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张床送来医院……
    也不知道韩臻是怎么轻描淡写把这句话给说出来的。
    “没有不舒服，挺好的，你不要做什么别的事情，不需要了。”
    施然是真的怕了，他居然能想出买张床来医院？
    韩臻，“不舒服就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千万不要想着委屈自己。”
    施然心想自己过段时间还要去拍戏呢，有些时候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她要考虑的事情很多，现在施宴平这个样子，她必须要早一点自己撑起来施家。
    所以，暂时辛苦一点委屈一点也根本没有什么。
    施然眨了眨眼，没打算跟韩臻多说什么，“真的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韩臻，“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跟我说么？”
    别的话……
    施然，“谢谢你。”
    除了这三个字，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了。
    以后她一定会把欠下来的都还清，除了韩臻，还有郑修辞的……
    施然想想就觉得头疼，她真的是已经欠下来太多的人情债了，而韩臻这里，似乎还不知道人情债这样简单。
    韩臻看着施然的样子，伸手帮她理了理大衣，“好了，你回去吧，外面冷。”
    他气息温热，施然抿了下唇，自己裹紧了大衣。
    “好。”
    韩臻，“明天见。”
    施然，“……”
    韩臻又勾了下唇角，“或许，是天天见。”
    女人的脸色从冷淡变得无奈，韩臻揉了下她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开了。
    上车后，施然还没转身，韩臻朝她摆了摆手，施然这才扯了下唇角，进去了医院。
    她走了一会儿，回了下头，发现男人还没有开车离开，似乎就在等她回头。
    隔着挺远的一段距离，两双眼睛就这样对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施然还是看见了男人的表情。
    他抬着眉，唇角微微勾着，看见她转身，他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一些。
    她有些被这笑容击中，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施然到底很快转身，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回去病房之前，施然靠在走廊的墙上，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心脏。
    她其实不太想自欺欺人，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变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很极力拒绝韩臻的靠近，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居然还是止不住地会心动。
    她为自己不耻，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她还是这样。
    仿佛就是过分犯贱似的。
    她咬了下唇，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人好像就是这样，总不能轻而易举控制自己的感情。
    只能压制，压制，再压制。
    但是压制到了极致，最后什么都会反弹。
    无数个深夜里的哭泣，告诉自己应该放弃的东西，等到第二天黎明，那些眼泪似乎就没有发生过。
    她以前其实从来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了就分开，可是以前怎么样任性都可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过后，她真的变得胆小怯懦。
    不是不知道韩臻现在想要什么，也不是没察觉到他的真心，只是她原本最富有的勇气和无畏，现在却好像是被人彻底拿走了似的，仿佛一滴不剩。
    “然然，你怎么在门口？”
    张玉娇拉开门出来，结果就看见施然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纠结和失落的样子。
    施然抬起头，脸色一时间恢复正常，勾唇微微地笑了一下，“没，就在这儿发会呆，马上就进来了。”
    张玉娇，“我说你出去送个人怎么那么久不回来，还以为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正要出来看看呢。”
    张玉娇没让施然立刻回去病房，她拉着施然的手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医院走廊这时候只偶尔有护士路过，施然跟张玉娇一同坐着，张玉娇盯着施然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刚才在想什么，跟妈妈说说？”
    “没想什么。”
    张玉娇，“你这孩子，心里面有事还能瞒着住你妈妈我，何况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做了很多。”
    施然伸手揉了下眉心，“弄得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然然，女人要男人，不只是要看他对你多好，而是看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事到如今，妈妈其实也有被他做的事情感动到，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果因为这个理由就重新在一起，那理由是不足够的。你不要因为感动感激，而去和一个人在一起，至少，要再次明确自己的心意，懂吗？”
    施然很清楚，但她心里很乱。
    很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你慢慢想，时间还很长的。”
    施然，“嗯。”
    两人聊了会儿，然后便回去了病房。
    ……
    韩臻开车回去公寓，他这几天确实也挺累的，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会更累，不过他甚至觉得挺开心。
    至少，他这也算是找到机会，再次融入进了施然的生活，她今天对他的态度，跟往常也确实是变了很多。
    他也知道施然都是因为他帮忙了所以才会这样，可他也没有想过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假以时日，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
    现在累一点也真的没什么，他不想人生有遗憾，他一定要让施然回来他身边，这样的他的人生，才能归属成完美。
    韩臻出来电梯，却发现门口蹲着一个人，江梨不知道已经蹲在这里多久，她看到韩臻，便立刻站了起来。
    因为腿麻，江梨差一点就没起来，她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男人也没有要伸手帮她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
    韩臻皱了下眉，他跟这个女人其实也不熟，只是之前有一次去酒吧喝酒，看到有人欺负江梨，所以顺手救了她。
    之后江梨就缠上了他。
    韩臻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只是江梨惯会卖惨，他有一次实在是觉得烦就给了她五十万，她说家里有老人需要治病。
    但江梨又来找了他好几次，韩臻脸色沉了沉，想着这种人还是要早些解决为好。
    “韩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上次你给的钱，我给奶奶做了手术，她现在已经大好了。”
    江梨咬了下唇，然后看着韩臻，“我这几次来找你，只是……只是想感谢你。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回报你，除了我自己，韩先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我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你愿意要我么？”
    江梨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她低着头，睫毛狠狠地颤着，羞涩的仿佛到了极致。
    若是以前，送上门来的小白菜韩臻没有不吃的道理，可现在，他看着江梨，只觉得自己毫无兴趣。
    “不必。”
    韩臻开口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