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曜的话才说完，门外的服务生稍稍礼貌的伏了伏身子便关了门出去了。
    可，也就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厉曜便起身跟了出去。
    江垣：“妈的！”好像就知道会这样，但又无能为力。
    追出去跟上厉曜，直接拉住正要下楼的他：“真他妈受不了你这样！”
    江垣总觉得厉曜要吃亏一些，在他看来，一场感情里，可以失态，但不能把自己折腾的没一点尊严。
    唐潜倒乐见其成，毕竟他不讨厌乔念。
    江垣没让厉曜下去，而是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处看着乔念。
    刚去厉曜他们房间的服务生走过去，乔念立刻笑着走过去：“他在哪个房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服务生抱歉的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乔小姐，厉总说，他不认识您。”
    乔念有一瞬间迟疑，半天，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怎么可能呢？你说清楚了吗？”
    她怎么会不明白厉曜的意思呢。
    不认识，或者说，是根本不想见她吧。
    只是，即便知道，还是有些慌。
    慌到，自欺欺人的以为是会所工作人员没说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乔念忽然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在这里僵持下去，还是，直接礼貌的退场。
    而就在这时，二楼走廊处，江垣吹了一声口哨。
    突如其来的响声把乔念吓了一跳，她寻着声音看过去，视线落在厉曜身上，看着他如同帝王一般俯视着她。
    乔念眼眸低垂，自嘲的轻笑一声。
    或许，不见也挺好的。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然是一脸得体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服务生礼貌的笑着送乔念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垣不由得的轻笑一声：“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妖精吗？就乔念这样的。不管你给她多大的难看，人家永远礼貌得体，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倒是你，”说着，转头看一眼眼眸低垂不知情绪的厉曜：“不是我说，你真的玩儿不过她，放弃吧。”
    唐潜倒不同意江垣这话：“这可能跟她职业特性有关吧。”说着，唐潜顿了顿，转向看着江垣：“你是对乔念有成见才说人家妖精，可在我看来，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谁不喜欢美的？人家时刻保持得体美丽有什么错，怎么到你嘴里就那么不堪了？”
    “你他妈知道个屁啊！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吗？哪个房间，直接上去，厉曜分明就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那也是厉曜愿意！”唐潜一脸不明白的看着江垣：“乔念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至于这么跟她过不去吗？”
    江垣还想说什么，却被厉曜打断了：“有什么好吵的吗？还是你们以为，我是那种听别人说两句就会全部相信的傻逼？”
    唐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知道你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乔念在t台上吃得苦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听着他这话，江烜不由得笑了：“你怎么了解那么清楚？到这时候了你还贼心不死？”
    “一边玩儿蛋去！跟你们说正经的，别他妈瞎扯。”说着，唐潜才继续他没说完的话：“也不怕告诉你们，现在准备拍的这个剧本，很大一部分是参照乔念为原型的。”
    “她在台上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光鲜，掉过鞋子，崴过脚，被演唱嘉宾踩过裙摆，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国际舞台首秀，十厘米的高跟鞋绊着衣服上的流苏，每一步都可能摔倒，但她就是能稳着自己的脚步，笑着，含着泪完成了定点，回眸垂泪的一幕至今都是经典。”
    说着，看了一眼江垣：“你觉得乔念不值得厉曜这样，那是因为你先入为主的讨厌她，厉曜不说，但他懂，没人比他心里更清楚，乔念就是值得他放下一切。”
    江垣眼眸低垂，也没说什么。
    厉曜看着她背影完全消失才转身往回走。
    江垣跟唐潜两人跟在后面依旧聊着乔念。
    “你说你剧本以乔念为参照，女一怎么不是乔念？”江垣问道。
    “你觉得我现在有这么大权力吗？”唐潜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不过很快也释然了：“女主跟乔念本人还是有些颠覆的，刚转型没有观众积累，风险太大了，不如女二，角色跟她现在身份没太大初入，保险一些。”
    许久没说话的厉曜接了一句：“纪北说的？”
    唐潜也不隐瞒：“恩，是啊。”
    “呵！”厉曜也不意外，只是听着唐潜肯定，不屑的冷哼一声。
    唐潜对厉曜的反应很是不理解。
    反倒是江垣，听着纪北的名字一下笑出声来了：“纪北啊……呵呵！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什么就有意思了？”唐潜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江垣冷笑一声，非要给唐潜卖关子：“反正以后都是一个剧组的，慢慢了解你就知道了，很精彩。”
    他才说完，厉曜就直接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江垣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唐潜的肩膀，大意是，看吧， 人家当事人不让说。
    厉曜都表明态度了，唐潜也不好追问下去。
    至于乔念，离开会所就直接去了拍摄场地。
    《绯闻天后》的戏她已经答应接了，那手头上能完成的工作邀约尽快，也好过她以后无法兼顾这些而手足无措。
    厉曜在会所呆了很久，八点才走。
    想回别墅，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回去能做什么。
    他想，他与乔念，这是吵架了吗？
    可是好像他与她，谁也没说过一句针锋相对的话。
    是冷战吧。
    毫无预兆的冷战。
    厉曜没回别墅，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陈延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厉曜进去的时候身上还有很大一股酒味。
    厉曜这时候去公司已经很少见了，还是喝了酒过来？
    “总裁，您这是……”陈延一脸疑惑。
    然而厉曜去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修长的手指掐了掐眉心，直接道：“你可以下班了。”
    陈延一开始倒是挺害怕厉曜又让他留下来加班的，可他现在这样子，直接走，不合适吧？
    想了想，陈延赶紧道：“哦对了，夫人下午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问您在哪儿，所以，夫人最后有没有找到您？我打您电话也打不通……”
    厉曜手机被他自己摔了，怎么可能打得通？
    听见乔念的名字，厉曜眉心拧了拧，不过片刻后也恢复如常：“见了。”
    “哦。”陈延有些奇怪，总觉得今天厉曜有些太过于惜字如金了。
    不过片刻后，厉曜舒了一口气，正了正身子，什么话都没说，打开电脑。
    乔念参加过的国际大秀视频他都有，但一直都没时间仔细看过，所以，唐潜说的那些他并不是很了解。
    他认知里的乔念在她自己的工作上都是完美的。
    陈延见厉曜在忙自己事情，给他倒了杯咖啡便出去了。
    文件里存了乔念走过的每一场秀，厉曜一个个点开来看。
    很多时候乔念魅惑明媚，摇曳生姿，眼里有星辰，但，如唐潜所说，纽约那场回眸垂泪，巴黎那场赤着一只脚踩着碎钻走下去的优雅利落，伦敦的服装肩带滑落不为所动的定点转身时的万种风情，也都是她。
    那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抱大腿上去的乔念，其实从来就没出过乱子。
    就好像，根本不需要他一样。
    想着，厉曜不由得轻笑一声。
    不是好像。
    的确是，不需要。
    乔念忙完工作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了，可，别墅一盏灯都没亮。
    厉曜到这时候都没回来。
    头一次，乔念觉得这别墅空的叫人难以接受。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陈延给她打电话说厉曜出差了，一周后才能回来。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乔念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这个时候出差吗？
    真的出差还是不想见她，亦或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反应过来，乔念翻出厉曜的号码打过去，可，一遍遍的，都是关机，她想再打的时候，方圆打了电话过来催她去出活动。
    《绯闻天后》的选角昨天已经全部敲定，开机仪式定在三天后。
    而厉曜不在的这几天，乔念一直让自己很忙，甚至忙到没时间去打厉曜电话看他是不是开机了。
    大概还没开机吧，否则，看到她打了那么多电话，至少也应该回一个吧。
    可是没有。
    开机仪式，乔念提早到了。
    方圆从车外面进来递给她一杯奶茶，笑着道：“晚上的开机宴定在希尔顿酒店了，蔡姐今儿都没来，跟她手下的另一个人活动去了，想让我带着秦璇。”
    “她倒是撇得干干净净的，不知道秦璇现在看见我都斜着眼睛看的吗？”乔念喝了一口奶茶，看了一眼外面。
    现在到场的人还不多，乔念也不想下去，娱乐圈的人她认识的不多，再加上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笑了笑：“秦璇早来了，诺。”说着看了一眼秦璇。
    人群中谈笑风生的那个就是。
    方圆看了一眼笑了笑：“她不应该打蔡姐那一耳光的，身价够高耍耍脾气也就算了，可她，明显有些不自量力了。”
    乔念笑了笑，眼眸微眯；“岂知是因为那一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