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还是想不起来。”徐砾阳默默摸出手机，还好支付宝和微信钱包里还有一两万，他松口气。杨歆一说：“岳总为什么赶你出来？大家都说岳总从不生气，你到底为啥惹到他了？”
    “我也不清楚，”徐砾阳说，“我要先找个地方落脚。”
    “欸，我哥刚好在找室友，你和他拼呗，我楼下那家刚搬走，我哥来这边发展，正好住那儿。去吗？”杨歆一看看时间：“我快下班了，你要是同意的话咱俩一起。”
    徐砾阳想到时常炸毛的许冉，扶着额头说：“好，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你。”杨歆一笑了笑：“好，去吧。”说罢小跑回了公司。徐砾阳目送他离开，进了咖啡厅。
    岳维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徐砾阳展开笑容送走杨歆一，到他进咖啡厅，然后等到半个小时，又和杨歆一有说有笑并肩离开。
    岳维其实看不清徐砾阳的表情，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一定在笑。徐砾阳大约很轻松，终于摆脱了喜怒无常的大老板。付均站在他身后，忧心忡忡地说：“岳总，我无意过问你的私事，但你动怒了。”
    “您是否，”付均道，“需要我安排人去跟着他吗？”
    岳维说：“你不是正想他离我远点儿吗。”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太安静了，不太像以前的徐砾阳。”付均斟酌再三说：“而且现在看来，您很在乎他。打个比方说，以前他是您收藏的花瓶，现在他是您的鸡肋。”
    丢也不是，留也不是。为一个人生气动怒，不过是因为在乎。付均再清楚不过岳维的脾气，若是真放这鸡肋海阔天空，迟早后悔的还是岳维。
    “你去办吧。”岳维道：“还有将《浪迹江湖》的策划案拿进来，另外查现在名望高的作曲编曲和作词，查完把资料给我。”
    “我现在去。”付均顿了顿：“岳总，您想发展歌手这块？”岳维道：“你觉得呢？”付均思忖半晌，说：“我亲戚有两个孩子，念高中，都喜欢数学讨厌英语。大的报了英语补习班，小的报了数学兴趣班。”
    “次次考试，”付均轻笑，“您说谁考得好？”
    岳维说：“如果大的数学能力不如小的那个？”付均低声说：“不，都一样，没有太大差别。”岳维缄默，他知道付均这是在告诉他，是时候补补这一块了。
    “他说得对。”岳维蓦然道：“我失态了。”
    付均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岳维坐回皮椅里，面容严肃处理工作。他在翻杨歆一的简历。看到了星探的评价，好好培养，大有可为。
    杨歆一住在离阅微大厦不算太远的公寓里，难怪许冉要找室友，房租高得吓人。莫邪和许冉第一次线下见面，两人彼此都有点尴尬。
    许冉指着他惊讶得合不拢嘴：“老……老大，活着的老大？你这么年轻？？？厉害啊！”杨歆一趴许冉背上，惊喜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莫邪。”
    许冉戴着副黑框眼镜，框框有点大，长了一副娃娃脸，一问年龄二十七。他痛哭流涕攀住徐砾阳的胳膊：“老大，我终于见到你了，五年了！”
    “……”徐砾阳赶忙扶他：“别别别，爱卿平身。”杨歆一把他哥拉开，在徐砾阳的默许下，说清一来二去，许冉抹把脸：“老大你告诉我，这五年你消失，是不是因为岳老板不让你玩？”
    “不是，”徐砾阳无语，“别开脑洞了。”许冉嘿嘿一笑：“我最近新开了坑，在绿龟网。”徐砾阳一脸莫名其妙，杨歆一兴奋的跳起来：“哥，你真棒！”
    “那是啥？”
    许冉把电脑推给他，示意他自己看。徐砾阳放眼望去，满屏嗯嗯啊啊，关键主角是两……♂
    徐砾阳捂住眼睛：“卧槽，好辣拿开，许冉想不到你是这样子的人！”许冉轻抚下巴并不存在的胡子，作清高状：“少年郎，你还是太年轻了。”
    “……”徐砾阳：“许冉你留了一屁股坑，迟早被乱刀砍死。”许冉一脸你说什么我没听懂的表情，把写了一半的文关了，打开游戏：“老大，趁好你在，咱们撸几把。”
    许冉自己组装了两台电脑，一台在卧室，一台在客厅。许冉说要就近交流，把卧室那台也搬进客厅，杨歆一说了声我去做饭就闪身进了厨房。
    两人组队，边撸边聊天，许冉一记大招放死草丛后红名，问：”老大，你真被岳大老板包养还失忆了？”徐砾阳在红buff怪前放监视眼，游走到中路：“是啊，可能是这样的。”
    许冉看到对面在骂他垃圾，顺手回了个颜表情(*^__^*) ，说：“老大我就想问问，喜欢同性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徐砾阳踩死蓝buff怪前偷buff的红名：“别特么跟我用知乎体。没体验，就这样。”
    许冉回城买装备：“老大，你心情不好？”徐砾阳到下路支援团战：“怎么看出来的？”
    许冉补上中路继续推线：“男人的直觉。老大，说出你的故事。”徐砾阳失手放错大，被对面趁机团死了，他泄了气，松开鼠标：“没有故事。”
    许冉没有再问，他看出徐砾阳不想说。
    徐砾阳很快复活了，他买好装备，去偷了对面红蓝buff顺便反杀两个，有意无意的问：“你的作品都签了影视改编，怎么还是穷到租不起房。”
    许冉吸吸鼻子，神情稍暗，很快又咧开嘴笑：“以后告诉你。老大，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总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只不过从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一群人的秘密。”
    “……”徐砾阳背后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别特么跟我装文艺，许冉，摸着你的小黄文再来说良心话。”
    “老大，你不爱人家了啦！”许冉嗲声抱怨，徐砾阳一棒子敲晕他的冲动都有了，他忍了又忍，最后说：“我现在孤家寡人了。”
    “老大，星辰战队永远是你的家。”许冉笑道，“还有说得你多曲高和寡似的，让我们这些朋友怎么办？”
    徐砾阳有点小感动，道：“有道理。”许冉冷不防加了句：“只能去搞基了吗？”徐砾阳：“……”
    杨歆一把饭菜端上桌，香喷喷的，回锅肉番茄炒蛋手撕包菜，徐砾阳挑起一筷子喂进嘴里，仿佛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连声说：“好吃。”
    杨歆一把碗筷收进池子里，许冉动手洗干净碗，杨歆一就戴着耳机哼歌。徐砾阳的直觉是对的，杨歆一的歌声不亚于当□□星，她演绎出的轻灵空明甚至让徐砾阳烦躁了一整天的心平复下来。
    徐砾阳听了一会儿就被许冉拉去撸游戏。五个人都在线，徐砾阳就告诉苏眠他出了点事，丢工作了。许冉道：“老大给我千里送了。”
    苏眠说：“我和长越也在Ｂ城，怎么老大送你不送我们？”许冉自恋道：“老大肯定更爱我的声音，如清风灌耳，明月润声。”徐砾阳浑身鸡皮疙瘩：“许冉，我手边有一把菜刀，你想好了再装逼。”
    许冉：QAQ
    杨歆一看他俩玩了一会儿，对许冉说：“哥，我出门了。”许冉在YY里说：“等我下。”徐砾阳上去补了许冉的线，许冉站起身，和杨歆一对视两眼。
    许冉没有招牌阳光笑，娃娃脸显得有些严肃：“歆一，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不用去，这件事本来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我也不放心。”
    “哎呀，哥你别多想，我正好练练嗓子。”杨歆一吐吐舌头：“再说你供我念完书，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爸去世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许冉欲言又止，杨歆一推着他到电脑前坐下：“你不是也在直播赚钱吗，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好啦，我先走了，今天周五，客人多，得早点去准备。”
    徐砾阳竖起耳朵，等杨歆一离开后，他扭头看许冉，对方一脸悲伤，按动鼠标攻击小兵。“……”徐砾阳说：“歆一去做什么？”
    许冉轻抿下唇，半晌没回答，摇摇头：“她根本没必要跟着我受苦。”
    作者有话要说：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