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九百三十三章 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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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惊世的对撞,一场可怕的崩塌,辜雀终于在恐怖的元气激荡中混进了无尽圣山。
    这当然得益于圣器的掩护,更得益于铜棺掩盖一切天机,否则自己出现在这片世界的瞬间,便会被无尽圣山的强者发现。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进来了,辜雀朝着南天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慨然道:“多谢朋友,希望我们将来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人皇之冠走了。
    同时他也知道,人皇之冠所伤害的,仅仅是虚妄。
    那并不是真正的仙宫,那只是幻象,而真正的仙宫,正是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感受不到任何威压。
    而且,自己刚刚砸开的房顶,已然愈合了。
    在一种无法理解的道则下,它被修复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么自己,也该杀人了!
    想到厉江白的脸,想到溯雪最后那一声夫君,辜雀心中就有无法遏制的恨意,这股恨意演变成了无止境的杀意。
    对,杀意,他来此本就是为了杀人。
    他很喜欢做这种事,也很兴奋,以为生平第一次遇到,杀人和救人会产生同样效果的事。
    他的眼中已然流出了鲜血。
    “你...你......”
    一个颤抖而怯懦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让辜雀身体猛然一震,顿时骇然回头,顿时看到了一个娇弱的身体正坐在床上,身无寸缕,死死抓紧被子,掩盖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个女子,辜雀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貌,只因他已然惊呼出声:“罗鲤!罗鲤丫头,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土地罗鲤丫头,辜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对道的理解又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根本没有伪装,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
    女子已经吓呆了,瞪大眼看着辜雀,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啊...呜呜......”
    她或许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大叫出声的瞬间,辜雀已然稳稳捂住了她的嘴。
    他眼中杀意毕露,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自己来到这里,只要暴露身份,绝对无法活着走出去,更别说杀人了。
    而既然已经被人发现,那么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当然就是杀人。
    她是个女人没错,但这个时候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和溯雪残忍。
    辜雀双眼微眯,寒声道:“别怪我,要怪就怪厉江白吧。”
    说着话,正要运转元力,女子的眼泪已然流了出来,清泪洒满了辜雀的手背。
    她的确和罗鲤一模一样,此刻甚至连神态都一样,连声音都一样。
    辜雀的心一颤,不知为何,一瞬间竟然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徒弟。
    他喘着气,看到了自己的手,是干净的人手。
    看来无尽圣山的确神圣,来到这里,魔志消失,自己便自动恢复了人躯。
    “不...不要杀我......”
    女子泪流满面,辜雀脸色冷漠。
    他寒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松开了手,但元气并未撤去,他可以保证这个女人的声音传不出去。
    女子啜泣道:“我、我叫罗鱼。”
    靠,要不要这么巧合?长得像也就罢了,名字竟然还如此相似,都姓罗,而且一个是鲤,一个是鱼。
    辜雀眉头紧皱,忍不住道:“你的父亲姓罗?”
    罗鱼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有父母,只有师尊。”
    辜雀心中一动,罗鲤是先天灵体,这本就亘古未有,很特殊,但现在又遇到了一个如此巧合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还是姐妹名......
    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他沉声道:“你今年,多少岁?”
    罗鱼呆了呆,脸有些红,忍不住缩进了被子,低声道:“五...五十二岁......”
    又问名字又问年龄的,的确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但辜雀的心已然沉了下去。
    因为罗鲤,也是五十二岁!
    如果说长相一样可以是巧合,名字可以是巧合,但年龄便绝不可能是巧合了。
    这二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看来这个女人,不能杀。
    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二者的具体联系,一旦杀了,会不会对罗鲤造成影响,还是个未知数。
    他放松下来,坐在了床边,忽然脸色又是一变。
    自己是穿越到百年前!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
    如果无尽圣山也是处于一百年前,那么她和罗鲤的年龄自然不一样,但此时此刻,到底是不是一百年前呢?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今日是多少年,多少日,多少号?”
    罗鱼呆呆摇头,喃喃道:“什么年月号?”
    “你不知道年月号?”
    辜雀也忍不住愣住了,但随即便想通了,无尽圣山不受天道时空桎梏,没有年月日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没有武功,那么为什么五十二岁了,还这么年轻?
    时空可以变化,但生命的命轮总归是不会有变化的吧?
    她,会不会也是先天灵体?
    想到这里,辜雀毫不犹豫,一把直接拉开了她的被子。
    “啊!”
    一声惊呼传来,一具雪白的酮体出现在了辜雀眼前,白皙细嫩的皮肤,高耸的胸部,平坦的小腹,浑圆笔直的双腿......等等!我要看的貌似不是这个啊!
    辜雀连忙收回目光,瞳孔顿时一阵紧缩,他看到了罗鱼的心。
    一颗白色的心脏,充满的生机与活力。
    果然是先天灵体。
    大手一挥,被子直接盖上了她的身体,辜雀缓缓道:“不要介意,我只是看看你的心而已。”
    罗鱼像是呆滞一般,不停流着泪,死死抓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误会啊,辜雀一阵头疼,忍不住道:“你是先天灵体,你知道吗?”
    罗鱼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更多,对辜雀是又恨又怕,颤声道:“知道,师尊说过。”
    辜雀沉声道:“那么为何不学武?”
    罗鱼道:“师尊不要我学武,只让我天天听课。”
    “听什么课?”
    罗鱼道:“一些道理,不太容易懂那种,师尊说,那是原道。”
    辜雀身体一震,忍不住咧嘴一笑,野心不小,还想走神秀的那条路。
    那条路的确很可怕,一旦成功,将会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决然不同于不朽之路。
    辜雀刚要说话,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脸色顿时就变了,此刻万万不能被发现。
    立刻收起铜棺,毫不犹豫钻进了罗鱼的被窝,把头也埋了进去,沉声道:“我如果被发现,第一个就杀了你。”
    罗鱼吓得浑身颤抖,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和意外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种变故,唯有连忙点头,但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辜雀的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软,发烫。
    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她哪里会知道天上也会掉下来一个人,而这个人太坏,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虽然穿着衣服,但她已无脸见人。
    脸又烫又红,门又响了,她没有办法再恐惧,唯有颤抖着声音道:“请进。”
    于是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脸上挂满泪珠的罗鱼,顿时忍不住轻呼一声,道:“妹妹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辜雀的身体顿时绷紧,心口像是被铁锤狠狠捶打了几下,右手也不禁朝前一抓。
    抓住了一团惊人的柔软。
    他满脸大汗,脑中轰鸣不断,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能发出任何动静,但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罗鱼痛得哭出了声,那炙热的大手抓在了她后腰下的高耸处,她又痛又羞,偏偏还不敢说出来。
    而那白衣女子连忙走了过来,急道:“鱼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罗鱼泪流满面,啜泣道:“溯雪姐姐,我......”
    辜雀死死咬牙,他的口中已然有血,他当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溯雪!
    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声音。
    他确定在无尽圣山,这不是一百年前,这很可能就是几年前,或者几个月,最多二十年!
    溯雪还活着,还在无尽圣山,这说明,自己还来得及,来得及杀人。
    承受着屁股的疼痛,罗鱼撇着嘴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哭道:“我、我不舒服,我好难受。”
    “不应该啊!”
    溯雪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皱眉道:“你是先天灵体,也没有修武,怎么会出现不舒服的情况。”
    她洁白细腻的小手在罗鱼额头一挨,忍不住轻呼道:“好烫,鱼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烫?不可能是发烧了,你的体质我清楚,这种凡人的病,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罗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只想溯雪赶紧离开,然后自己再把床上这个人赶出来。
    自己的屁股,真的好痛,一定都快被掐坏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溯雪,忽然一呆,忍不住道:“溯雪姐姐,你又哭了?眼睛红红的。”
    溯雪勉强一笑,摇头道:“没有。”
    罗鱼像是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连忙道:“姐姐,这都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还记着他?”
    溯雪摸了摸罗鱼的头,笑道:“你以后也会明白的,有些人太坏,莫名其妙闯进了你的世界,在你的灵魂中留下深刻的烙印,你就忘不了他了。”
    罗鱼呆了呆,然后道:“所以辜雀哥哥就是这样的坏人吗?”
    溯雪被她逗笑了,轻轻道:“傻妹妹,或许以后你离开了无尽圣山,也会遇到那种坏人的。那时候,你就明白姐姐的心了。”
    罗鱼咬了咬牙,心道,现在我的背后就有一个天下最坏的人。
    而此刻那个天下最坏的人,几乎已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痛苦不堪。
    他知道这二十年来,溯雪一直记着自己,一直思念着自己。
    但知道,和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这是两码事。
    他只有此刻,才最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她们安定和安全感。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刚刚本就是无意识的抓过去的,他觉得这是对溯雪最大的亵渎。
    所以他愈发痛恨自己,但他却明白,绝不能出去。
    他必须要悄悄杀人,悄悄离开,这样才能救活溯雪。
    一旦出去,必然会产生因果,会对后来产生可怕的改变。
    现在的无尽圣山,应该只是几个月前,而非一百年。
    辜雀不敢冒险,他多么希望能出去,见上溯雪一面,抱着她告诉自己还活着。
    这样她就不会再承受思念和绝望的痛苦。
    他忍受着,他一定要杀人!杀了厉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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