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道缘,你简直欺人太甚!”
“祸害道缘,你速速还我灵药!”
“……”
一众弟子驾驭云雾,降临于道缘所在之地,声音里充斥着数不尽的愤怒。
“抓住道缘,千万别叫那祸害跑了!”
“叫她陪我们灵药!”
“抓住她!”
“……”
山中叫叫吵吵,霎时间乌烟瘴气,杨三阳不敢在山中久留,一步迈出向道义山峰而去。
他有些气不过,想要为道缘讨个公道!
道缘被他牵连的太深、太惨,他若是个男人,就不该这般叫道缘承受这么多。
道义山峰
杨三阳面色阴沉的走上山,远远的便看到道义盘坐在山巅,吞云吐雾修炼术法。
与道缘的凄惨比起来,此时道义倒是面色红润,好生的自在。
“道义!”杨三阳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
“那只畜生再此大吵大闹?”道义冷冷的道。
瞧着道义周身摆放的琼浆、灵果,杨三阳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去质问这厮,只听得祖师讲台处一道钟声响起,叫其脚步顿住,声音冰冷杀机四溢:“好!好!好!果然是好得很!道缘为你不惜损耗本源试药,你却在这里活的舒舒服服安逸自在,简直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原来是你这畜生,你不在山中潜修,来我这里讨扰作甚?”道义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祖师讲道即将开始,我没时间和你这畜生做口舌之争。”
整理好衣衫,道义一步迈出,来到杨三阳身前,目光嘲弄的看着他:“我知你心中所想,可没办法,道缘就是喜欢我!她宁愿为我付出,某些人却只有羡慕的份!你还是趁早死心吧,道缘是绝不会喜欢你这只畜生的。”
说着话,道义迈步跨过杨三阳,向着祖师讲道的山峰赶去。
“咯吱~”杨三阳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周身杀机浓郁到近乎化作实质,对着道义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呸,渣男!”
孕珠之痛刺激着其心性,叫其心中升起一股杀戮躁虐,但却知晓此乃山中,同门操戈终归是不好。
“你别逼我,我怕后果你承受不起!”杨三阳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杀机,化作虹光向祖师大殿而去。
法坛前,已经汇聚了一群人影,诸位师兄聚在一处,俱都是口水狂喷的讨伐着道缘,一个个拿着半生不熟的灵药,眼睛里满是悲怆。
人家苦苦培育一株灵药容易吗?
就这般被你糟蹋了!
还讲不讲道理?
“倒也好!倒也好!诸位师兄到处讨债,不给道缘炼药的时间,倒也是一件好事情,免得将其毒死!”杨三阳翻翻白眼,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心中决定这回绝不会为道缘出头。
在看道义,脸色淡然的盘坐在蒲团上,闭着双目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此事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
后院
祖师看着肌肤漆黑,瘦得犹若是骷髅般的道缘,却是一阵无语。
道缘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惶恐:“师傅!师傅!你这次可要救救徒儿啊!徒儿……徒儿……这回是真的惹得众怒了。”
祖师翻翻白眼,眼睛里满是无奈:“为师又能如何?都是为师的弟子,总不能太过于偏袒,你这回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
“可是师傅,徒儿都要死了,这次三灾肯定度不过去……呜呜呜……呜呜呜……徒儿以后再也看不到你……”道缘跪在地上哭,声音悲惨无助。
“你……你这孽徒,又来这一套!”祖师无奈的摇摇头:“造孽啊!随我一道出去看看。”
说着话对童儿使了个眼色,童儿心领神会,凶神恶煞的走出后院,来到大殿前,瞧着吵闹一团的众位弟子,声如惊雷,震得人心神发抖:“祖师讲道在即,尔等休得喧哗,否则别怪我将尔等逐出法坛。”
“童儿容禀,我等有要事……”六师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闭嘴,再敢啰嗦,就将你叉出去!”童儿呵斥了一声。
童儿凶神恶煞,诸位师兄顿时蔫了,不敢多说,六师兄垂头丧气的走回座位。
“师兄,怎么回事?”娲小心翼翼的拉扯了一下杨三阳袖子。
“还不是道缘惹的祸!”杨三阳无奈的摇了摇头:“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坐下,大堂内落针可闻,只听得脚步声响,祖师缓步自大堂外走入,在其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道缘,此时面色忐忑犹若是受惊的小鹿般,扫视着场中众位师兄。
“咦,那黑不溜秋,似鬼非鬼的家伙是什么?莫非是祖师新收的弟子?”道行低声嘀咕了一句。
“忒丑了,比道果还丑,祖师怎么尽是收这群稀奇古怪的玩意!”六师兄嘀咕了一句道。
“当真是怪哉,祖师又要收徒了不成?”
“……”
场中诸位师兄议论纷纷,瞧着那仿佛孤魂野鬼般的‘玩意’,硬生生的是没有认出,眼前这‘玩意’就是自己要苦找的道缘。
道缘落座祖师身边,祖师登临讲台,扫过诸位弟子,目光落在了杨三阳身上:“道果,你气血根基怎么亏损的如此厉害?”
“回禀祖师,弟子在祭炼一件法宝,需以精气神三宝孕育”杨三阳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大殿内恭敬一礼。
祖师闻言认真的看了杨三阳一会,似乎若有所指的道:“你福运无边,此生前程似锦,儿女情长终究是身外物,及不上自家本事重要。你是诸位弟子门人中,天资最为出众的,纵使大罗真神,亦有望登临。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事,为师都希望你能冷静,不要自毁道基。”
杨三阳闻言心中一紧,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还要说些什么,却见祖师摆摆手,示意其回归,不给其发问的机会。
杨三阳满肚子疑惑憋了回去,端坐在蒲团上,心中暗自思量,想要起卦,却又无从解析。
“前日有圣人出世,于不周山前消弭劫数,一击败退魔祖,大荒众生共拜之!”祖师开口,扫过堂中弟子:“圣人有经卷《阿弥陀经》传下,内涵圣人智慧、道果,若能参悟一二,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为师近些年参悟阿弥陀经若有所得,今日开讲,为尔等开示!”
话语落下,祖师开始宣讲阿弥陀经,无数奥义自其口中由浅入深,缓缓道出。
下首
杨三阳摇了摇头,暗自思量:“太过于浅薄,祖师领悟的也不过是皮毛而已,阿弥陀经乃圣人道果,又岂会那么简单?”
他也没心思听道,此时全部心神揣摩着祖师话语里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祖师这等人物,绝不会无缘无故和我说一堆废话的!”杨三阳露出思索。
既然开口提点,那便必有深意。
第两百二十一章 惊天霹雳
杨三阳不听祖师讲道,只是神游物外想入非非,不断琢磨着祖师话语里的涵义。
恍恍惚惚,过了三日后,大堂忽然肃静下来,杨三阳被沉寂中的气氛惊醒,感受着诸位师兄周身波动的精气神,顿时心中一动:“来了!”
却见六师兄一步走出,跪倒在祖师面前:“祖师,弟子启奏,道缘师妹……。”
“你道缘师妹如今都已经这幅模样,三灾之下必死无疑,你这个做师兄的难道连一些灵物都舍不得?”祖师挥手打断了六师兄的话:“道缘如今寿命不足两万载,你纵使是告状,为师又能如何?难道还要责罚其种出灵药赔你?她怕是活不到那个时候。”
祖师一句话便将六师兄怼了回去:“更何况,那灵药已经被其祸害了,为师能怎么办?叫她吐出来不成?”
说到这里,指着一边蒲团上仿佛遭雷劈过的道缘,顿了顿道:“你自己说说,道缘如今这幅样子,为师能降下责罚吗?”
“这是道缘师妹?怎么这幅样子?”六师兄看着乌漆嘛黑,骨瘦如柴的道缘,面色骇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六师兄,道缘知错,还望师兄责罚,那毁掉的灵药,道缘是万万赔偿不起了,师兄……师妹我任打任罚!”道缘可怜兮兮的看着六师兄,眸子里光泽黯淡,看起来毫无光彩。
“师妹,你这不是耍赖嘛!”八师兄气急。
道缘低下头不说话,祖师抚摸着胡须:“道缘便在这里,任打任罚,全都随你们心意,你们尽管动手吧。”
这句话叫诸位师兄面色变了变,一个个鞠躬行礼,自认倒霉坐了回去,祖师如此明显的包庇,你叫众人怎么说?
谁有胆子在祖师的面前惩罚道缘?
一众弟子闷声后退,回到座位上,低下头生闷气。
道缘悄悄对着祖师呲牙一笑,露出了两行洁白牙齿,却是看的祖师面孔一黑,赶紧低下了头:“今日讲道完毕,诸位弟子若无事,便退下吧。神魔大劫即将卷起,诸位弟子若无法令,不得下山。”
众人即将起身后退,此时道义却是忽然站起身,声音郎朗:“祖师,弟子有要事容禀。”
众位弟子动作一滞,然后面带好奇的看向道义,不知这厮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祖师闻言眉头皱了皱,露出不喜之色:“何事?”
道义目光扫过大堂,然后落在杨三阳身上,眼睛里露出一抹嘲弄,方才转过身看向高台上的祖师,上前拉扯住道缘手掌,将其拽其来,二人齐齐跪倒在地。却听道义恭敬道:“弟子与道缘师妹相交、相识十万载有余,感情日渐深厚。前些年我与道缘师妹互吐衷肠,心生爱慕,弟子与道缘师妹定下三生之约,愿结为道侣,请祖师成全。”
“什么!”下方杨三阳闻言如遭雷击,看着那跪倒的两道背影,刹那间面色一阵惨白,大脑一片空空如也。
“咔嚓!”指节作响,杨三阳身形晃了晃,被一边的娲扶住。
上方祖师眉毛抖了抖,然后看向下方二人,扫过杨三阳,最终目光落在了道缘身上:“道缘,道义所言可否属实?”
道缘闻言低下头,面色一片漆黑,看不出表情,但是眼中的羞怯却依旧清晰可见:“回禀师傅,师兄所言无误,弟子与师兄确实是青梅竹马,一路相互扶持,十万年来感情日渐深厚,还望祖师成全。”
祖师闻言默然,过了一会才道:“道义怕非你良配,若成道侣,必生波折!你依旧愿意吗?”
“弟子愿意,恳请祖师成全!”二人齐齐跪倒在地。
“师姐,你考虑清楚!”杨三阳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脱口而出。
满堂目光霎时间齐刷刷的汇聚而来,祖师摸了摸胡须,眼中露出一抹担忧,然后看向道缘。道缘没有回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着祖师道:“这是弟子十万载以来的夙愿,望祖师成全。”
祖师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你二人既然愿意,我这个做师傅的当然没有阻止的道理。”
手指略作推算,然后才道:“结为道侣并非儿戏,还需选择良辰吉日,待到神魔大劫之后,在谈此事也不迟。”
“这……”道义略作迟疑,然后方才点头应是。
“都散去吧,道果……你随我来!”祖师转头看向下方场中,瞧着面色惨白的杨三阳,道了一声,便转身往回走。
堂中一片寂静,诸位师兄俱都是齐刷刷的看着道缘与道义,没有人恭贺,俱都是冷冷一哼,然后转身走出大堂。
转眼间热闹的大堂空荡下来,唯有杨三阳、娲、伏羲、冥河、道行、道义留在堂中。
“哈哈哈!哈哈哈!道果师弟,日后有时间来为兄的山峰喝一碗玉液,算是庆贺!”道义大笑,声音里满是得意。
杨三阳面无表情的看着道缘,此时道缘面色复杂,欲语还休,却是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你们先回去,我去见祖师”杨三阳也不多说,不理会道义,转身向后院走去。
后院内
童儿瞧着步履虚浮的杨三阳,面带担忧道:“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