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寓是干嘛用的已经一清二楚了，他给纪棠打电话喊了人过来控制住这女的。程叙白对着更衣室里两面墙的女鞋感慨：“钟元彻给自己花钱真是舍得，天生的购物狂。”
    “就是品味差了点，”黎书可没法恭维他的审美。钟元彻竟然有这样的爱好，挺让她意外的，不过她更期待的是刘曼文要是知道宝贝儿子是个怪物能不能绷得住。她所有的信仰皆来自儿子，一旦信仰坍塌，做母亲的还能保持冷静吗？
    临近下班，钟元彻正打算关电脑，秘书进来提醒他韩家英请他过去一趟。他冷哼一声置之不理，拎起西装直接走出去，秘书为难地拦住他：“副董事，韩特助交代了一务必让您下班了过去一趟，有重要事情。”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到底谁是老板，我是副董事，纡尊降贵去见一个助理，你是吃钟家的饭，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改姓韩了！”
    钟元彻刚吼完转身就瞧见韩家英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被逮个正着略微有些尴尬，秘书知趣地离去带上门。
    “副董事没空过去，我过来一样，没差别。只不过姚女士今天来了说了些你们夫妻之间的密事，和你之前说的有出入。”
    “她来干什么，字都签了。”
    韩家英将她的来意说了一遍，钟元彻嗤之以鼻：“装什么清高呢，隔夜还什么都不要，走都走了又要赔偿。女人就是恶心，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姚女士说她还是雏儿，副董事有什么想说的吗？”韩家英不动声色看着他的表情，为他的隐瞒感到不悦。“你和她之间没有夫妻生活，你说一开始有，后来因为外面的女人才冷落她。实际上你们一开始就没有，她到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有医学证明还有你们这几年为了看病发生争执的记录。副董事，事关你的前途，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钟元彻脸色变了变，毕竟是私生活，大喇喇地拿出来讲难以启齿。何况对象是韩家英，这样刺探他的底线让他很不爽。他不耐烦地坐下，扯了扯领带：“问完了？你审犯人一样还要审到什么时候？你是特助，不代表有权利过问我的隐私。”
    “我有权利，只要是钟家的一份子，所言所行都需要过问。你们代表的不是个人，是整个集团，钟家的利益高于一切。”韩家英义正辞严，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你必须说实话，否则一旦出现突发状况我们很难做。”
    见他油盐不进，韩家英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几张照片，像摊扑克一样呈扇形摊在他面前。钟元彻瞳孔放大，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怔怔地盯着那些照片。
    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你告诉我爸了？”
    “没有，董事长怕是吃不消这样的打击，及时扼杀及时控制，副董事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韩家英见他沉默不语死死地盯着照片瞧，索性把话说开：“你是跨性别患者，喜欢女性的东西，打扮成女人的模样。这种情况多久了？你身负重任要传宗接代，这样瞒着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很久了，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发现跟正常人不一样，别人都想恋爱而我不想。不是没想过和父母坦白，我的情况要是跟他们说真话，你觉得能太平？”
    钟元彻烦躁地脱掉西装，领带扯下来又系上去，从没这样恐慌过。韩家英把他最后的秘密挖了出来，意味着什么？这个三朝元老还要继续掌控集团，掌控他的人生。他虽然暂时没告诉父亲，一旦以后权衡利弊有必要说出来，那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公寓那边不能去了，我会派人去处理，另外给你找一间gps都无法定位的隐蔽屋子方便你行事。你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再随心所欲，我没告诉董事长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从公司利益出发。”
    “特助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理智吗？我还得感谢你公事公办，没带私人感情对待这件事。”钟元彻像丢了心爱的玩具那般失落，公寓是他最后的防线，可连仅有的尊严都没了，什么秘密都没了。
    受制于人且永远被控制，这就是他的命运。韩家英把话带到就留下照片出去了，等他走远了钟元彻开始砸东西发泄情绪，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最后没什么可砸的了，将自己的西装放地上踩了又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