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665 这个儿子,该张张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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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震裘是个极其自律的军人。除了在‘鲜衣怒马’的年纪里,他喜欢喝酒之外。等他稍微上了点年纪,有了儿子之后,他便滴酒不沾。谁来了也没用,不喝就是不喝。
    但是今天,还隔了老远,客厅里的三个人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叶南川略有担忧的望了一眼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妻子,似乎是在埋怨妻子没能劝劝老爷子。
    秦雯接收到了丈夫的眼神,却很无奈的微微叹气。她哪里阻止得了老爷子对不对?
    反而是叶承枢面色如常的走上前扶住了老爷子的手臂,不冷不热的道:“也不瞧瞧自个儿多大年纪了,我现在都不敢喝酒了,伤身。”
    叶震裘眼皮微抬,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身体已经僵硬的高兰,收回目光,只是道:“你给我过来,我有事找你谈。”
    “好,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找您。”叶承枢淡定如常,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点淡定过头了。
    “洗个屁!”叶震裘爆呵一声,龙头拐杖瞧着就冲叶承枢身上招呼。
    轻易便能躲过去的,但叶承枢不闪不躲,生生的挨了一拐杖。
    龙头拐杖打在他脊背上,在那黑色的西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江南省一年四季入春,气候宜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特别的闷热。都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天气却还是闷热的能要人老命。省厅对着装是有规定的,不论一年四季都必须穿着正装。叶承枢的衣柜里,除了几件休闲的衣服,其他清一色都是西服。
    天气闷热,故而老师傅特意挑选了凉爽又透气的冰丝材料,替叶承枢剪裁西服。这种料子,薄如蝉翼,质量却也是出奇的好。即使用小刀去划,也很难在衣服上留下什么痕迹。
    老爷子方才的那一拐杖力道有多大,似乎也可想而知了。
    “老婆都躺在医院生死不知呢,你还有心情去洗澡换衣服!”一边骂着,似是不解气,老爷子挥起拐杖眼镜也不眨的就砸了十几下。
    那镶满了宝石的龙头拐杖是用上百年的沉香木制作而成,分量十足,打在身上更是痛的想都不敢想。
    叶承枢表情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起,任由老爷子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责备打骂。
    挨打的人,淡定如常,表情都没有松动一下。反观打人的人,却是气喘吁吁的汗流浃背。
    “爸!”秦雯终究是心疼儿子,忍不住上前抓住了老爷子的手臂,哀求的道:“别打了,阿枢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不是滋味个屁!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结果,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牛气,天天牛气的不得了!这个瞧不上那个不屑瞧,人家叫几声叶特助,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善权谋,精算计?叶承枢,你有本事,就别让我重孙出事啊!你以为那孩子是你一个人的?我告诉你,那孩子是我们叶家的!”
    自从隐退之后,老爷子每日笑呵呵的,下下棋养养花,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老人家。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老爷子动怒了。即使,当初叶承枢执意迎娶顾灵色为妻的事情被老爷子知道了以后,他也只是一个人生闷气了几天,哪里像今天,破口大骂,什么形象也不顾及了。
    叶南川上前一步,双手在空中晃了晃,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招招手,对妻子道:“这个儿子,是得张张教训。”
    老爷子说得对,这个儿子啊,一路走来太顺风顺水了。出类拔萃是不假,但人太过于一帆风顺,真不是好事。阿枢他啊,就是太顺了,什么挫折都没有经历过。
    不好!
    再这样下去,阿枢要不然是向一蹶不振的地步发展。要不然,就是向独断转正发展。这两样,哪一样都是能毁了人一辈子的事情。
    是该,让他张张教训了。
    不然,这儿子,就得废了。
    秦雯也是个果断的女性,她狠狠心,放开了老爷子的手臂。
    她的儿子她自己最清楚,太傲气,没有人,没有事,是可以脱离他掌控的。若是不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他就要闹得翻天覆地,总之结果就是一个,必须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可是,事情或许能够尽在他掌控之中。
    人心呢?
    没有谁,是可以掌控他人的人心的。
    阿枢,也不能。
    “不孝子,跟我进来!”叶震裘讲龙头拐杖狠狠的戳在木地板上,怒气冲冲的转身。
    从始至终,除了最开始劝慰老爷子不要喝酒之外,叶承枢没有开口替自己辩解一句。他沉默的扶着老爷子的手臂,随着老爷子的步伐缓慢的进入了老爷子的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了叶南川夫妇,以及,高兰。
    秦雯推了推丈夫的手臂,示意他也先回他们的别墅,高兰这边,她来处理。大家都是女性,多少会方便一些。
    叶南川也实在不想看到高兰的脸,他捏了捏妻子的手心,示意妻子小心谨慎,高兰诡计多端他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秦雯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便将叶南川推开,笑着迎上了高兰,“我送送你吧。”
    高兰这时候才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回神,她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秦雯轻轻叹了口气,轻扶住高兰的腰肢,半推着带着她向外边走去。
    “我……”都快走出军区大院的时候,高兰才开了口,“我刚才,是不是表现的很狼狈。”
    “没有。”秦雯实话实说,“你表情控制的很好,除了微红的眼眶,我没有看到一点破碎。”
    “我已经很尽力了……”
    “我明白。”
    遇到深爱了一辈子,却求而不得的男人,是个女人,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高兰的表现,真的已经很好了。
    “仔细想想,我跟他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面了。”
    夜风刮来,秦雯拢了拢衣袖,平静的道:“也没有通过电话。”
    “是,是啊……”高兰抬起头,望着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夜空,自嘲的勾唇笑笑,“我今天,真的没想到会看到他。我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叶南川就走的。”
    “当年那件事。”顿了顿,秦雯才一字一句的道:“再谈论谁错谁对,已经没必要了。但是,我想要替南川向你道歉。”
    毕竟,剥夺了一个女人成为母亲的资格,不管有何种原因,都是不应该的。
    高兰轻蔑的勾唇,“一个道歉而已,早个几十年或许还会给我慰藉。只是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任何道歉了。”
    “你接受与否,是你的事。要不要道歉,是我的事。我也不想替南川辩解什么,更不想用他还是个孩子这种借口来搪塞敷衍人。南川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可以独立帮老爷子处理军务了。所以,我很确定,当年南川做出的这个决定,他是有着承担能力的人。他剥夺了你做母亲的资格,是他不对。我向他替你道歉。”
    “我说过了,道歉,我不需要。而且就算是要道歉,也应该是叶南川本人来跟我说,而不是你。”高兰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了。
    “南川到现在都不后悔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他无法忍受,他的兄弟姐妹是你的骨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南川不后悔是真的,但心里渐渐开始有了愧疚,虽然他不曾说起过,可我是知道的。”秦雯迎着夜风,似笑非笑的道:“若是他知道我告诉你了这些,怕是要生气的吧。”
    “叶家的男人,各个心狠手辣。叶南川做决定摘除我子宫的时候,怕还不到十五岁吧?我就当他是少年心傲气傲好了。”高兰不在意的冷笑,“以前的事,就是镜花水月,我不想再提,也不愿意再想。”
    “都是要走的人了,却还来蹚什么浑水。”高兰自嘲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还是心里有一口气咽不下,所以才特意过来瞧人家笑话的吧。可结果呢……呵呵,人家轻松就反将我一军。可笑,太可笑了。”
    她的盛气凌人,她的旁观上壁,以及她所有的武装,都在叶震裘出现的那一秒,悉数崩塌。
    她以高傲的姿势,跨入了叶家的大门,想要看看叶南川的笑话,想要击垮叶南川与叶承枢。可是,血浓毕竟于水。叶震裘欠她再多,都抵不上他的儿子与孙子。
    所以,叶震裘出现了。带着冷漠与疏离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所有的伪装与武装在一夕间崩塌。
    让她,这个是来看戏的人,却成了演戏的剧中人。同样让人家看了一场好戏。
    “你表现的很好了。”秦雯又轻轻的重复着,“你并没有让叶家人嘲笑的丢脸。你表现的很高傲,正如我当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样。耀眼又美丽。”
    高兰冷冷一笑,平视秦雯。
    良久,她才意味不明的道:“叶家的男人,各个该挨千刀,该天打雷劈。可奇怪的是,他们的妻子,每一个都是让我恨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的老好人。你是,顾灵色也是。”
    秦雯眼神一闪,一字一句的问道:“婆婆呢?”
    “你婆婆?”高兰的表情变得极为诡谲,她闭了闭眼睛,“她也是个老好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必须要承认。叶震裘的妻子,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就算是看她不顺眼,那个女人也从来没有遮掩过。要杀她,那个女人也是明刀明枪,从来,不曾利用她的地位与权利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年,是我逼人太甚。”高兰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几十年的话,“如果不是我伪造了叶震裘与我出轨的事情,她不会对我下死手。”
    秦雯轻轻的笑了,“说出来,才是真正的释然了。既然选择要离开,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忘记了吧。希望你,以后过的幸福。”
    “我会的。”
    因为,叶家的男人痛苦了,她才能过的幸福!
    而能让叶家男人痛苦的事情,她已经在插手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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