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前几天那些大烟囱还在冒毒烟呢，现在他们全都停产啦。”
    “汪！”【干得漂亮。】
    身为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子鬼，嘿姆嘿姆对有毒有害气体，比人类更加敏感，自然也就更加深恶痛绝。
    熊崽子就一边和狗子吹牛皮，一边坐着自己的四爪驱动狗子车，往隔壁省的隔壁省赶去。
    那里是董思凝的老家。她爸爸的骨灰盒，就是在那边出的事情。
    关于董思凝的这些信息，自然不是她自己告知的，熊崽子的手机ＡＰＰ也扫不出这些东西来。
    得益于他的权限的提高，他可以把董思凝最简单的身份信息扫描出来。
    之后就简单了。他把董思凝的信息发给善恶司的阳间办事处，他们那边能够直接接入阳间的相关系统，调出更加详细的档案，包括董思凝的妈妈今天的报案记录。
    虽然确定了地点，他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但总归是个方向。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嘿姆嘿姆终于载着一头熊飞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谢礼听都没听说过的山间小城。说是城市，其实更像是一个小镇，纵横两条主干道，走路绕一圈也未必要一个小时。
    不同于谢礼老家那边的山清水秀，这个小城灰扑扑的，看不到几棵植物，周围的山也全是裸露的土块和石块。零星几棵树，长得也杂乱无章，稀疏的叶子都透着一种无精打采。
    很显然，这是一个会让人走出去的城市。
    现在居住在城里的人口不多，大部分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都出去打工了。有能力的家庭，也会逐渐把老人和孩子接到生活更加便利的大城市去居住。
    但是总有一些念旧的人，故土难离加上落叶归根的思想，让这座城市在某种意义上还挺热闹的。
    至少在现在的谢礼的眼中，东西向的老街上，最起码游荡着上百个鬼。
    他们就像活人一样，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唱歌跳舞，打牌下棋，麻将摆了半条街。
    和谢礼不一样，他们这些鬼都能收到子孙后代的供奉。现在纸质的贡品非常多，烧给他们的麻将桌都是自动的。
    一个厉鬼突然出现，还一副随时准备放恶狗的样子，把他们吓坏了。
    谢礼只是稍微泄露一点属于厉鬼的气息，整条街顿时就安静下来。
    他们这些鬼，生前是平民百姓，死后哪怕滞留阳间，那也是平民百姓，什么时候见过厉鬼啊？
    他们听过的厉鬼，都是说书先生鬼胡编乱造的鬼故事。在那些鬼故事里，厉鬼开场吃小鬼，中间吃大鬼，结局吃老鬼，宇宙无敌凶残。
    从来没有鬼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会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厉鬼。
    不少鬼不是把脑袋吓掉了，就是把胳膊腿给吓掉了。整条大街瞬间变成了分尸现场，只差没血糊淋淋。
    厉鬼熊抽了抽鼻子，耳朵一热一痛，才控制住自己的食欲，舔了舔嘴巴说道：“向你们打听一个事儿。”
    整个小城里最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鬼，往前站了一步说道：“大人，您请。”
    厉鬼熊就问了一下董思凝家的事情。
    墓地什么的，活人不会经常去，对于鬼来说，却是他们的家，基本上除了晚上出来浪的时间之外，白天都是会回家休息的。
    董思凝爸爸的墓穴被盗，说不定就有鬼看到了呢？
    这些鬼果然知道得非常详细。
    说书先生鬼甚至激动地忘记了厉鬼的威胁，把这件事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大人，您真是问对鬼了。董家小子是我隔壁邻居呀。昨天晚上月黑风高夜，那是杀人放火天。说时迟那时快……”
    厉鬼熊不客气地打断说书先生鬼的职业病：“说重点。”
    “盗墓的一伙儿一共五个人。一个本地的，叫何恺；另外几个是外地的。他们现在住在何恺家，干这个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要说他们做鬼的，平时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他们这个小城里，几百年下来，也就只有一条街的鬼，还都是小老百姓。平时哪怕有什么困难，大家互帮互助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事情的性质不一样。他们真的是做鬼都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要来给他们抄家的。
    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墓地里就那么一个骨灰盒……
    昨天出了董爸爸的事情之后，几个子孙后代比较争气的鬼就坐不住了，害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说书先生鬼直接带着厉鬼熊和警犬奶狗鬼去何家：“大人放心。咱们半个城的鬼看着那群小子呢，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即便如此，他们其实也不能对这几个罪犯做什么。没有修炼方法，哪怕是已经死了有上百年的说书先生鬼，连给子孙后代托个梦的能力都没有。
    何恺家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二十公里处的一个小村子。如果说城里还有一些生活气息，这个村子已经接近于荒废了，只有两三家还住着人。
    “这个村位置不好。董家小子一家原先就住在这里。”说书先生指着一处样子看上去还不错的小院子，又指了指隔壁，“喏，他们隔壁就是何恺家。”
    恐怕董思凝母女两个人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得到，对他们家已故的父亲／丈夫的骨灰盒下手的，竟然会是从小看到大的隔壁家的弟弟。
    其实不用说书先生鬼指，谢礼也能一眼认出何恺家。不是靠着阳气，而是这个院子里里外外被鬼围了能有三十层。
    这些普通鬼进不去屋子，只能这么守着。鬼的数量太多，满满当当地占了大半个村子。
    其中更有一些董家和何家的先人在其中。有这样的不肖子孙，他们打不着骂不到，只能无力地沉默着。
    厉鬼熊看了看，清了清嗓子说道：“借过借过，我去里面尝尝看那些人好不好吃……嘶——”耳朵猛地一疼，熊崽子只能迎着半条村子的鬼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就进去看看。哎嘿。”
    半条村子的鬼：先看看人好不好吃，再下口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小熊╮(╯▽╰)╭：我现在是一只糙汉熊了。
    小花儿：( ﹁ ﹁ )
    谢小熊（￣工￣lll）：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