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专治不服[快穿] 第113节
“你没去都原——沪海人民中学看过吧?他们新修了体育场,有了跑道,还有健身器材,还有图书馆,还买了钢琴。这都是要花银元的事儿。况且他吃了十个月空饷呢,他哪儿来的脸?”
“我也觉得,听说贺校长的工资是400块,这几个月顾女士不停的往里投入,收益基本没有,还得养个闲人。”
“你去问问学生,但凡想学知识的,哪个支持贺都志当校长的?就是季局长也不会叫这么好一个学校落到贺都志手上啊。”
“他都十个月没去了,他根本就不适合当校长!”
“改名字也好,这可是中学,贺都志的都,楚玉原的原,像什么样子!”
反正说来说去,贺都志用自己旷工十个月的表现实实在在的告诉大家,他真的不配。
日子在贺都志逃避现实不肯出门中一天天过去,顾棠趁着热度又出了中学的英汉对照版教科书。
到了中学,政府的补贴进一步减少,书本的价格也回归正常,基本是一本一块到一块五左右。
虽然顾棠不缺钱,但是顾棠从来不会拒绝应得的报酬,毕竟这是一个扰乱市场行为的举动,相当于道德绑架了。
再说拿了钱,她还可以做更好更有针对性的事情。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到了十月底,楚玉原手上的钱就剩下不到一千块了,贺都志的钱是她管着的,除了她没人知道还有多少钱。
贺都志依旧是整天待在床上哪儿都不去。
这天,楚玉原趁着贺老爷不在,贺夫人也住着拐杖出去透风的机会,偷偷进了贺都志屋里。
“都志……咱们就快没钱了。”
“怎么可能没钱!”贺都志猛地翻过身来,“我一个月四百块,这房子就五十块,咱们以前不在家吃也就一百多!”
“你爹娘在……你娘得有个看护,而且她的衣服特别脏……要加倍的,你妹妹在的时候,也天天问我要钱。你爹总嫌咱们吃得不好,天天要加菜,猪头肉是每顿必有的。光他的酒和下酒菜,一天就得一个大洋。”
“就剩下一百多了,过了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
贺都志坐在床上不说话,楚玉原道:“我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你暂时的低谷没什么,我也……愿意给你洗手做羹,可是你爹娘,真的……”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你学问这么好,我还会英文,咱们不该过成这个样子的。”
贺都志想起他前天跟贺老爷那顿大吵,想起贺夫人每天身上撒发出来的腥臊气,贺都志闭了闭眼睛,“我爹身上应该还有钱,至少有一万银元的,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楚玉原长舒一口气,“嗯!”
可是等到贺老爷回来,贺都志是一分钱都没要到。
“我被人骗了啊!”贺老爷坐在地上大哭,“年初的时候我就说不如做个生意!刚好有个人来找我,说可以一起做黄包车——”
“黄包车?”贺都志气得破口大骂,“那是一般人能做的生意吗!那都是被帮会捏在手里的!就那个金老爷,他手里就捏着沪海最大的黄包车公司,他能让你进去?”
贺老爷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我没出息!我活该被人骗!我又不敢告诉你们,生怕你们看不起我!”
他从兜里摸出十几个大洋来,“就剩这么多了,还有一张一百块的钱票。”贺老爷把东西放在桌上,“拿去补贴家用吧。”
贺夫人一边大哭,一边怒道:“咱们十几万的家产,就这么没了?”
既然没剩多少钱,那一个月五十块的房子自然也是住不起了,很快,贺家剩下的四口人搬去了更偏一点的地方,跟人合租一层,一家两间屋子,共用厨房和厕所。
贺都志倒是出去找过两次差事,但是每次一说自己是谁,人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别两宽各不相干的贺先生?”
贺都志彻底不出去了。
等冬天的一场雪下来,贺凡昔回来了。
他看着比春天会儿瘦了些,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的深沉内敛,不过一看见顾棠他就笑了,“诶呦,我想你想得瘦了,你居然长胖了?”
再过去把人一抱,“还沉了?你这重得有点过分了,你是不是快把我家厨子累死了?”
行吧,这的确是贺凡昔没有被掉包。
顾棠在他手上一拍,“你放我下来!”再把小袄一掀,“我给你看个宝贝。”
第87章 民国之糟糠之妻生堂弟
顾棠想过的,如果贺凡昔敢说出来什么“这是我的?”,那她绝对要把他撵出去,不过幸好,贺凡昔的反应还算正常。
他往后退了两步,“我马上回来!”
然后顾棠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嗷嗷叫了。
顾棠嘴角一翘,转过脸就看见余氏在她身后站着,脸上倒是不阴恻恻的吓人,而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我的儿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顾棠把衣服拉好,“不着急,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对余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下意识重复道:“生、生下来?”
“是啊。”顾棠叹道:“若是跟他成亲了,孩子还怎么姓顾?现在这样刚好。”
余氏受的惊吓更大了,顾棠敢她不敢啊!
顾棠也没理她,冲着院子叫了一声,“外头冷,赶紧回来,若是生病了,你就搬回去自己住。”
贺凡昔又嗷嗷叫着跑回来了。
“咱们得在家里生,家里条件好。”
顾棠点了点头,她是去看过的,这会儿医院的确是还不行,尤其现在是冬天,产房还透风,卫生条件更是不好。
基本在医院生的孩子,一半都能染上伤寒。
“你先吃饭别等我。”贺凡昔拿着帽子又往外头去,“我去预约几个医生还有护士,各种器械也得搬家里一套。”
顾棠把人拉住了,“你出去七个多月了,连顿饭都不吃?”
这句话里伤心中透着威胁,想起她前头那句“生病了就自己住”,贺凡昔乖乖坐在她旁边,“你最近胃口好不好?原先以为你是胖了,可要是怀孕,你不是太瘦了?”
“孩子不能养太大,不然怕难产。”
“不能说这个!”贺凡昔吓得脸色都变了,“我听不了这个,咱们说点别的。”
他见过血的人,心底还这样……软,顾棠一笑,道:“孩子好好的。”她抓着贺凡昔的手,伸进自己小袄里。
“你摸摸,快吃饭了,孩子这会儿动得厉害。”
新生命在手下动是什么感觉?
贺凡昔感受到了,也许是小拳头,也许是小脚,又或者是小脑袋在顶他,柔软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谢谢你。”贺凡昔闭了闭眼睛,“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那就好好保重自己,尽一切努力活下去,还要尽所有可能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好,这是你孩子未来要生活的土地。”
才从前线回来的贺凡昔顿时热泪盈眶了,“不愧是玩弄笔杆子的人,玩弄人心也这样厉害。”
行吧……顾棠把他手一拍,站起身来,“吃饭!”
在冬天的第二场雪下来的时候,顾棠在顾公馆生下两名男婴,都不到五斤,不过声音嘹亮,踢起人来也十分有劲。
贺凡昔紧张得脸色煞白,在门口守了三天,看着顾棠一天天有了精神才去睡的。
因为得到了几乎是最好的照顾,加上底子也好,顾棠坐完月子基本就恢复了过来。
这天晚上,她跟贺凡昔靠在一起,孩子一人抱了一个,看贺凡昔那个僵硬又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重视孩子了。
贺凡昔叹道:“我从来没想过有自己的孩子,我十五岁被赶出家门,想的全都是叫贺家怎么断子绝孙。”
顾棠往下扫了一眼,贺凡昔忙道:“不是这个断子绝孙。”
顾棠一笑,不过伤心的气氛是一点没有了,贺凡昔又叹了一声,“你知道,贺家是做布匹生意的,我十五岁那年,我爹说要我跟着一起去,贺凡春不同意,我娘也不同意,后来他们把我爹折腾死了,我娘也死了,贺凡春就把我赶走了。”
他说得倒是轻松,不过顾棠知道当年绝对不像这个样子。
她道:“那咱们倒是同病相怜,若不是我鼓起勇气跟贺都志贺礼,我的未来……比你更惨。”
“说起来——”顾棠忽然来了兴致,“贺家镇上的房子,还有村里的老宅,现在还在贺老爷手里?”
“他还算什么老爷?”贺凡昔撇了撇嘴。
顾棠笑道:“他比你老,如今也当了爷爷。”
顺着顾棠的视线,贺凡昔看见两人怀里的孩子,气得挠她痒痒。
“别。”顾棠一边躲着,一边不停的笑,贺凡昔连人带孩子一抱,“他一直想出手来着,不过我叫人看着,他卖不出去的。”
顾棠道:“那过两日,天气好些了,不如请他们过来,也好把老宅买过来——银元不能给太多,不然就是害了他们。”
贺凡昔一边答应,一边觉得这话听起来耳熟,他好像也说过的哦。
顾棠又道:“既然你想叫贺家断子绝孙,那孩子就跟我姓顾了。”
贺凡昔明显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他当场就道:“顾思凡、顾思昔?”
“你呀……”顾棠叹息一声,“你这种名字,等你老了,你两个儿子一定会合伙虐待你的。”
“他敢!”
“顾贺知、顾贺行。”顾棠道,她基本能摸准贺凡昔七八成的心思,便又加了一句,“知行合一。”
贺凡昔明显就奔着后头合一去了,他拉了铃叫奶娘把孩子抱走,跟顾棠语重心长地说,“孩子都生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如果后头半句话没转成问句,顾棠就信了他的邪!
等孩子百天的时候,天气彻底转暖了。
贺家的早上依旧是以骂人开始的。
贺夫人骂楚玉原油条切得不够碎,吃两口就没有了。
楚玉原回击她,是因为她嘴太大。
贺老爷嫌儿子不争气,到现在都没寻到差事。
贺都志也毫不客气,说他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在这时,门忽然响了,打开一个,是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开口便是:“贺大帅请你们去。”
贺老爷顿时就热泪盈眶了,“凡昔总算想起他的老哥哥了,我可是这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血浓于水正是这个道理。”
他干嚎几声,又道:“我一直在找他,唉……就是找不到。”
那人目不斜视,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脸上是一点看不出来,话都很少说。
除了在贺老爷吩咐剩下几人好好收拾房子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贺大帅要见你们所有人。”
不过等上了车,第一站并不是贺公馆,这人带着他们去了澡堂子,“洗干净才可以见贺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