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谁来主事?
他,总是护在她身前!
曲蓁一时无话,气氛冷凝。
容珩尴尬之余不免愤怒,但迫于容瑾笙的压力,再不敢置喙,谢奉仪见状,忙圆场道:“陛下的病情的确如曲大人所说的那般,最关键的就是要静养,以后朝政上的事情还须诸位贵人多费心了。”
“那就有劳谢院正好生照料我父皇。”
容黎言接过话茬,审视一周,最终视线凝在了容珩身上,“老三,皇叔教训的极是,你这喜欢胡言乱语的毛病当真要改改,否则父皇怎么能放心将朝中的要事交托给你!”
“臣弟谨遵太子训诫!”
容珩咬牙应道,心中对下毒容檀更是恨到极致!
曲蓁看着这兄弟二人比并无伤心,反倒急于打压彼此的画面,眼中掠过抹讥讽之色,顿觉哀凉。
果真是,皇家无情!
她懒得再应付这些心怀叵测之人,拱手道:“若没有其他事,那下官就……”
“报——”
一声高呼打断了她的话,众人回头望去,就见侍卫疾步走来,跪地抱拳道:“启禀太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说!”
容黎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道。
“周婕妤和路美人因口舌之争起了冲突,两方的人马在御花园动起手了……”
“荒唐!”
容黎言怒喝,“那还不赶紧找人把她们拉开?后宫之事,难道也要本宫亲自出面去解决吗?”
“殿下息怒!”
侍卫骇的俯身叩地,颤声道:“卑职也是实在没法了,贵妃娘娘卧病在床,无法打理六宫事务,近来后宫状况频出,闹出了不少祸事,长此以往,定是要大乱的!”
这话一出,众人也陷入思索中。
“你先下去吧,此事本宫会想出个对策来!”
容黎言摆手,侍卫忙应了声恭敬退了出去。
“诸位有什么想法?”
他询问道。
汝南王斟酌再三,苦笑道:“后宫这是陛下的家事,我等身为臣子,不便插手!”
“王爷此话有误,如今前朝不稳,后宫绝不能再出乱子,必须要有个主事的人才行!”
容珩突然开口,郑重道:“后宫之中,以晏贵妃娘娘位份最高,下来便是妃位,既然贵妃卧病,那主事之权,自然该装由资历最深的贤妃娘娘担任!”
“贤妃?三弟还是真不客气!”
容黎言嗤笑,“中宫皇后尚在,何时轮到一个妃子执掌六宫大权!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笑话?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中宫皇后尚在却被软禁清黎宫,才是笑话吧!”
容珩不甘示弱。
“她是大盛的国母,就算是你,也要唤她一声母后!”
“坐镇中宫的才是国母,太子莫不是忘记了,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将她软禁,非诏不得出!怎么,父皇才刚刚卧病,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滥用权柄违逆圣意?”
“这是局势所趋!”
容黎言蹙眉,沉声道:“本宫一心为了大盛江山的安稳,所言所行都对得起东宫的身份,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父皇还健在呢,你就要违逆他的旨意,放皇后出来,当真是父皇的好儿子!”
“容珩!”
“臣弟在!”
“……”
两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旁边站着的几人都没有出声,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后宫大权空置,这两人都动了心思!
说不得就连侍卫报信都是一早安排好的!
否则哪有那么巧,后宫无人管束已经有些时日,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等着所有人齐聚的时候闹了这么一出!
反正啊,他们也无法左右!
几位皇子中最淡定的就是容溟,他根本不在乎到底后宫谁人掌权……
“这可怎么办,再吵下去,陛下都要醒了……”
谢奉仪听得直皱眉,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闻言,曲蓁讥笑道:“醒了不正好吗?六宫无主,总是要有个主事的人站出来!”
“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拳头在掌心中砸了下,转身去观察景帝的状况,而曲蓁则是和容瑾笙交换了个眼神,传音交流。
“我想,或许我知道郑才人的命案蹊跷在哪儿了!”
“她刚下完毒就自尽,全无求生意志,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做这件事的,所有的证人、证词都能说明是她下毒害人。”
“这是早就布好的局!再怎么查,都只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幕后之人压根没有动手,而是以郑才人为主导,部署了这个拉下晏贵妃的局!”
曲蓁眸光乍冷,“为的,就是放出黎氏!”
“那个帕子……”
容瑾笙浅淡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色,深邃的叫人看不真切,“以容黎言的性子,做不来通奸之事,只是可惜了郑才人一腔神情,最后反被利用白丢了性命!”
不得不说,容黎言这步,走的真是精明!
他们正传音时,两人还在争吵,突然,明黄色的床帷中传出一声轻咳,紧接着响起谢奉仪惊喜的呼声,“陛下,您醒了?”
嘈杂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忙围了过去!
“扶朕起来!”
景帝声音哑的厉害,每个字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谢奉仪拿来枕头垫在他身后,扶他坐起。
那双威严的龙目在几人身上扫过,容黎言和容珩再不敢多眼,垂首作恭敬状。
汝南王似是没察觉殿内的尴尬气氛,笑问道:“陛下,感觉如何?正好曲大人在这儿,也能给您瞧瞧!”
“让王兄挂心了。”
景帝看着他,面上才多了几分笑意,下一秒看向曲蓁的方向。
曲蓁明显看到那苍老浑浊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痛色和怅惘,随即就听他道:“不必了,朕的身子是什么状况自己清楚。”
汝南王轻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一片寂静中。
“皇兄寿与天齐!”
容瑾笙开口道。
“小九何时也会说这种话来安慰人了?”
景帝讥诮的掀唇,掠了他一眼,见殿中死寂,似是漫不经心的道:“方才不是吵的很厉害吗?怎么,朕醒来了,反而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