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还是把孩子留下来了。
    曾经姜晨也跟厉曜一样，以为有了孩子，至少两个人还有牵连，想着，姜晨不由得嗤笑一声：“从甜甜出生到现在，温馨只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回来，两年前甜甜做手术，我打电话给她，她也只是一句在忙就挂了。”
    厉曜一时无言。
    姜晨淡淡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红茶悲伤，倒也没觉出他的愤怒，只是有些无力与无奈。
    “既然现在那么不舍得，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分开？”
    姜晨轻笑一声：“厉总以为只要不同意离婚就可以了吗？”
    厉曜无言。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就好像几个月前，乔念一声不吭的离开，然而现在她还在他身边一样。
    姜晨看着厉曜，笑得轻描淡写的：“厉总还是不了解女人。”或者说，他其实更不了解的，是乔念，毕竟他想留下的，从头到尾也只有乔念一个女人而已。
    厉曜沉默着，好久都没说话，半天抬手看了看时间，眉心拧了拧。
    自然这一切都被姜晨看在眼里，依旧温温的笑着：“跟温馨在一起，至少也是后半夜才回来了。”
    厉曜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了。
    拿了手机给乔念打电话，关机状态，厉曜只好将目光投向姜晨。
    姜晨了然，拿出手机翻到温馨的号码，然后将手机递过去：“我打不通温馨的电话，还是厉总您自己打吧。”
    厉曜无奈的摇头笑着接过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好久，那边才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那边温馨冲着乔念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忍着点哈。”
    “嗯……那你快点回来，我害怕……”
    从两人的对话里倒是听不出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声音里明显都带着醉意。
    “喂，哪位？”
    厉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温小姐，都这么晚了，您是不是该把念念送回来了？”
    温馨那边一阵沉默，反应过来时厉曜之后，嗤笑一声，然后道：“好，等着吧。”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厉曜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姜晨。
    对此，姜晨似乎也不意外，笑着安慰：“厉总您也别着急，她们总会回来就是了。”
    “姜教授还真是耐得住性子。”显然，厉曜不行。
    姜晨依旧笑着：“习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厉曜现在总觉得自己被姜晨带得好像天天盼着丈夫回家的怨妇一样，而乔念则在外面夜夜笙歌，他想管也管不了。
    而，果不其然，温馨一句等着吧，足足叫厉曜与姜晨都到了凌晨两点。
    远远的看着别墅外面有车灯亮起来，厉曜即可起身出去，自然，姜晨也紧随其后。
    温馨与乔念下车，顺带着不忘调戏出租车小哥，厉曜听着太阳穴都要跳出来了，虽然不是乔念，但感觉乔念要是多跟她在一起玩几次，肯定会被带偏的。
    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两人身上浓烈的酒味，温馨还好，就是乔念，都站不稳了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温馨扶着，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厉曜赶紧过去把乔念从温馨手里接过来，看向温馨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排斥。
    温馨也不搭理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姜晨，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走了，好像没看见姜晨一样。
    厉曜忙着照顾乔念，也顾不上他们，反正都是成年人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乔念以前也经常喝醉了回来，但都不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老公……”
    厉曜将她抱起来，迈开长腿朝着别墅走去：“别以为你这样叫我我就会放过你，鬼混到现在才回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公吗！”
    “可是我给你带礼物了……”乔念带着醉意的声音绵绵的撞进他的耳朵里。
    可乔念此刻两手空空，哪儿来的礼物。
    厉曜抱着她进到别墅，直接去了楼上主卧，将乔念放上去，很快，自己也贴了上去。
    “不是说给我带礼物了吗？”
    乔念：“恩……”但是：“我又不是礼物？”
    “你只要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回到我面前，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礼物。”
    乔念醉眼蒙眬的看着他，半天，恍然说了一句：“厉曜，你知不知道，你一跟我说这种肉麻的情话，我就想亲你。”
    厉曜嘴角扬了扬，嘴唇稍稍凑过去一些：“那好，那你亲吧。”
    可乔念却避开了。
    厉曜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哀怨一样：“不是说想亲吗？”
    “我想给你看带给你的礼物。”乔念一脸诚恳的说。
    厉曜实在不知道，她能弄出什么礼物来。
    身上也没口袋，手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看她喝醉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闹，厉曜也没什么脾气：“那好，快拿出来，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什么了。”
    乔念笑了笑，随即故作神秘的说着：“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厉曜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妥协：“好。”然后闭上眼睛：“闭上了，快拿出来吧。”
    乔念指腹落在他眉眼处，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厉曜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果然是她自己吗？
    她喝醉的时候总是比醒着更让厉曜欲罢不能。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酒精总是最能麻痹人的意志力以及理智，乔念躺在他身上，笑容迷醉的看向他，妖冶魅惑，只是让人看一眼，便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一样。
    厉曜嘴唇落在她的腿上。
    “疼……”
    厉曜手上的力道对于乔念来说还是有些重，尤其是这个时候。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眉心微微微蹙，看向乔念：“哪儿疼？”
    厉曜对乔念是爱惜的，除非她不听话，而他又生气，现在，他爱乔念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舍得弄疼她。
    乔念朝被厉曜握在手里的腿看了过去。
    自然，厉曜的视线也紧跟着看过去，她握着的那块，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手立刻移开，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绕着脚踝处的一圈粉色蔷薇的花环。
    只不过，是刺进皮肤里的颜色。
    “乔念你！”厉曜没想到，甚至，有些生气。
    乔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说过的啊，伤疤很难看的，所以要用纹身遮住的。”
    厉曜这才想起来，她给温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乔念说的害怕是什么。
    她说过她怕疼，所以不想让温馨离开，想要她陪着。
    可，明明害怕，为什么要去做！
    乔念见厉曜趁着一张脸，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撑着身下的床起身，稍稍凑近他一些道：“生气了？”
    厉曜没说话。
    乔念透软的手臂自然的揽住他的脖颈，笑着追问了一句：“是生气我去纹身，还是生气纹的不是你的名字？”
    厉曜依旧没说话。
    其实，都有的。
    乔念跟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他几乎想也没想的反对，可后来，有一瞬间，他被她那句纹你的名字吸引了。
    他是希望的。
    所以，刚看到她叫上的纹身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她弄伤自己的，其次，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还有些，没发现他名字的失落。
    乔念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揽着他的脖子，嘴唇很快贴了上去，唇齿间浓烈的酒味闻着都要醉了。
    “在……在手上呢……”
    “什么？”
    乔念将左手递到他眼前，手掌对着她，左手无名指的指腹上，刺着一圈青蓝色的字母……
    是拼音，厉曜的名字。
    纹身师做了一些设计，英文字母的字体也是用的艺术字，更漂亮了一些，但，不仔细看的话，也不是很容易看出那是他的名字。
    因为刚做了纹身没多久，乔念左手无名指那根手指，纹着字的位置周围的皮肤都还是红肿的。
    她手指本身白皙修长，特别漂亮，现在那根手指看起来却莫名的有些突兀。
    但对于厉曜来说，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他温柔的将乔念的手拉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久。
    乔念轻笑一声：“不相信吗？”
    “没有。”厉曜笑着应了一声，嘴角微扬，笑容清雅温柔：“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去弄这些，而且，还是纹在这个位置。”
    乔念侧了侧身，以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在厉曜怀里，将自己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漫不经心的说着：“求婚戒指太显眼了，带出去很夸张的，而且还不方便。”
    卧室里柔和的灯光透过她的手指，白皙通透。
    乔念嘴角扬了扬，拘束投足都带着浓烈的醉意：“而且还容易被人惦记，别人一看我带那么大一钻戒，万一要是起了什么歹念绑架我，敲诈勒索怎么办？”
    厉曜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乔念喝醉了，也不觉得疼，往厉曜怀里蹭了蹭，轻笑着道：“本来就是吗！”
    厉曜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好一会儿妥协道：“你不喜欢带就不带，反正我也没怪你，但，你为什么要在手上弄这个呢？”
    “就是想弄。”乔念现在说话哪儿还有逻辑，完全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因为我买不起那么好的戒指，我也不知道能给你点什么，想来想去，就想到这个了……”
    “可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乔念从抬怀里抬头看着他。
    然而厉曜却将她重新拦在怀里后才道：“意味着……你以后要是离开我了，需要花很多功夫才能把我的名字从那里去掉，而且，即便是如此，也并不意味着能完完整整的去掉，或许会留疤，或许会有印记，你会一辈子带着它的，你知道吗？”
    乔念手臂牢牢的怀着他的腰，听他说完，猝不及防的笑着：“可是我还没想过要离开你。”
    厉曜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头发，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他沉默着，乔念则意味酒精的缘故，根本无暇思考厉曜此刻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厉曜，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我想跟你在一起，没想过离开，这不好吗？”
    “很好，没有不好，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不好？”
    只是害怕，你会介意而已。
    “你爱我吗？”这问题，乔念以前从未问过。
    她不介意，甚至是，不想知道厉曜是不是爱她。
    所以她总是不问，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但是现在她会，她想知道他的回答，她想知道，他是不是爱她的。
    厉曜垂眸看着她，拇指上，稍稍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的磨蹭着她的脸颊，好一会儿才道：“那你爱我吗？念念？”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计较过这个问题，因为适应彼此在一起时的感觉，离不开，想在一起，所以，从不曾分开，也不让对方离开。
    可，归根结底，谁也没计较过一句，爱或不爱。
    乔念眼眸里弥漫着醉意。
    她今天喝得的确是有些多了，她甚至都不想思考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现在她面对的人又是谁，而面对他的时候，她又该说什么样的话。
    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你。”
    “念念，可我问的是你爱不爱我。”厉曜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多意外，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我喜欢你。
    可，喜欢的人可以很多，爱的人却只有一个。
    乔念终究还是没爱上他吧？
    “可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乔念以为在他怀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不想跟你分开。”
    “恩，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厉曜……”她叫着他的名字，柔软的手落在他心口的位置，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撩开他的衣角，将手伸进去，温柔的抚摸着。
    “念念……”厉曜沉哑的生意夹杂着些许性感：“好痒。”
    “嗯……”乔念像个小奶猫一样的呓语着：“厉曜，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我想贴着你。”
    厉曜捉住她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手指：“手上疼不疼？”
    乔念摇头：“一直都是疼的，就没什么感觉了。”
    “傻丫头！”厉曜让她躺在床上，稍稍起身，照乔念说的那样，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乔念以前都不看的，可是现在她却看得饶有兴味的，甚至，伸手去摸他。
    厉曜喉咙不由得紧了紧：“念念，别闹。”
    乔念笑着：“厉曜，你身材好棒！”
    “喜欢吗？”厉曜在她身边躺下，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慢慢的解着她身上的扣子。
    乔念笑容迷离，点头回答着他：“喜欢。”
    “喜欢就多摸一会儿。”厉曜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乔念温热的指腹淡淡的落在他心口的位置，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好一会儿，轻笑一声道：“厉曜，除了我，你跟别的女人做过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
    乔念抬头看他：“那就是有了吗？”说着，眼神里捎带着几分遗憾：“真可惜，你的第一次不是我的。”
    厉曜：“……”
    通常这种话，不都是男人的台词吗？
    厉曜虽然从没有完全看懂过乔念，但，至少，他知道乔念是个含蓄内敛的人，而且，不管是乔念还是他，都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起这个来了？
    难道是，被姜晨彪悍的前妻给影响了？
    之前厉曜不担心的，现在，倒真的有些担心了：“以后不准跟温馨玩儿！”
    “这又跟着温馨什么关系啊！”
    乔念本来脑子就乱，现在被厉曜这么一说，更乱了，甚至还有些吃惊：“你不会跟温馨有一腿吧？”
    厉曜从没有生过乔念的气，但现在，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伸手捏着她的脸颊，力道比刚才还重了不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乔念伸手推开他，还是有些生气：“不行！如果你以前跟我认识的人勾搭过，我就不要你了！”
    厉曜始终把她圈在怀里，咬牙道：“你就算要耍酒疯，也别在这上面胡闹好不好！”
    “那你说，你第一次到底是跟谁？”
    “跟你。”
    乔念看着他，沉默着，显然不是很相信。
    厉曜：“真的是跟你。”
    “不可能，温馨姐说了，男人第一次都很差劲的……”
    厉曜：“你们这都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念一脸的理直气壮：“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们男人聚在一起聊女人，我们女人聚在一起就不能聊男人了吗？”
    “聊男人在床上那点事儿？”
    乔念：“食色性也……”
    厉曜十指紧扣的将她压在身下。
    乔念仰头看着他，笑容迷醉：“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好了，万一要是我认识的人，以后见面岂不是尴……啊……你，出去……疼！”
    他开始的突然，乔念没有任何准备，疼的厉害。
    厉曜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其实很差劲，但……”
    “但不想你第二天回忆过来的时候，发现我那么差劲，所以就，一只忍着……”
    厉曜渐渐的让她适应，一点点的侵蚀着她：“念念，真的是给你了，我的第一次，真的是你的……”
    “所以，你不必觉得可惜，没有遗憾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遗憾的……”
    不会的……
    永远都不会！
    “你轻点……”乔念求饶的声音都是断的。
    “不要，念念……”厉曜看着她，眼眶微红，声音暗哑：“我会爱你的，念念，我一定会爱你的……”
    结束之后，乔念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厉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嘴唇轻轻的落在她头顶，沉哑的声音沙哑而诱惑：“念念……”
    乔念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还是有些生气，气厉曜一点都不顾惜她：“你走开啊！”
    厉曜手臂环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不要，不行，你别想让我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乔念头靠在他怀里，手心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见他的话，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才安安静静的在他怀里睡去。
    她不讨厌跟厉曜在一起时的感觉，甚至是喜欢，她也曾逃想过逃离，只不过最终都泯灭在无声无息之中。
    厉曜纵容着她，其实，她何尝不是在纵容着厉曜。
    乔念也好，厉曜也罢，互相宠爱着这件事，没有人比他们更驾轻就熟，然而可笑的是，他们也彼此期待着。
    所以，很早之前，她就明白，厉曜只是习惯宠着她。
    宠得她开始渐渐回应，然后，无缘无故的计较着，如果在她身边的是别人，他是不是也这样宠着另一个。
    乔念有点喜欢喝醉的感觉，至少，现在的她就完全不会想那些事情，她甚至，会嫌弃厉曜想得多。
    爱或不爱，对此刻的她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
    或者说，从没有重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