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617章 行刑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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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刑之日眨眼到来。
    曲蓁正在药房中研读《毒经》,冷不防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断,几人快步走来,推门而入。
    隔着好远,白莲花聒噪的声音就传入耳朵,“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摆弄这些,不是说午门外要行凌迟之刑吗?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
    她头也不抬,默记着方录,应付道:“你想去就找人问路,我还有事做,没空!”
    “那不行!”
    白莲花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书搁在一旁,靠坐在那矮桌上,不满道:“满盈缺的胆子比黄豆还小,早就跑去找棠越玩儿了,你家兄长又去赴诗会,本公子对那些文绉绉的酸话没兴趣,就剩下你了。”
    他见曲蓁无动于衷,索性耍赖的压住桌案上的书册,哼道:“我不管,是你把我拐来汴京的,你就要对我负责,去不去!”
    曲蓁抬眼,见他一脸‘你不去我就不走’的表情,无奈的叹气,她突然有些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有问题,这人真不是她找来给自己添麻烦的吗?
    她沉叹道:“我去!”
    “那就赶紧走,别误了时辰!”
    白莲花闻言喜笑颜开,跳起来往外走去,曲蓁顺手收了案上的书册和笔录,换了身衣裳,随他出府。
    随后,骑马往刑场赶去。
    城中百姓闻声而动,也如洪流般涌向那个方向,满城欢庆,竟比年节时还要热闹几分。
    刑场四面围墙,东面搭了台子和帐篷,供监斩官落座,衙役持刀守在四周,唯中间的石台上空无一人。
    “来早了,人犯还没押到!”
    曲蓁看了眼面前乌泱泱的人头,对白莲花道:“走吧,先去旁边的酒楼选个位置,靠窗的,也能看清楚刑场内的状况。”
    “也行,省的挤在一处心烦。”
    白莲花点头。
    两人在四周的酒楼转了一圈,皆是满客,小二抬起抹布擦了把脸上的汗,兴冲冲的道:“这行刑的是我朝的奸贼,大家伙都想看看他的模样,几日前就开始订座儿了,实在抱歉,两位客官往别处去看看。”
    “有劳。”
    曲蓁客气的还礼,领着白莲花往外走去。
    他眉头皱的能挤死一只苍蝇,嘟囔道:“这些人都什么心理,凌迟有什么好看的?连个位置都不留给老子,真变态!”
    “你不也来了?”
    她挑眉。
    白莲花回首,咧嘴一笑,“我变态啊!”
    曲蓁:“……”
    某人不以为耻的负手朝前走去,笑得得意,她无奈跟上,刚出客栈大门,迎面就走来几人。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霍百川几人面露惊色,纷纷围了上来,下意识的将她身侧的白莲花推至一旁。
    不等曲蓁答话,被无视的白莲花就有些怒了,冷哼道:“来刑场肯定是观刑的啊,难不成来赏花?”
    “你是?”
    蒋大海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不善,这人说话也忒呛了。
    “他是招财馆新来的大夫,姓白。”
    曲蓁不动声色的隔开众人,扭头对白莲花无声的道:不想挨打就闭嘴!
    府中的人都让着他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般好脾气。
    “大夫?”
    众人打量着他,霍百川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姑娘从桃源县带回来的那个人。”
    “你知道我?”
    白莲花起了兴致,“都是怎么说的?”
    “说姑娘桃源县一行,移情别恋,带回来的一个小白脸,也就是你!”
    蒋大海不客气的答道。
    “哦,就没再说点别的?”
    他又问。
    众人眼神怪异的打量着他,这还不够?他还想听别人怎么编排?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白莲花双手环抱,轻笑道:“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最生气的也不是我!”
    霍百川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公子胸宽似海,佩服。”
    “客气。”
    他敷衍的拱手还礼。
    众人忍不住齐齐抽了抽嘴角,正要再说,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晏晔快步走来,看到曲蓁二人有些愣怔,“小蓁,你也来这儿观刑?”
    曲蓁扫了眼身旁的白莲花,轻道:“嗯,他非要来凑热闹,只是这酒楼雅间满客,须另寻他处了。”
    “别呀!”
    蒋大海忙拦住去路,“那姑娘正好一起,我们早就定了位置的。”
    曲蓁看向晏晔,见后者含笑点头,便应道:“那也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姑娘请!”
    众人上楼,进了三楼的雅间,此处正对着邢台中央,视野开阔,极为清楚。
    白莲花屈腿坐在窗边,随手取了把扇子遮在头顶,慢慢悠悠的扇着,“都快到时辰在了,怎么人还不来?”
    “午时行刑,快了。”
    霍百川倒好茶水递给晏晔和曲蓁,扭头朝窗外看去,眼底神色复杂,似怒似悲。
    曲蓁对于那些血腥的刑罚场面没什么兴趣,坐在桌边品茗,看了眼晏晔,低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来的。”
    晏晔牵强的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倒是蒋大海耳尖,听到了这话,解释道:“将军本是不想来的,是被我们拖来的,纵然弟兄情义不在,好歹相识一场,也算送他一程。”
    “你们信他又不救他,恨他又不彻底,何必来这儿找不痛快?”
    白莲花忍不住呛了句,扇风的频率更快了些。
    “你懂什么?”
    蒋大海来了火气,怒道:“我也想救,拿什么救?他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离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投敌!不该拔刀杀向自己的弟兄!“
    恨是真的,曾经的情谊也是真的。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故作不知,所以他们来了,亲眼看他以自身血肉为所造下的罪孽赎罪!
    “我当然不懂,什么袍泽之情,兄弟之义,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交付真情才会受伤,而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只有两个字。”
    他施施然回首,皮笑肉不笑道:“愚蠢!”
    “你!”
    蒋大海摩拳擦掌,着实有些受不了他。
    曲蓁警告的瞥了眼白莲花的方向,“要还想留在这儿,就闭嘴!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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