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看他就跟看神经病似的，忽略他投过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没问他马桶盖舔干净没有。
    给了程叙白一个眼神，两人牵着手一起下楼。
    大表哥虽然好奇但出于礼貌没去看热闹，没一会见到七爷他们下来了，黎书笑得很甜。两人耳语几句，看上去没什么事情，找到陆老太告别就双双离去。
    陆彬盯着程叙白的背影瞧了又瞧，酸到不行。
    宾利车就在停车场等着，他先弯腰进去，黎书紧跟其后。也不知是不是还在回味刚才精彩的一幕，上车时脚下一踩空，进去半截的身子直直朝前扑。
    程叙白如泰山般巍峨不动，眼瞅着美人入怀，顷刻间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清冽的，清爽而纯粹。
    钟黎书反应再快也有翻车的时候，空间太小她不好动，一抬头就撞到他坚硬的下巴。如她所想，胸膛也很结实，她相信程叙白不是文弱的书生，他俩交手她未必会赢。
    再想想刚才那一幕她有点心塞，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投怀送抱的？
    大概是担心她磕着碰着了，程叙白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心神不宁的，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看出来了？黎书别开脸，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被人看出心事并不好，她没打算变成一个依赖男人的女人。
    “没有。”
    “撞疼了吗？”程叙白的指腹贴在她的脸颊，凉凉的很舒服。距离这么近，她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起来，跳跃得很厉害。
    眨眨眼躲避尴尬，她指了下他的手：“你捧的地方就疼。”
    他一愣将双手放开，车内灯光冷色调，她的皮肤又白，这么一看刚才磕到的地方的确红肿了。程叙白帮她揉了揉：“心不在焉的，小心点。”
    温柔的语气是坐在前面的纪棠很少听到的，不自觉地往后面瞟了一眼。
    钟黎书漂亮是有目共睹的，身材姣好，回来时穿的是校服，而他老板西装笔挺，画面十分的引人遐想。他脑补了不少画面，电影里的财阀恋上女学生，互相吸引又彼此成就，妥妥的养成系。越看越觉得般配，两人的年龄差使得七爷像爹系男友，对未婚妻既像妻子又像女儿。
    程叙白扶她坐好，车子里有点闷，开出去后纪棠摇下车窗，立秋后晚上的风凉爽多了。
    黎书靠在车窗上假寐，他拿起手机和海外的高管视频，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他的工作。
    等他收线后，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到国外后，没想到会这么久才能回来。”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梗得她呼吸困难：“钟家抛弃了我，除了给我钱，我什么都没有。我以为自己会被流放一辈子，直到有一天收到一条短信，告诉我凶手另有其人。”
    程叙白安静的做个听众，她今天情绪的波动肯定有原因，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也一直在怀疑我母亲的死不简单，钟太太死于谋杀，网上竟然连报道都没有。所有关于钟家的负面报道都没有，越是撇得赶紧，越是有猫腻。我出国后的第五年，偶然看到了一篇发掘钟家秘辛的报道，里面提到了我母亲的死亡。但不到五分钟，那篇报道就不见了，再搜索网站都出现问题了。”
    黎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一道道掠过的树影，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韩家英做事真是小心，报纸杂志网络没有我母亲的只言片语，渐渐的大众就忘记了这件意外。王秀琴不是凶手，绝不会是她。”
    “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不解。
    “她靠帮佣为生，那是她的生计，怎么会想到去杀人？我母亲未出阁时她就已经跟着伺候了，嫁到钟家跟过来的，我的印象里她再温和不过，充满希望还很上进。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她因为这个很自卑，所以拼命赚钱希望子女能读书出人头地。当时……”
    黎书沉默了，她很难对别人开口说起当年的凶杀案，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秀琴，但她相信不是。
    送她出去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她，一举一动全是透明的。
    为了迷惑韩家英他们，她故意泡在夜店里夜不归宿，其实是躲起来用功了。唯有做出纨绔子弟混吃等死的假象，他们才能放心，一个废物能有什么威胁性？
    她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钟家给的钱尝试着去投资，锦绣阁就是无意间创办的。
    就算没有那条短信，她也相信案子不简单。有了信息后她就有了目标，还死者公道成了她的信念。这些事情程叙白不清楚，黎书也不想一一阐述，钟家对她母亲的死忌讳很深，不去调查真相反而藏得严严实实。
    不能说的秘密，凶手必定和钟家的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