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云霄
他即将成功一半。
曾经的困扰渐渐远去,但星远感觉到了新的压力与挑战。
期末考试结束意味着暑假来临,现在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假期作业。
漫长的两个月,星远没有荒废的打算。
每当他生活遇到了瓶颈,他总会去找爷爷。
华先生一见到星远便眉开眼笑地拉住了星远的手,纵然他喜怒于外,却总给人种恬静舒适之感。
他眉眼柔和地将星远从头到脚打量,稍过了会儿他瞥向一旁的管家。
你去,将测量仪拿过来。
管家得令,片刻便拿来了个高不过五厘米的金属圆柱。
华先生接过,他按上测量仪的按钮,一阵光将星远全身笼罩。
不出一秒,空气中响起了电子音。
该人类净身高为1805,据骨龄推测,其年龄约为十七,还可以继续生长。
还不等星远露出欣喜的神色,华先生便温柔地摸上了他的脑袋。
不错,长高了。
星远赞同,我终于有一米八了。
华先生将星远养大,他是星远人生路上的启明灯。
尽管星远在一步步成长,知识储备也在一步步丰富,可华先生依旧像个望不见尽头的宝库。
并且在这些年里,华先生在星远心目中越发高深莫测。
星远不再像以前那般勇,他总算是学灵活了。
他启动了石桥上的机械触手,触手伸到池塘里为他摘下一捧莲子。
华先生像小时候那样为他剥着莲子,星远坐在华先生对面的石凳上低喃。
我真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吗?
华先生笑眯了眼,小远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星远抬着明亮的眸子,抿了抿嘴,犹豫道:这个目标太大了。
华先生轻笑,他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随意画着。
你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别人。即使是你认为的庞然大物,一旦你静下心来将他放到与你同一水平面上,你会从他身上找到漏洞,也会发现这人不过如此。你不要将一个人视为不可撼动,也不要低估一个人。
华先生没有举太多的例子,只是表达出了他的意思,星远便恍然明悟。
寥寥几句,星远便已全然理解甚至灵活运用。
既然有人可以以一人之力掌管偌大星系,这说明这也不是单个人办不到的。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那天,华先生给了星远指点。
据闻每年帝国都会派高管要员前往一颗附属星进行方方面面的探查,这既是一个星远打入政坛又是星远磨练自己的好机会。
尽管帝国没有对外界公布,但华先生早已知道私下的一切。
抽签是昨晚进行的,最终选定目的地为尼迪星,出发时间在半个月后。
这下星远给自己放了个大长假。半个月时间里,他一直呆在窥星仪内。
艾斯利的世界并非和平时代,战争激烈,根本不给他留歇息的余地。
星远才在这里没多久,军队又要进行大搬迁。
星远将自己的被褥零碎小东西统统塞入了收纳箱,艾斯利打包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看向星远。
他望着星远手中虽是狭小却巨能装的箱子,眼底露出惊疑。
这莫非是小精灵从天上带下来的?
这东西太过神奇,艾斯利甚至想象假如他的军队人手这么一个箱子,那他的军团岂不是要成为整个陆地最诡异莫测的军团?
届时一切方便顺利,他军队的胜率也会猛然拔高。
星远扛着自己的箱子跟着艾斯利长途跋涉,有时他会把自己的箱子与艾斯利的箱子一同放到马车上。
有时他又会将箱子拿下来,让其悬在空中跟着他。
在星远最懒的时候,箱子甚至会成为他的代步工具。
他上半身趴在箱子上,整个人松松懒懒地被拖着走。
当然,星远虽然不是很重,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在箱子上面,这可是很耗费能源的。
于是星远经常会将箱子放在临时营地的外面,让其储存太阳能。
这一切免不了大雨忽然来袭,星远急忙跑回来收箱子。
可能是大军要行走的路程太长,艾斯利也不怎么骑马了。
一路上他跟随大军步行,一旁是早已累瘫被箱子拖着的星远。
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星远对艾斯利的来历现状很是好奇。
我能冒昧问一下,您的年龄是?
艾斯利腿长,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
他双眼目视前方,答道:二十八、也可能是二十九。
星远被小惊到,可能是艾斯利的底子要比其它人好得多,没有其它人那么显老。
艾斯利的长相正符合他的年龄。
星远掐了下时间,他算了算,道:您是一直没有成家吗?
对。
星远虽有不解,但说话仍注意分寸。
您的条件很优异,我相信您不结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艾斯利嗯了声,像是同意星远的说法。
待军队休息的时候,艾斯利挖到了一块类似于红薯的植物。
他将其串起来,用火烤。
这几天,星远过得像个乞丐。
好不容易见家人弄了一块带着甜味的食物,他便迫不及待趴在箱子上眼巴巴地望着啪啪的火苗,吞着口水。
艾斯利烤着红薯,低声道: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之前对于生活,我有随便找一人,互相扶持,迷迷糊糊过一辈子的想法。但是啊。
他抬眼望着一望无际的山河,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艾斯利笑着将红薯递到星远面前让其分走。
他道:我也会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呆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每天做做饭,种种地
艾斯利卡住,他眯着眼睛咬了一口食物,声音既含糊又低。
我还想过有一天我不干了。我家里又没人了,我干脆找个富太太,这样也是潇洒一辈子。
星远:
这话他虽然听过,但长辈不会在他面前说。
艾斯利看着小孩震惊的模样,他笑着安抚道:你放心,我是在说笑。
艾斯利双眸深邃望着远方的天空。
找个富太太听起来简单,可行行都不容易。莱特耶帝国有钱的就那几位,基本上院里都有人了。我再怎么不济,光我以往的履历也不能真给人做小。况且就我这脾气,太太们绝对容忍不了。
星远挪着箱子离艾斯利更近一点,他同对方一起望着天空。
他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您不必如此焦虑,可能是您这儿的市场不太好,我们那里富人还是非常多的。
星远顿了顿,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
就拿我来说,请先容许我的自夸。我是家里的唯一继承人,尽管我还没有继承家业,但我名下的资产也是不少。虽然我不是太太,但我算是富人。
艾斯利偏过头俯视着星远。
星远拖着下巴想象。
以我规划的未来发展情况来看,我与一位擅长处理家务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当然,我不需要他处理家务,嗯我的要求很低。
星远悄悄瞥了眼艾斯利,尽管只是预感,他还是得提前预防。
只要他不欺负我就行。
星远没想过和艾斯利在一起,他只是站在富人角度,替这位家人考虑一下。
见艾斯利从他说话起便一直在笑,星远鹿眼眨动,他的音量渐渐变小。
如果我们日后可以见面,为了感谢您,我是可以养您一辈子的。
星远说着撇过头,倒时候给了您房子和够一辈子花的钱后,咱们还是少联系吧。万一我有了爱人,他可能会以为我拿钱在外面养小情人
艾斯利:
小小年纪,考虑得不少。
也不知道就家里那些钱够不够养他。
第三十八章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 总算是遇见了一片树林。
令星远惊喜的是,这些树结的果子大多数都是当时艾斯利生病时他蹭到的果子。
艾斯利知道他的喜好, 于是挽起袖子亲自上树给他摘下了一大盆。
盆也是当时他和艾斯利一起挑的,专门用来装东西。
艾斯利主动帮星远剥果壳,星远捧着自己的专属小碗将剥好的果肉往里面拾。
星远鼓动着腮帮子,吃得不亦乐乎。
周围的士兵军官可就惨了,他们可没有艾斯利这么罕见的力气。
一个个费力地使用工具,半天才剥出一枚。
他们艳羡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唾液分泌得厉害。但他们心里清楚,这狗男人平日就守财厉害, 像这种剥好的果子更不可能给他们。
一个个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堆白色的果肉上收回, 他们重新将精力放到与这堆坚硬果壳的战斗上。
片刻,他甩下工具,气呼呼离开。
吃什么吃?剥都剥不开。
星远酸甜辣都喜欢吃, 他将果肉盛了一碗又一碗,一直吃不腻。
艾斯利可不行了,少吃点还行,果肉一吃多就腻得慌。
艾斯利俯视星远, 星远察觉到目光后仰起头,湛蓝色的眸子晃动,他对艾斯利感激一笑。艾斯利叹口气, 继续剥果子。
这是星远第一次把艾斯利吃住了。
星远胃口正好, 艾斯利却吃撑了。
眼见剩余的果子越来越多, 艾斯利再怎么也不忍心浪费粮食。守财的艾扒皮难见大方地把私人财务给让了出去。
拿到东西的那几个士兵头一次吃果子吃到爽快。
回家以后,星远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来了一个直径约十五厘米的容器。
他抱着容器去外面挖了些土, 等回来后他掏出一枚被啃干净的果核, 将其埋进土里。
他试着浇了些水, 随后端着小凳子坐在容器跟前。
你说,它能发芽吗?
艾斯利走过来弯腰望着容器,没有人会种这种果树。但我从小种地,我大概能看出这种树很好活,不过能不能种出来就看命了。
大风将残云卷走,日夜变换,大军一路南行。
花盆被星远放在箱子上托运,他每天对着土壤浇水,临到战场前,花盆中央多了一点绿色。
一般艾斯利不反对星远上蹿下跳。甚至有时星远磕着碰着,艾斯利也是在庞笑着旁观。
唯独这次打仗,临上战场前,艾斯利压住星远的肩膀,双眼对视着星远的眸子。
好好待在这儿,不要乱跑。
星远张口想告诉艾斯利他只是想锻炼,艾斯利不等他说话便打断道:即使是成长,也得找准方向。你天生就不合适在战场上拼搏,不要白受这么多委屈,好吗?
星远抬眸望着艾斯利,清澈的眸子渐渐复杂,他没有说话。
星远低头,艾斯利本以为劝星远要花些时间,谁想小孩沉默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星远没有抬头,他低着头抱着花盆走到一棵树下蹲了下来。
艾斯利呼吸加重,可他没有时间安抚。此时的他一身戎装腰挂佩剑正欲出发。
他深深望了星远最后一眼,便迈着大步匆匆离去。
星远身处高处,他可以望见他们的军队气贯长虹,如腾龙般前行。
临走前艾斯利怕他饿死,于是提前给他准备了足够多的干粮,就放在星远的不远处。
天黑了,繁星挂与空中。
星远望着前方的山谷,那里漆黑且静悄悄一片。
一夜过去,不知是谁触发了开关,打斗声瞬间响裂山谷。
尽管艾斯利跟他保证他们有八成概率会胜,但星远仍不免紧张。
战争约进行了半个小时,山顶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星远正欲隐匿,却想起别人看不见他,也伤不了他。
他警惕地站在原地,只见有两人漫步上来。
艾斯利这次怕是完了,莱特耶保护神?有勇有谋的莽夫。
星远一听这话气上来了,他按捺不动,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他们两人衣服的布料要比常人多,且面料顺滑,上面罕见地缝着花纹。
他们的头发貌似经过精心打理,发质好且发丝顺滑。
星远望着那双手,明明身处乱世,他们的手却精细到看不见茧子。
星远狐疑,光从眼前信息他便知道两人来历不凡。
明明山谷间什么都看不到,两人却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人道:艾斯利只是徒有经验罢了。虽然我们找不到比他能力高的将领,但我们拥有先祖的宝藏!
是的,另一人兴奋得满面红光,没有想到那地下还藏着这样一件神物。兵法,那是先祖的智慧!我们学习了这么多年,练手了这么多回,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可真是一件凌驾于当世的法宝,它的奥秘所有人都不知道。从此我们将站于至高位,我们将控制所有战争的结局
星远知道了,他们是谋士。
听着他们的话,星远心里发凉。艾斯利身边是没有谋士的,甚至根据这里的战争习惯,人们是很少用复杂的计谋。
随着时间流逝,星远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反观那两谋士气定神闲。
待到日落,打斗声越来越小,几近于无。
一人道:结束了,该下山了。
他们彼此对笑,星远却精神不振。
待两人慢悠悠离去,再无踪影,星远靠倒在树上眼中没了情绪。
夜色渐深,空气愈发凉。星远虽冷得发抖,他的目光却不离那片静谧的山谷。
他等了很久却不见得困。忽然,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星远转头,只见艾斯利已卸去了铁甲,脸上与发间仍有血渍,他无奈地向星远走来。
星远忽然就放松了,那一瞬间他又冷又困,整个人歪倒在树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