是想看看方晓希，这不是他第一次过来这附近，也不是他第一次偷看方晓希。
    然而看看，也只是看看而已。
    他和方晓希不可能再有什么了，永远没有可能了。
    “周楚彦，你还好吗？”乔晚晚轻轻地问，这样的语气，只是朋友之间的关怀。
    虽然她与周楚彦，并不是，也不会是朋友的关系。
    周楚彦望着乔晚晚，望着那双干净的眼睛，仿佛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如果那时候，他的选择是晚晚，如果那时候，他早一些注意到晚晚，那么他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种可能呢？
    虽然爸爸的工厂依然会出事，虽然他依然会肩负许多，但至少，会有一个温暖可爱的女孩在身旁陪伴着他。
    也许，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累。
    “好不好都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吗？”周楚彦勉强笑了一下，也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如果”，好像太自私了。
    晚晚她……值得拥有更美好的爱情，值得被人好好爱着。
    犹豫着，他最后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松软的头顶。
    “晚晚，好好照顾自己，答应楚彦哥哥，以后都要好好的。不要总是哭鼻子，不要再任性，你已经长大了，要做一个大人，听到了吗？”
    周楚彦凝视着乔晚晚，那样的目光，是哥哥看妹妹的目光，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也没有提及她怀孕的事，因为他相信，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是她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男人。
    陆湛深……
    他输给陆湛深太多太多，不单单是历练，更是爱一个人的勇气吧。
    至少他对方晓希，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乔晚晚只顾着望住周楚彦，却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男人……那张暗暗抽动的脸，那双幽深的目光，那森冷的气息。
    陆湛深微微拢了一下全头，在那只手掌碰着她头顶的时候，他几乎克制不住要发作了，却还是忍了下来！
    乔晚晚笑了一下，很澄澈的笑容，好像以前那样，她软软地唤了他一声“楚彦哥哥”。
    跟着，她缓缓说道：“方晓希她……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去看看她吧。”
    她不是在强迫周楚彦做什么决定，可能是方雨柔的那个耳光震撼到了她，也可能是方晓希的变化让她内心感到酸涩和同情，又或者是，如果现在还有一个人能够温暖到方晓希的心，那么大概，也就只有周楚彦了吧。
    毕竟曾经，周楚彦是如此喜欢方晓希，除了方晓希之外，他的眼里容不下第二个女孩。
    听了乔晚晚的话，周楚彦暗沉的目光有着无奈，他轻轻地出声：“晚晚，你认为这样了，我和晓希还有可能吗？”
    “……”乔晚晚一瞬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着周楚彦。
    她不是在责怪周楚彦，可能只是……在这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吧，因为周楚彦没有任何考虑，也没有婉转的说辞，就这么直截了当拒绝了。
    “我前段时间见过她，在会所。”当时他在与客户洽谈合作，结果又被泼了冷水，不过也他习以为常。
    有哪个投资者愿意相信一个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在另外一间包房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门半开着，而他就那样站着，他看着那个半秃的中年男人，用最践踏的方式玩弄着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孩儿。
    “那是因为我继母欠了很多钱，方晓希是不得已才……”
    “我都知道，晚晚。”
    周楚彦打断了她的话，眼眸微垂：“不管晓希有什么苦衷，是我，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她，我没有大度到……在亲眼看见那种事情后，我还能接受她，我做不到。”
    很残忍，却很现实。
    他和方晓希在一起时，他是第一次，而方晓希并不是。
    那时他不在意，因为他足够喜欢珍视她，因为她足够优秀，他也确信，那将是他一辈子的女孩。
    但是现在，不同了。
    虽然，他对晓希依然有感情，若不然，他不会到这里来，偷偷看她。
    他也在犹豫，犹豫了很长时间，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办法过心里的那一关。
    他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一个……那么肮脏不堪的女孩，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与方晓希的结局，也只能是各自安好，再也不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