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公主猛虎依人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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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些白的黄的闪得自己睁不开眼的物什,来喜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加快步子往孙公公处赶。
    他心里急切,然而他在孙公公房中坐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见着人回来。
    想到现下正是上值的时候,他心下稍稍遗憾了一会,开了门准备先回自己当值的地方去。结果才一开门,只觉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脖间微凉,鲜艳的红色霎时喷薄而出。
    他抖了抖身子,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那双睁得滚圆的眸子,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也不知道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更加不知道,就在他咽气的时候,有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收拾了他的尸身,清理了现场,丝毫看不出此处曾有人来过的痕迹。
    来喜就此消失了,消失得无声无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蕴:你拿着我送你的画讨好我媳妇,你脸呢?
    六哥:开马甲的人没资格说话。
    糯糯:我家大大的独家周边啊啊啊啊啊!!!!!!
    总算到家了qaq一更,晚点还有一更。建议大家明天睡醒了看(喂
    第五十章
    “什么?你说来喜不见了?!”良妃拿着糕点往嘴里送的手猛地一顿,?抬眸不可思议地望着下跪的人。
    “回娘娘,昨日本该是来喜来向奴才禀报事宜的日子,可奴才左等右等都没等着人,?便去内侍省问了问,才知道那孩子已经失踪五日了。”孙公公毕恭毕敬地跪伏在殿内,?垂着头颤巍巍地说到,“奴才打听了一圈,?说是日前他奉命送三皇子出宫后,?便一直没回来复命。如今内侍省已记了名,当做逃奴处理了。”
    良妃放下手中的糕点,?缓缓地靠到凭几的扶手上,柳眉紧锁。
    迟迟没有得到主子的回复,?刘公公抖了抖身子,?有些试探地问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陛下他……”
    “噤言!”良妃才靠到扶手上的身子又猛地崩直,?犹自不觉地搅动着手中的锦帕,?有些慌乱地自言自语道,?“来喜不过是上书房外听候差遣的小太监,平日里连靠近些上书房的大门都不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里用得着叫人这般悄无声息地处置了?更何况以陛下的为人,若真是有所怀疑,?也只会当着你的面发落了人。”
    她越说越乱,?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想说什么了。求助般地侧目望向跪坐在一旁的儿子,“大皇子,你说呢?”
    赵曦风瞥了自家有些乱了方寸的母妃一眼,不悦地蹙了蹙眉头,拂手道:“上书房的一个小太监,?没了就没了,犯不着特意回到良妃娘娘这儿来。孤与娘娘还有话要说,你且退下吧。”
    孙公公如蒙大赦,叩了个头:“奴才告退。”起身垂着手退下了。
    赵曦风摆了摆手,屋内伺候的人也一并告退。
    待人都走干净了,赵曦风才拿指尖敲了敲桌面,不满道:“母妃遇事未免太过慌乱了,父皇最讨厌别人捕风捉影。且不说那小太监是不是父皇处置的,就算是,他处置一个上书房里伺候的人能有什么事?只要父皇没寻到母妃面前来,那就说明此事同母妃无关。”
    “可是……”良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母妃!”赵曦风蹙了眉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微沉,“您听儿子的,只要父皇没提起,你就不要去过问这个人。他是什么人,为何会去上书房里伺候,都同母妃您没有丝毫关系。”
    心中对这位母妃却更加不满。
    良妃出身并不高贵,却也是因为她的出身,当年柳静婉无出的时候,还是太子的建德帝选择先临幸了她。她也不负所望地率先诞下龙子,若不是太子妃突然有孕,他就能因长而记入太子妃名下了。
    此后柳静婉虽滑了胎,可建德帝坚持太子妃还能在孕,不答应将其他孩子抱到柳静婉房中。等到后来已是皇后的柳静婉再有抱养孩子的念头,他早已过了上玉牒的年纪。
    这么一个顺理成章当上太子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错过了,叫懂事后的大皇子扼腕不已。
    可如今形势又与当年不同,皇后已无希望诞下太子,未来储君只能在他们六兄弟里选。如此一来,各皇子的母家、在朝的功绩,都将是能否成为太子的重要指标之一。
    二皇子那个头脑简单、脾气暴躁的家伙为什么能成为现下立太子呼声最高的人,不就是因为他外祖永安侯是手握实权的大将,永安侯府的几个儿子更是个个都入了伍么?
    而家世不显的良妃非但给不到他任何助力,他还要时常帮着母家擦屁股。
    许是赵曦风的语气太过笃定,良妃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得渐渐安定了下来。她吐了口气,笑道:“大皇子说的没错,是本宫处事不决,太过慌乱了。”
    没脑子。赵曦风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面上却是微缓了神色:“母妃切记,早早将此人忘了,到了父皇面前断不可露了情绪。”
    良妃连连点头:“母妃省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来喜没了,咱们在上书房的人也就没了,是不是要再安插一个进去。”
    赵曦风心中的烦躁更胜了一些,耐着性子说道:“暂且不必,若当真是父皇处置了来喜,却又不曾质问母妃,必然是想给母妃留一些颜面。这时候再安排人进去,只会叫父皇不满。”
    在他看来,来喜一个只能在外头听听差遣,顶多能知道建德帝今日见了谁又见了多久,哪里能拿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虽说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塞进上书房的人,却也没在意到无他不可的地步。
    “好好好,那咱们就先不放人进去了。”良妃连连点头,俨然一副以子为天的模样,却不知她这样最叫赵曦风厌烦。
    不过良妃如此也有个好处,那便是许多事情只要他说了,她便全都照做,倒是让他省心许多。
    见她已不再是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赵曦风精神微松,忽地想起孙公公回禀上来的话,赵曦风才舒展了几分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孙公公方才是说,来喜是送完三弟出宫才不见的?”
    正准备听儿子的话将来喜的事抛到脑后,乍一听大皇子的话,良妃还有些回不过神,半晌才点了点头:“是说奉命送三皇子出宫的,应当是五日前吧。”
    “五日前?”赵曦风将这个日子在口中咀嚼了一下,忽地扬唇一笑,“五日前不就是咱们那位小妹妹的十三岁生辰么,我记得父皇还赏了不少东西下去。”
    被他提醒了一句,良妃亦是想了起来,不解道:“康乐每年生日,陛下都会赐下不少东西给她吧。这同来喜失踪的事有什么干系?莫非……”
    她神情微讶,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赵曦风却最了解自己的亲娘,本事没有,尽会胡思乱想。他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口气里到底掺了几分不耐:“康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谁冲撞她都是当场就翻了天的,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处置了?”
    他冷笑一声,眸子里精光闪动:“怕只怕来喜是不是撞见了三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才叫人给灭口了。”
    良妃一怔,望着儿子冷笑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说老三这人没有威胁么,这怎么?”
    赵曦风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我不过随口一说,母妃不必放在心上。”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低头俯视着良妃,低声道,“老三这辈子都坐不上那个位置,可除了老三,还有老二、老四、老五在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如今连小六那个毛头孩子都想着插上一脚。儿子为了处理这些事已是焦头烂额,还请母妃为儿子守好后方,别再叫儿子因为一些小事受父皇训斥了。”
    良妃脸色微白,搅着帕子呐呐道:“我传信回去,叫他们就此收手了。”心中又有些不服,“若不是康乐她多管闲事,此事也闹不到陛下的面前。”
    前些日子大皇子的母舅在民间放印子钱,以其无法偿还借款为由强占民女,结果被出宫玩耍的赵曦月撞了个正着,当即就差了月翎卫绑了人送去京兆尹处了。
    赵曦月送来的人京兆尹哪里敢放,当即写了折子递进了宫。有康乐公主这尊大佛在,大皇子说话也不好使,折子一路畅通无阻地直接放到了建德帝的龙案上。
    建德帝就将折子直接扔到了大皇子的脸上。
    “母妃!儿臣说了多少遍了,叫你少说些五妹妹的闲话!”赵曦风彻底没了耐心,低声斥道,“儿臣之前让你没事多讨好讨好五妹妹,你就是不听,要不然,她还会这般不给面子直接把人送到京兆尹去?”
    良妃脸上别扭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你不知道,康乐那小丫头滑头地很,母妃叫人送了几次东西过去,她明面上都收下了,一回头,原封不动地送到其他娘娘那儿去了。”说到这事,良妃只觉得自己一腔辛酸泪无处诉说,“她每回送过来的东西,我也叫人看过了,都是其他娘娘送去给她的。她一点东西没出,咱们还得咧着嘴夸她乖巧懂事,这实在、实在……”
    赵曦风闻言也是有些无言以对,这位五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有领教。当年拿着玉玺往别人身上戳章的事,他也不是没被戳过。可他能如何,被戳完还不是得笑呵呵地夸一句“五妹妹聪慧”?
    “行了,不论五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该尽的礼数母妃一样都别落下就是了。”很显然,赵曦风也没什么对付赵曦月的高招,只能一甩手,将锅直接给良妃甩了回去。又道,“印子钱的事,停倒是不必停。左右没闹出什么大事,父皇也只是罚了大舅三年俸银,且叫大舅往后当心些便是了。儿臣在外头事事都要打点,这银子断不能少了。”
    良妃急忙点头:“都听你的。”
    赵曦风被她的话堵地心中微塞,懒得再同她多话,一拂袖,出了良妃宫。
    晴空当头,被春日里的阳光晒一晒身子,坐得有些僵硬的腿脚立刻就灵活了起来。赵曦风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似笑非笑地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
    他家三弟注定与皇位无缘当真是可惜了,否则就他猜测的这些事,都够赵曦和吃上一壶。要不是出了来喜这件事,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不过眼下赵曦和他在刑部的差事似乎干得不错,有这么一个把柄在自己手上,似乎也是件好事了。
    赵曦风浅浅一笑,忘了一眼寻芳阁的方向,坐上步辇,晃晃悠悠地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而距离良妃宫有些路程的寻芳阁,正一面拿羽毛扇扫着脸蛋,一面捧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的赵曦月鼻尖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叫您多穿些您非不听,这下不舒服了吧。”行露见缝插针地说到,取了外衣想给她批上。
    赵曦月嫌炭炉闷,开了春就不让点了。此时门窗大开,虽说外头天气晴好,可在屋子里坐久了,还是会觉着有些凉。
    赵曦月没什么形象地揉了揉鼻尖,将交叠在一起的脚丫子换了个边,满不在乎地挥手道:“没事儿,我不冷。左不过是谁又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了,哼。”
    最后那个“哼”,不必说,也是冲着六皇子去的。
    行露无奈地坐回去继续给赵曦月绣帕子,却不知道这会的六皇子,是不是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糯糯:???对不起你跟我关系好,我还是会把人送去京兆尹的。
    六哥:???可是为什么大哥在背后说你,中枪的人却是我?
    第五十一章
    谁说太后免了赵曦月的请安,?但她在雍和宫里住着,从寻芳阁到正殿不过几步之遥,平日里进进出出的,?哪能当真不去给皇祖母请安。
    “康乐公主到——”随着门前伺候的内侍的一声高唱,赵曦月可以说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扶着行露的手缓步进了正殿大门。
    这会儿正是朝见请安的时候,?包括皇后在内的宫妃全在屋子里坐着。赵曦月不动声色地往坐在太后身侧的人身上扫了一眼,神色不变地上前给众人请安。
    “康乐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和诸位娘娘请安。”赵曦月双膝微屈,?盈盈而拜,姿态雅致地如同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太后一向是见了赵曦月就笑得合不拢嘴的,?当即也不管刚刚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急忙朝赵曦月招招手:“别行礼了,?快到皇祖母这儿来。”
    赵曦月嘴角微抿,?提着群裾含笑上前。待她挨了太后身边的软垫坐下,?才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太后另一侧的人:“许久不见,?四皇姐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赵曦云微垂了眼睑,?避开了赵曦月的目光,?低声道:“听说皇祖母玉体欠安,我心中放心不下。”她微顿了一下,声音愈发缓和了起来,“今日见皇祖母精神矍铄,?气色红润,?这才松了口气。”
    从头到尾,她都避着赵曦月的目光,低眉顺眼的样子甚至有几分卑怯。
    自打她从太庙回来,她对着赵曦月的态度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偶尔有几次眼神接触,她都会在赵曦月看清她的目光之前迅速地转移视线,?也说不上来她这究竟是害怕,还是旁的什么意思。
    去年赵曦云如期与武令哲完婚之后,赵曦月见到她的次数就更少了。
    “原来是这样。”赵曦月笑了笑,没提太后身体不适是在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她现下可没什么心情研究赵曦云的态度究竟是真是假,如此寒暄两句,也不过是看在柳妃和赵曦仁的份上罢了。
    太后眉色淡淡地摆了摆手:“哀家身子康健地很,不必你担心。若无旁的事,下去与你母妃说话去吧。”当年赵曦云在凉亭之中与赵曦月说到的那番话,太后明面上没说什么,背里却送了身边的嬷嬷陪着赵曦云同去太庙。
    等四公主回来,人是乖模乖样地,可神情中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木讷感。再联想到太后送了嬷嬷同去的行为,大家不由猜测其中是否有太后的手笔。
    只是这种事情,大家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没法诉诸于口了。
    赵曦云微不可见地微微一怔,这才醒过神,恭谨地同太后行了礼,走到柳妃身边坐下了。柳妃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拉了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眼神欲言又止。
    “今日精神头瞧着好了许多,”太后怜爱地摸了摸赵曦月的鬓角,嗔怪道,“往后可不许大晚上地不睡觉,尽趴在灯下看书了,万一伤了眼睛怎么办?”
    赵曦月摸了摸鼻尖,悻悻道:“哦。”又抱了太后的手臂撒娇,“孙女儿当真只是一时入了迷,忘了时间,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孙女儿这一回,别在念叨了。”
    太后失笑,“自己做错了事,还嫌弃我老婆子念叨。”
    被戳了额头的赵曦云缩缩脖子,俏皮地嘟了下嘴角,歪着身子继续同太后撒娇,大殿之上颇有几分温馨融融的气氛。唯二两个高兴不起来的,怕是只有坐在太后下首的皇后娘娘,与坐在柳妃身侧的赵曦云了。
    赵曦云并没有在宫里呆多久,如今她是已出宫立府的公主,又不得皇后的宠爱。去柳妃面前坐着听她苦口婆心地劝她要恪守本分,戒骄戒躁,切莫再惹了建德帝不快等等的话,也不是她想听的。
    因此在大家跪安的时候,赵曦云便顺势向太后此行了。坐上步辇晃晃悠悠地到了宫门口,换上了公主府的马车,皱着眉头闭目凝神。
    被她握在手中的帕子眼下已被揉成了一团,有几个地方甚至隐约有些抽丝,一看就是不可再用了。
    她是做好了被太后奚落的准备来的,却没想到太后竟已偏心到连她的话都不想听。一见着赵曦月来,还生怕赵曦月会误会她亲近了自己,急急忙忙地将自己打发到母妃身边坐下了。
    可这事她同柳妃说也没用,就看柳妃终日不得建德帝喜爱的样子,她也不想将此事拿与柳妃商量。皇后处更是因为她两年前的那番话,对她彻底没了亲近的态度。
    一时之间,她竟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吱——”
    行驶中的马车忽地停了下来。赵曦云心里正烦闷着,被这车轴声一扰,心下立时更为烦躁。当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马车再次行驶,终于耐不住心头的火气,撩开车帘低斥道:“连回府都不安生,本宫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吃干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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