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坊间传闻,青藤画馆内藏有古物,乃无价之宝,被秦征发现后加以变卖。
这话,传到了钱初夏的耳朵里,她自然不相信青藤画馆里寄有古物,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整个青藤画馆也不过值百万而已,上哪里找五幅价值万金的字画。
所以,也就不存在秦征监守自盗的问题。
但有一条,这五幅画绝对不是秦征偷的,这人虽然无耻点,但从来不贪脏枉法,有了之前青藤画馆内间以及今天合堂教室的表现,钱初夏觉得,这五幅画很可能是秦征画的,一旦她的想法得以证实,那她的财源将滚滚而来。
“是的。”钱初夏乃青藤画馆的少东,古文化街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不会瞒过她的眼睛,所以,秦征就很自然的承认了。
钱初夏的嘴角斜扬着,道:“听说收益不错?”
“一般一般,够吃够喝的。”感觉到钱初夏贼眉鼠目的眼光,秦征谦虚的道。
“五百万,你打算分我多少?”钱初夏往前几步,压低声音道。
“为什么要分你?”秦征退后一步,和钱初夏保持距离。
“画是在青藤画馆卖的,你不打算分一点红利?”钱初夏再次逼近。
秦征贪婪的吮吸着钱初夏身上淡淡的香味,然后道:“你打算要多少?”
“这个吗……”略微犹豫,钱初夏露出笑容,道,“这次就不要了,但以后,你的画作将要全部在青藤画馆卖出。”
秦征打个激灵,这妮子是要放长线钓他这条大鱼。
于是,他产生了危机意识,对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你打算抽多少的利?”
“这样吧,你用的所有材料都由青藤画馆出,至于利润吗?”想都能想到,这是暴利的行业,属于歪财,想来秦征不会太在意,钱初夏也就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道,“咱们五五分成。”
听到钱初夏的话,秦征刚刚抽出的烟在一哆嗦间,差点掉在地上,他恶狠狠道:“你不如直接去抢银行。”
“四六分。”见秦征回绝,钱初夏也早已经预料到,很老道的道,“你六我四。”
“不行。”即使这样,这也是一个巨额数字,秦征不明白了,这样一个少女,怎么就钻钱眼里了。
“三七?”
“二八?”
“一九?”
钱初夏越说越没有底气,道:“一九分,你九我一,不能再少了。”
“最多给你百分之五的利。”秦征认真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即使这样,这以后也会是一个巨额的数字,“你又不缺钱,你要这么多钱干吗?”
“谁说我不缺钱?”钱初夏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缺钱?”秦征莫名其妙。
“很缺。”钱初夏点点头,道,“百分之五,太少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吗?”
“秦叔叔没有告诉你吗,他们这些老战友虽然有国家补贴,但相对来说,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上有老的,下有小的,他们怎么来养活这一家人,而且,还有他们战死的战友,这些年,两个人一直在尽力的帮助他们的家人。”
虽然钱初夏没有提及自己,但秦征还是问了,道:“你是说,你赚的钱,大部分都救济了别人?”
“不讨论这个问题。”钱初夏摆了摆手,道,“你痛快点儿,一九分成,我一你九,可不可以?”
秦征沉默了……
看着低着头,抽着烟的秦征,钱初夏终于找到她讨厌秦征的理由了,这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看着都恶心……
“你不愿意就算了。”叹了口气,钱初夏转身朝着教室走去。
这时,秦征抬起头,掷地有声,道:“四六分,你六我四。”
【032】百花齐放
听到秦征的话,本已经心灰意冷的钱初夏前进的脚步嘎然而止,稍微停顿之后,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含笑的秦征,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也怪不得钱初夏诧异,只是秦征表现的太过慷慨而已,四六分成,还是秦征四她六,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掉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还是从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物身上发生的,这一时间,让她如何相信。
“是的。”秦征优雅的点上烟,见钱初夏还是难以相信,这神棍就重复一遍,道,“不为别的,就为你这颗善心。”
善心,钱初夏的心颤了颤,秦征能有如此表现,不正是说明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吗,再联想到这神棍在危难关头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她的心中就充斥着一股感动,不由得,泪珠盈框,竟然要哭出来。
但是,她一经想到尹若兰,这股感动就莫名其妙的挥发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酸涩,到口边感谢的话也变得刻薄许多,她道:“我是不会领你情的。”
说完,钱初夏倔强的转身,大步的朝着合堂教室走去,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两滴晶莹的泪珠夺框而出,且在她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间抹去。
这一回合的交锋,可以说,是以秦征的全胜而结束。
当钱初夏离开后,乔治大步流星的走出合堂教室,看到正在抽烟的秦征后,来到他的面前,直言道:“秦征,那幅画,我买了?”
“哪幅画?”对这个最大的冤大头,秦征总算是印象深刻,“你不是已经买了五幅画了吗?”
“教室里的那幅《千年》。”乔治急速道,他能看得出,这幅画正像秦征所说的一样,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传世之作。
秦征深深的吸了口烟,嘴角勾勒出一抹含笑的弧度,道:“那幅画不卖。”
“不卖?”乔治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道,“我出一百万,买你这幅《千年》。”
“我说了,我不卖。”秦征涵养很好的重复道。
“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虽然你的画技出神入化,可是你毕竟是一个新人,在绘画界也没有多大的名气。”乔治一五一十的说着,他认为秦征狮子大开口,所以,语气略显冷傲,道,“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
秦征也颇为恼怒,这外国毛子听不懂华夏话是怎么回事,他说过了不卖,“你真的想买这幅画吗?”
乔治直直的盯着秦征,道:“是的。”
秦征捻灭烟头,郑重其事的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卖。”
“为什么?”乔治不明所以,质问道,“是我给你的价钱不合理吗?”
“不,你给的价钱已经不低了。”秦征幽幽的道,一百五十万,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笔可以改变生活的巨额财富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卖?”乔治的言语间已经带着一股子火气了。
“金钱有价,爱情无价。”说完,秦征就不再理会乔治,兀自的进了合堂教室。
刚走进合堂教室,秦征就碰到了往外走的白震军,他客气道:“白少看完了?”
“你这幅画……”白震军也难以形容这幅画的妙处。
“难道白少也要买这幅画?”经历了乔治的事情,秦征略有不悦。
白震军一怔,随即悄然,摇了摇头,道:“乔治人不坏,只是太过自傲罢了,这幅画是秦少的精品,我可不会夺人所爱的,另外,你如果需要装表起来,我倒可以免费帮忙。”
“真的免费?”秦征眼前一亮,看看,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同样是话,人家白震军说起来,听着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白震军肯定的回复道:“当然,秦少以后所有的画,我都将免费给你装表。”说到这里,白震军微微犹豫,道,“不过,有机会的话,还请秦少引荐您那位师傅见上一见,可以吗?”
“没问题,没问题,不就见见我的师傅吗,有机会,我就带你去见。”秦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他这个子虚乌有的师傅竟然让白震军惦记上了,那就有机会见上一见好了,反正是机会吗,我说有才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得到秦征肯定的答复,白震军心情舒畅,道:“那我就不打扰秦老师上课了。”
“白少走好。”秦征客气道。
重新回到合堂教室,秦征发现这些心高气傲的学生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敬佩,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是,当他看向钱初夏的时候,这妮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撇开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神棍咳嗽几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然后道:“今天是第一次上课,还是连堂课,大家就讨论几个问题,如果大家有什么疑问,我尽量帮着解决。”
秦征这可是夸大海口,说出这番话,他倒是心虚不已。
“秦老师,您的画技达到如今的高度,用了多长时间?”王飞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听到回答余地很大的问题,秦征不假思索的开始杜撰,道:“我从五岁开始偷偷学习绘画,到现在已经整整有二十余年了。”
“秦老师,那您在这二十年里,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简单的来说,就是两个字,毅力。在我学画的这二十年里,一直是偷偷摸摸的,不让外人知晓的,所以,能坚持到今天,我自己都觉得是一种奇迹。”
“秦老师,您的天赋如何?”
“这……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勤能补拙。”
“秦老师,你觉得咱们班,谁最有可能成为一名大艺术家?”
“这个问题非常的好。”秦征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直言不讳道,“要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天赋并不代表着一切,我敢断言,只要大家能和我一样努力认真,咱们班的同学们,日后必然百花齐放,一鸣惊人,大家有信心创造这个奇迹没有?”
“……”
见众人哑口无言,秦征再次开口胡编,他道:“同学们,或者说,我可以叫你们兄弟姐妹,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这神棍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一名出色的销售人员的口才,甚至,就连对他知根知底的钱初夏,也对口惹悬河的他敬佩不已,这神棍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死的说成活的,甚至她有一种感觉,这神棍编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认为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这神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积极向上的,都在鼓舞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精神,诱导他们超越自我,超越极限。
当然,在十年以后,当这批学生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的时候,无论是否还在从事艺术事业,他们每个人都是积极向上,力求最好的,也正如秦征所言,十后之后,他们百花齐放……
秦征在这里口若悬河的尽着他当老师的职业,略显疲惫的尹若兰漫步在莱县农业大学的校园里。
这所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校园,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静谧。
在外人看来,莱县农业大学十分古朴。
但当尹若兰行走在这带着时间沧桑的小路上时,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了,淡淡忧伤、淡淡的苦涩、时过境迁的无奈……就连蝉儿也都静悄悄的,仿佛怕打扰了她的思绪。
乔治的心情很不爽,这个秦征见钱竟然不眼开,所以,当他前进的路上被撞了一下后,一股无名邪火真冲头顶百汇穴,“你怎么走路的。”
当他话出口的后,已经无法收回,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含笑的尹若兰,她的这种处变不惊让乔治无地自容,这种从容和优雅,又让他十分迷恋。
只是,随着他的话落,本来寂静无声的蝉儿突然群声大作,嗡嗡的疯鸣似乎在警告乔治,他触犯了他们的王者,他们很生气。
乔治也诧异,这周围的环境怎么一下子变得吵杂起来,在美女面前,他还是很绅士的道歉,道:“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
尹若兰只是轻微的点头,示意自己不在意,然后,随着她的点头,蝉儿吵杂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弥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心情不好的乔治也没有细想,反而直接道:“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歉意,我请你喝咖啡。”
尹若兰也累了,正想找个位子坐坐,也就跟着乔治往莱县农业大学内西部的一间咖啡厅走去。
“这里的老板我认识,他那里的咖啡都是他亲自手磨的,而且不贵,十几块钱一杯,一多半的同学还是能够接受的。”一边说着,乔治引领着尹若兰来到咖啡厅里。
很显然,这个咖啡厅只对内供应,因为他并没有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