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通体石砌、高大坚固的城墙上，欧阳靖和他的队友、妹子从者们，在城头一字排开，看着城外田野上，那些拉着犁耙，在田地中辛勤劳作着的牛头人们。
    虽然一再申明自己不是耕牛，但在拜过女娲神像，分到了房子、土地、种子，崭新的铁制农具，乃至铁制武器后，牛头人们还是愉快地客串起了耕牛，与华胥族人们一起，辛勤地开垦起了土地。
    事实证明，欧阳靖没有看错，牛头人果然有种族天赋加成，拉起犁来，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就连才刚刚八九岁出头，身高还没超过一米五的牛头人小孩，都能拉着犁头，在荒地上跑得飞快。
    他们甚至比真正的耕牛还要强。
    一般的耕牛，一天犁个两三亩地，就已经差不多了。再多牛就要累坏。
    而这些牛头人，小孩子一天能就犁出四五亩地，成年女人、老人，一天能犁七八亩。青壮年更不得了，一天能犁接近十五六亩。
    这还是开荒，如果犁熟田，那只会更快。
    牛头人如此能干，性格还和老黄牛一样憨厚淳朴，当然极受华胥族人们欢迎，真如欧阳靖说的那样，把牛头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看着田野上，牛头人与华胥族人们两两一对，一个拉犁，一个扶耙，合作无间，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模样，婠婠忍不住叹息：“我家大王真是好眼光，那些牛头，个个都是上好的耕牛啊！”
    “要说上好的劳力。既然已经是我们的子民了，就要把他们当人看，别拿他们当老牛。”
    欧阳靖郑重提醒一句，又道：“这批牛头人虽然很能干，可惜数量太少了一些。如果能有两千个青壮牛头人，一百五十万亩荒地，不到两个月，就能全部开垦出来。”
    小龙女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你想去草原上，再招揽一些牛头人过来？”
    欧阳靖点点头：“不但要招揽牛头人，半人马也要招揽一些。据格萨尔说，半人马都是上好的骑兵、牧民、弓箭手。我们既然不搞破坏性的爆兵，想要快速壮大，就只能设法融合当地土著了。”
    小龙女眉头微微皱起：“融合土著不是不可以。但我们的主体民族，数量太少了一些。如果大量招揽异族，当心尾大不调，被他们反客为主。”
    “这个我知道。所以在招揽草原部落民的同时，献祭召唤也不能停下。”
    欧阳靖缓缓说道：“因为草原上的那队轮回者，大肆屠杀、俘虏草原部落民进行献祭，草原部落民已经在传说，他们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抓捕俘虏、带走尸体，都是为了向魔王献祭，以换来恶魔的军团。
    “虽然没人亲眼见过轮回者献祭的方式，但如果我们进行献祭后，平空多出一堆人来，难免会引起招揽来的部落民们的联想、猜疑甚至恐慌。
    “所以……我们以后的献祭，除了邪恶嗜血的魔兽、怪兽，以及食人魔、熊地精、豺狼人等食人怪物外，不得再用任何普通动物进行献祭，主要以矿产、作物作为祭品。
    “并且每一次献祭，都要举行祭祀娲皇的正式仪式，并让部落民们参与整个过程，让他们亲眼看一看，我们的献祭是怎么回事，让他们亲眼判断，我们的献祭，是否恶魔的仪式。
    “献祭过程全面公开，我们对部落民们示之以诚，只要他们有脑子，就不会把我们与草原上的轮回者，当成一路人。”
    甘道夫闻言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人王的气魄。”
    小龙女则道：“以矿产、作物作为祭品，虽然符合我们行事的原则，但……这种祭品，品质太差，怕是难以召唤来强大的领民。”
    欧阳靖笑了笑，道：“虽矿产、作物作为祭品，品质可能差了一些，但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王道。像草原上那队轮回者爆兵的方式，滚起雪球固然很快，但也根本禁不起任何折挫。
    “他们全民皆兵，不事生产，仿佛蝗群一般，经过一地，吃光一地。若战事顺利还好，他们可以以战养战。然而一旦遇到一次大的败迹，因为没有足够坚实的根基，他们连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没有。败一次，就是完败！”
    他也一度非常担心，草原上那队轮回者，会在短时间内，轻松爆出十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的骑兵海。
    但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发现这并不可能。
    草原辽阔，部落星散。而祭坛则是固定的。
    草原上那队轮回者，刚开始打击他们祭坛附近的草原部落时，可以很快地滚起雪球。可一旦附近的部落被清扫一空，且远处的部落闻风迁徙逃离，他们能怎么办？
    首先，要长途行军，寻找草原落部。
    找到草原部落，歼灭之后，还要带着祭品原路返回。
    而距离越远，则花费在往返途中的时间就越久——轮回者的储物空间有限，红袖会的五星中阶轮回者，都只有十立方的储物戒指。
    boss队的队长小龙女，除自有的十立方储物装备之外，也只有一个继承而来的，归她掌管的三十立方小队公用储物空间。
    草原上那队轮回者，又能有多少储物空间，一次能装载多少祭品？
    最重要的是，生物祭品，活物的品质，是要远远高于死物的。抓捕活着的俘虏献祭，是比用尸体献祭要划算的。而能装载活物的空间装备，更是弥足珍贵、异常罕见。
    所以动辙数百上千的俘虏，更不可能用空间装备运送，只能千里迢迢押送回祭坛。
    这一来，草原上那队轮回者，虽在初期，可以迅速发展、爆兵，滚雪球。但当攻击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滚雪球的速度，便会难以避免的缓慢下来。
    想要爆出十万以上的大军，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绝无可能。
    当然，即便如此，草原上那队轮回者的爆兵速度，仍然是要数十倍于boss队。不过，欧阳靖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措施。
    他可以主动前往草原，招揽部落民，以他的方式，与草原上那队轮回者竞争人口。
    而在剩余的两个月和平时期内，草原上那队轮回者，势力再盛，兵力再强，也不能主动对他开战，否则就是违规。
    虽说欧阳靖这种平和的竞争方式，不可能真的胜过那队草原轮回者——破坏总比建设容易，他每招揽来一个草原部落民，草原轮回者们，说不定能就能斩杀、生擒十个、百个祭品。
    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以他的心性，以boss队诸人的心性，他们不可能与草原轮回者们比赛屠杀、献祭，只能用这种平和的方式竞争一下，稍许削弱敌人的祭品数量，略微壮大一下自己。
    不过，只要能招揽来上万牛头人、半人马，用精制的铁器将他们武装起来，以河湾易守难攻的地形，草原那队轮回者日后南下，即使以十万大军来攻，亦未必能攻进河湾领地之中，毁灭boss队的领地、祭坛。
    格萨尔告诉过欧阳靖，草原部落民，无论牛头人、半人马，其青壮战士，个人实力甚至组织度，皆不逊于轮回者麾下的骑兵军团。
    之所以一连好几个部落，皆被那队人类骑兵以少击多，轻松歼灭，除了为首的轮回者实力强大之外，还因草原奇缺铁器。
    草原部落战士们，只能以兽皮作甲，以兽牙作箭头，以木石为兵器。只有最强壮的战士、最好的射雕手，才能拥有铁制兵器，并且还没有全身铁甲，最多能有块护心镜。
    而轮回者手下的军团，则人人披挂全身铁甲，将领们还是双重、三重铁甲，武器亦是精铁、精钢所铸，连战马都披有镶着铁片的厚厚毛毡。
    既有高手压制，又有碾压级别的装备，草原部落焉能不败？
    可boss队这边就不同了。
    论强者，boss的强者团，足抵消草原轮回者队伍的强者优势，甚至说不定还会胜出。
    论武器装备，他们亦准备了大量的铁器。
    小龙女那三十个立方的公用储物空间，包括欧阳靖十立方的女式储物戒指中，满满的全是铁器！除了各种铁制工具之外，还有着大量的武器、战甲，甚至整块整块的巨大铁锭。
    即使人类标准的武器、战甲，不符合牛头人、半人马的体格，但以欧阳靖掌控金属的古神道体天赋异能，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用那些储备的铁锭，为他们现场量身订制，帮他们迅速武装起来！
    并且河湾领地三面山中，已经勘探出了数处优质铁矿、煤矿，城外下游的河边，也已经立起了高炉。只要能招揽或是召唤来足够的人手，开采出矿产，那么每天都能炼出大量的钢铁，源源不绝地出产铁器。
    一旦欧阳靖招揽来个几千、上万的部落战士，将他们武装起来，借地形优势，必能抵挡住草原军团的进犯。
    而不事生产、根基不稳的草原轮回者军团，一旦长期顿兵河湾之外，久攻不克……
    那粮尽雪崩、一溃千里，都不是没有可能。
    做出决定后，次日一早，欧阳靖便带着烈风格萨尔并几个青壮牛头人，北出峡谷，踏上了前往草原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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