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和他们在旁边看得真切，钱希娣体型庞大蛮力十足，可黎书好像有预知能力，算好了她下一步想怎么做提前控制了。盘里的饭菜汤水随着忽上忽下的动作悉数洒到钱希娣身上，黎书未沾分毫。更搞笑的是边阻拦她边提醒：“小心你的头，”“注意你的腿”，“你的后面”，每说一句钱希娣就要左右兼顾，被她耍得团团转。
    晏佳哈哈大笑，淡而无味的白馒头都格外好吃了。剩饭剩菜洒得差不多了，黎书懒得再应付她，一个用力戳她腰上迫使她坐下。钱希娣不服追了过来，她又端起旁边桌上的餐盘对着她眼睛扫了一下，后者条件反射坐地上。
    黎书趁机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她嘴里：“馒头好吃吗？”
    她的小妹们合力拉着她往外逃去，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钱希娣愤愤不平没用，只好借机开溜。她和晏佳离去，钟洛思她们没戏看了跟着出去。徐冰冰面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慌乱更甚。
    回到宿舍后晏佳意犹未尽，问道：“你是不是找专业的教练教过？跟成龙的电影似的，动作那叫一个帅气。”
    黎书淡淡道：“你要是七岁就被丢到国外，说不定比我还会能打。要么被欺辱致死，要么就学会保护自己。”
    晏佳如鲠在喉，难得安静下来，校园霸凌事件层出不穷，何况是异国他乡。种族歧视加上性别歧视，别说肤色不一样的，就算是同胞也会欺凌你。
    哪怕钟家很有钱，一个小女孩在国外是怎么长大的，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不同意她去意大利了，心中对黎书的同情和佩服更甚。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晏佳挽住她的手：“这样我们可以共同进退，我可以保护你啊。”
    黎书淡淡一笑未置可否，曾经她也很想有人保护，在她最孤立无助的时候。
    军训结束，休整一天后开始正式的课程。放学后黎书本想去医院看望爷爷，手机上申律师给她发了条信息，她斟酌了一会，想到了那个陌生号码。
    爷爷病重的消息，到底是谁给她通风报信呢？不是程家的人，也不是申律师，真是奇怪了。她查过那个号码，id是楹州的，但查不到人物信息，实在匪夷所思。
    好像无形中有只手在操控全局，每个与钟家有关联的都被牵扯了进来。
    钱希娣一放学就去教室里堵黎书，在走廊上看见她朝校门口走去要要紧紧跟着，她怕钟家派了司机来接堵不到人还想找借口偏她去厕所的。哪知她出去后就坐了公交车，什么保镖司机一个没带。
    大好的机会，钱希娣带着小妹拦了辆计程车跟上去，七拐八拐的，钟黎书居然从市中心一直坐到了郊外的教堂附近。晚上七点天开始黑了，她下车后拿着手机看了看开始穿过大街小巷，越走越偏僻，看样子是在导航。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钱希娣一看心里直打鼓，那房子是老旧的民房，上面还写了个“拆”字。钟黎书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目标走了过去，申律师给她的位子就是这里。
    天要黑不黑的，周围荒凉得很，她们跟上去不时能看见流浪猫狗还有老鼠。几个人都是学生的装扮，一个在前面走，几个在后面跟，说不出的诡异。
    “希娣，这里几年前就规划拆迁了，钉子户闹得厉害后来没建成小区。钟黎书到这里来干嘛，不会有诈吧？”
    “就是，什么破地方会有人住吗？会不会有鬼啊？”
    钱希娣也怕，但这时候走面子上就挂不住了，硬着头皮道：“怂什么！有鬼也不怕，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此时黎书已经走到了最深处，连个路灯都没有，房子拆得七零八落的。她手机照了照门牌号，就是这里了，墙面上开裂的痕迹很重，说不定哪天就塌了。
    里面没灯也没人答应她，就在她想推门进去的时候，隔壁的门忽然开了。有个小老头悄无声息地露出头来：“你找谁啊？”
    “请问王秀琴的女儿是住这里吗？”
    老头上下打量着她：“你找小芬吧？前两天来了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把她带哪去了。我报警了也没用，过来登记了信息就没声音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看啊怕是悬了，那些人可不是好人啊。”
    黎书心一沉，眸子变冷：“老爷爷，具体是几号你还记得吗？”
    老头想了想：“二十九号晚上，我们这边还住了几户人家的，那些人来过之后就断了我们的水电。凶神恶煞，威胁我们说不搬走就把房子夷为平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