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四大神族！你竟然真的要一个一个铲除干净！你手中的权利已经遮天！为何还要这么做？为什么？”百里子衿凄厉得问他。
    “你也执政了许多年。这四大神族的家主的目的是什么，欲念是什么，你应该比朕更清楚！”慕容惊澜终于抬起那只带着噬雷决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咽喉，慢慢收拢，同时清楚得道：“朕只要一天坐在这把龙椅上，就不容许任何人染指朕的权利，任何人觊觎朕的天下！听明白了吗？包括你……”
    “东，东方云宸！”百里子衿的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已开始充血：“我，我从来没有觊觎你的天下，从来没有！你，你杀我一次，还要杀我两次吗？”
    “朕方才说了，本来想利用你。可朕做不到……”慕容惊澜的神色阴冷，没有半点犹豫。
    “师父……”百里子衿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唤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慕容惊澜凝眉，手掌微微松开。
    百里子衿含着泪水，竟然颤声说道：“师父，你清醒一点！为何我的记忆回来了？而你却永远忘了前尘往事？”
    “师父？”慕容惊澜彻底松开了手，脚步微微一晃，脑袋似乎被无数根银针刺穿，痛！
    “师父！你前世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百里子衿捂着咽喉，深深得看着他，眼神中蕴涵着无奈和心疼：“你好好想想，她的名字叫姬灵，你为了她放弃皇权，甚至放弃天道圆满！只愿与她铸剑为犁，隐于山间，你每天为她劈柴煮饭，你将她宠在怀里，甚至不愿意她碰一下冷水。你从高高在上的大帝变成了粗鄙的山林农夫！可她呢？她对你的好，对你的付出和守护不过是一场戏，为的是妖族的崛起，甚至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的确，她不是容子吟，也不是百里子衿。她其实是鸿羲的四弟子容子衿！当日她掉入江水后灵魂竟然没有消散，而是重新回到了容子衿的身体，她在冰棺里醒来，那一刻，她记起了所有的事……
    慕容惊澜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胸口紧绷，呼吸难畅，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疯狂因子开始蠢蠢欲动，就仿佛身体里有另外的灵魂在痛苦得嘶喊，撕裂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滚！”他偏头对她冷喝，身体已经微微颤抖。
    “师父，你的记忆埋得太深……”容子衿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枚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锦盒。她将锦盒打开，一缕缕烟雾弥漫开来，充斥在空气里。
    慕容惊吸了两口气，脑海里模糊的景象渐渐开始清晰起来。
    “灵儿，我愿为你放弃一切，我愿与你隐于山间。一切恩恩怨怨与我们无关……”
    “灵儿，再等我几年，我要拯救苍生……”
    “鸿羲，我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欣禛。而是原墨音，我对你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戏，只是为了救他，求你放过我们吧……”
    “原墨音！原墨音！她爱的是原墨音！”他抬臂抱住脑袋蹲了下去，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漩涡，头痛欲裂，口中喃喃自言：“不，我不是鸿羲！不是鸿羲，我是东方云宸，我没有疯，没有……”
    “师父！您就是鸿羲啊，您是元尊大帝啊！若是再不觉醒，您的族人将被妖族人吞噬了！”容子衿的双膝弯曲，跪下，对他恭敬得磕了一个头：“师父！徒儿说过要永远守着您，徒儿做到了！你去了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我不是鸿羲！不是！”慕容惊澜突然站起身子，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威压，黑眸顿时腥红，手背的青筋正在突突直跳，完美的侧脸早已有冷汗滚落。
    “师父……”容子衿上前想要搀扶住他，但刚一靠近，血液就好似被凝结，被强盛道极点的杀戮之气直接震了出去。
    “滚！”慕容惊澜对着她怒喝，清澈的黑眸阴沉冷酷，三千发丝张狂的飞舞，空气里都荡起了丝丝涟漪。
    容子衿怕了，她想起他灭世时的模样，她差点忘了。他早已经疯了，他杀人根本不会在意是对方谁。
    “师父，徒儿先告退了，若是您想找徒儿，就去司珍房。”她对着他欠了欠腰就冲出了书房门。
    另一厢，楚眉灵带着夜皇澈回到了宫殿，他尊重慕容惊澜，所以做什么事都要与他商量，包括要不要收留夜皇澈。
    “你先在这里候着，我去找他。”楚眉灵将他安顿在一间高等侍卫的房间，然后就回了寝殿，她见烛光还亮着就加快了脚步。
    “阿澜！我回来了！”她唤了一声，里面却无人回应。她想了想，又去了书房，可书房里也没有人在。不过令她惊讶的是里面乱七八糟，就连书桌也是支离破碎，就好像经过了打斗。
    “阿澜？”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陛下呢？”他立即问了几个守在门口的侍卫。
    几个侍卫像是还未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只是不断得摇头。
    “本宫问你们，陛下呢？”楚眉灵提高了音量，脸上已有不悦。
    “扑通扑通！”门口的侍卫统统跪地，磕头道：“陛下，陛下好像突然，突然发怒，他出宫了……”
    “没有遇到敌人？”楚眉灵紧张得问。
    “并没有！”侍卫颤颤巍巍回答。
    楚眉灵心里暗想，他该不是去找她了吧？因为我擅自离开？可她有写信！不管怎样，她等他回来以后还是要向他道歉。
    她又回到了夜皇澈所在的房间，给他拿了几套干净的棉衣，“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陛下可能明天才回来。”
    “谢谢！”夜皇澈看了一眼身上单薄的衣服，眼眶有些泛红。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到头来却被一个曾经害过的女人收留。
    “你身上的毒……”他愧疚得看着她。
    “已经解了，你不用再提这事了。”楚眉灵看着他消瘦苍白的脸颊，叹息道：“其实你的目的我都明白，你到处被人追杀，不过是想找个栖身之所。但你也不要现在就对我存有感激，若是陛下不答应，我也不会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