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第68节
谢殊见状想要下去给戚秋煮碗姜汤,却被戚秋给拦住,“表哥,我说完事马上就要回去了。”
谢殊不解,“这么冷的天,是什么事如此着急让你冒雪前来。”
戚秋左顾右盼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自己送的那个匣盒子。
瞧着一看就是已经被拆开看过的痕迹,戚秋顿时有些心虚地弯了弯眸子,小口喝了一点茶水后,戚秋还是细声地问了一句:“表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已经拆开了?”
谢殊一顿,点点头。
他怕戚秋是担心自己送的礼物他不喜欢,便抿着唇多说了一句,“我很喜欢。”
戚秋一愣,“啊?可我主要想送你的不是这个……”
说着,戚秋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牛皮纸撕开,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谢殊,“这个才是我想要送给你的东西。”
谢殊微微垂下眸子,目光却立马一凝。
……这是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
谢殊的喉结上下一滚。
这把短刀和他小时候曾丢的那一把短刀长得一模一样。
他以前的有一把短刀是先帝赐给他的,那也是他用过的第一把短刀。
后来在江陵的时候,他上街时被人掳走,在异乡徘徊了两天才被找回去,随身携带的这把短刀也不知丢在了哪里。
当时他还小,受了惊吓又发了烧,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却也一直惦记着这把短刀。
可是派出去的人一连找了好几日却也没有找到,父亲也曾想过再造一把一样的短刀,可这短刀乃是皇家之物,能打造出来的人绝无仅有,哪里会那么容易。
找了几个出名的匠人不行后,他也就不愿意劳烦父亲大费周折了。
可眼下戚秋手里的这把短刀,竟和他当年丢的那把短刀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当年脏了一点,旧了一点。
戚秋说:“我托人打听,终于得知原来这把短刀当时流落到了一户富商手里珍藏起来,又几经辗转落到了郢川的一家玉珍阁里,于是便派郑朝去给买了回来。”
谢殊背在身后的手一颤,抬起眸子愣愣地看着戚秋。
戚秋无奈地说:“本来是装在匣盒里一并要交给表哥你的,谁知山峨好奇拿出来看了之后便忘记放回去了,我便跑来了,还好赶在了过子时送来。”
抿了抿唇,戚秋看着谢殊弯眸一笑,“表哥,生辰快乐。”
谢殊看着戚秋被冻的至今还通红的两耳,手克制不住地握紧,艰涩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他问:“你今晚跑来,只是为了送生辰礼的?”
戚秋点点头,又认真地补充道:“还有这句生辰快乐。”
呼吸一滞,谢殊的薄唇紧抿。
第58章 何意 有,她问我要了银子
外面天寒地冻,风雪徐徐。
临近宵禁,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闭门谢客。
安府却是个例外。
安府门前,安老爷绷着一张脸领着府上一众人等跪在安府门前,供上香案,等着接旨。
安府上下四五百号人,门前却无一点响动,寒风呼啸而过,却更显一片死寂。主子们冷着一张脸,下人们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去。
等宫里来的公公下马车,宣读完旨意后,府上静的便只有风雪声了。
安夫人从谢府回来后便开始哭,哭到现在,眼睛都肿了起来。
如今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听着自己被褫夺了三品诰命夫人,还要被从宫里静安司出来的嬷嬷管教的旨意,安夫人堪堪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宣旨的公公一看,眉梢一挑,冷冷地说道:“安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太后娘娘的旨意心有不满?若是如此,洒家可要回去禀告给太后她老人家。”
安老爷一惊,安夫人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连道不敢。
安老爷几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满满一袋银子塞给宣旨的李公公,谄笑着低声说:“夫人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更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还请李公公回去多帮夫人美言两句。”
李公公垂眸扫了一眼,挥了一下拂尘,不冷不热地说:“洒家是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安老爷还是把东西给收起来吧。”
安老爷面色一僵。
李公公冷笑一声,侧身露出身后站着的嬷嬷,“这是静安司的杨嬷嬷,往后数月杨嬷嬷就住在安府上了。”
顿了顿,李公公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魏安王妃专门指给安夫人的,还请安大人好好招待杨嬷嬷。”
这杨嬷嬷在宫里可都是出了名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当年先帝宠极一时的贵妃被废除位分送到这里之后,就落入了杨嬷嬷的手上,没个把月人就没了。
这样狠厉的手段,便是金刚也招架不住。
安夫人一听身子顿时一抖,看着眼前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眉眼狠辣的嬷嬷,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这突然一晕,安府门前便乱了起来。
安今晔和安今瑶赶紧上前去扶着,却也跟着落了泪。
旨还未领,门前变乱成一团,接旨的人还晕了过去,李公公却出奇的没有出言训斥,而是眉眼一挑,别有深意的跟安老爷说:“安大人,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公公咳了两声,被下面的人扶着转身出了安府。
等宣旨的仪仗走后,安老爷依旧伫立在原地。
安今晔先把晕倒的安夫人安置好之后,这才犹豫着上前,“父亲,李公公此话到底是何用意?”
安老爷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门前却是顺着台阶走上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女子眉眼娴静温和,提着衣裙轻声说道:“安小姐,李公公的此话的意思很清楚。”
*
雪下了整整一夜,狂风也不停歇,直到寅时这才慢慢小了一些。
厚雪压弯了枝桠,给庭院阁楼都盖上了一层绵白,青松白雪之下更为冬日又多添了几分寒气。
寒冬腊月未免使人懒惰,东今赖在床上,直到天快拂晓这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
离了暖和的屋子,寒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扬起白雪糊了人满脸。
东今呸了好几下,伸手使劲抹了把脸。
院子里落满了厚雪,井上也都结冰了,好在有勤快的下人早就砸破了井里的重冰,打了几桶水上来。
东今一脚深一脚浅地先去到了鸡棚,确认他家主子的心肝鸡小毛没被冻死之后这才去了井边,舀了一瓢水烧开后开始洗漱。
洗漱完后,东今想着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雪,谢殊今日也不用急着去锦衣卫府,便想着先去打扫院子里的积雪,等再过一个时辰再去敲正屋的门。
反正醉酒之后,谢殊一般都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
谁知铲子刚拿到手里,便听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从里面。
厚重的帘子掀开,谢殊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东今嘴里还叼着馍,愣了一下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跨过台阶迎了上去,一脸不敢置信地问:“公子,您怎么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明明昨日及冠礼上还被宁家几位公子给灌了不少的酒,今日怎么着也不该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疑惑地看着谢殊,东今这才猛然发现谢殊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身玄袍,眼尾也微微有些泛红。
东今反应了过来,诧异地问:“公子,您昨夜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谢殊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东今便走进屋子里往内室瞧了一眼,果然只见内室里头铺好的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还是昨夜他走时铺好的那样。
嘶了一声,东今不免有些纳闷。
等谢殊走进来之后,东今便赶紧问:“您昨晚怎么没有睡下,是喝多了酒难受吗?要奴才去请大夫吗?”
谢殊摇了摇头,嗓子沙哑着开口,“去打桶凉水来。”
东今一听,赶紧转身去了。
等打满一桶凉水之后,谢殊进到内室沐浴了一番,这才捏着眉心出来。
一出来,便是满身的寒气。
冬日洗冷水澡,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可眼瞅着谢殊绷着脸的样子,东今缩着脖子也不敢拦,只剩下满心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过了一夜人就变得这么不对劲儿起来。
洗冷水澡不说,昨晚不睡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大早的就冷着一张脸吓唬人。
东今撇了撇嘴。
眼见屋子里吹进冷风,东今便赶紧蹲在地上烧着炭炉,谁知刚蹲下来,便感觉头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
他抬头一看,只见身前的桌子上垂下来一个流穗。好奇地站起身子,东今这才发现了跟前这铺满了半个桌子的荷包。
有许多荷包他还曾见过,都是之前谢殊拿回来然后放起来的。
这怎么又给拿出来了?
东今翻动了两下,还不等他问,身后便传来了谢殊的声音。
谢殊垂着眸子走过来,从他手里拿下荷包,淡淡地说道:“别动。”
看着谢殊将荷包一个一个放进匣盒子里又给锁了起来,东今不解地问:“您好端端的怎么又把这些荷包给拿了出来?”
谢殊没说话,将装好荷包的匣盒子放在一旁,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东今便顾不上这些了,赶紧说:“奴才这壶热水就快烧好了,您怎么又喝起冷茶来了?”
谢殊闻言一顿。
片刻后,热水烧开,东今连忙给谢殊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顺便试探道:“公子,昨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怎么一宿未睡,还将这些荷包拿了出来。”
谢殊斜坐在榻上,一旁的案几上点着香,香烟顺势而上。他左腿弯曲,身子依着软枕,颇有些懒散疲倦的模样。
微闭上眼,谢殊对东今的话充耳不闻。
就在东今以为谢殊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谢殊却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谢殊身后的窗户虽然没有打开,但明亮的白却是已经透了过来,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下更显雪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