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云霄
还没等他上手折磨,小孩便又听话又顺从,简直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只要他不动手。
突然,大门被破开,一群身强力壮的黑衣保镖涌进。简世毅被大力压到地面,脸狠狠砸中地面,室内响起了成熟且肆意的声音。
简世毅,你胆子不小。,话至于此,便无下文。
简世毅心里发凉,还不待他说什么,便被保镖拉了出去。
星远被解开视觉干扰,眼前先是亮得刺眼,一只温暖的大手盖在了他的眼前,也压住了星远的睫毛。
指缝仍然透着光,待那只手拿开后,白色的正装占据了星远的视野。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他的鼻间,星远眼中闪过惊喜,他抬头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容,兴奋喊道:爸爸!
他脑袋被摸了摸,松软的头发被慢慢捋平。
那人道:乱来,真不担心哪一天被撕票。
说罢,那人低头俯视着他,胖了,最近倒知道好好吃饭了。
星远开心地笑了,他忍不住给了爸爸一个拥抱。
星远曾经梦中的池塘边还有一座石亭。
石亭下面,有两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人是星远父亲华肃,其身着白色正装,吊儿郎当靠在椅子上。
华肃一条腿搭在桌角,正装被解开了扣子,露出里面的内衬。
他将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其手捻着一枚黑子来回转动。
他语气听起来随意,当他俯身落下一枚棋子,那双蓝色的眼睛尽显锐利。
华先生这样做不太对吧?星远还小,真要被吓着怎么办?
被称作华先生的人身着锦缎外衫,气质如兰。他如一潭古井,平静不起波澜。
十八岁,也不小了。
他落下一子后看了眼华肃,随后收回目光道:别说十八岁,小远两岁就知道要坐好。
华肃冷哼,将那条腿放下。
他随意再下一枚棋子,看向华先生的目光里尽是不悦。
您就不怕星远对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
华先生淡然道:小远是我养大的,我自然清楚。他从不会怕,面对挫折他只会从原地爬起,迎难而上。
都是千年老狐狸,华肃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老东西的言外之意?
小远是他养大的,他懂。
自己没怎么养过孩子,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星远。
华肃轻抚心口,压住脾气道:您是我养父,当时我和阿兰忙生意上的事,您是星远名义上的爷爷,所以才想让您帮忙带一下孙子。况且,星远每个月的生活费我都有给您
华先生喝了口茶笑了,就你那点生活费,够吗?
华肃被噎住,每个月一个亿
都不够给小远买奶粉。
金子做的奶粉都要不了这个价。
华先生放下茶杯,眼神不善,金子能喝吗?
华肃:
他知道这话题得打住,不然这老东西又得跟他谈育儿了。
一盘棋终归是华肃输了,但他不以为然。
各人有各人擅长的领域,我不像华先生下棋几十年,输了也很正常。我们的目的差不多,都是想让星远成才,只不过您的方法太过激进。
话毕,华肃站起身将扣子扣好后头也不回离开。
华先生望着下完的棋局,陷入了回忆中。
爷爷,小崽子摇着他的手腕期待地看着他,我将来想成为全宇宙最厉害的工程师。
于是,华先生买下一颗无人星球方便小崽子做基建。
过了没多久,小崽子的梦想又变了。
爷爷,我想成为全星际最伟大的音乐家。
于是华先生花钱请多位音乐巨人来给小崽子上课,同时又将一层楼改成小崽子的音乐间。
庆幸的是,小崽子坚持一年多,虽不至于成为大师,但音乐方面的造诣也赶过无数人一辈子了。
小崽子的梦想虽然多变,但始终都离不开一个最字。
慢慢地,华先生也摸清了小崽子的梦想。
那就是无论过程怎样,小崽子的最终目标都是成为一个大人物。
但成为大人物的过程又怎能一路顺风?
回忆再次流转,华先生想到了小远小的时候不哭不闹。
明明小小的一团,心性却好得不得了。
小远跑得太快把自己擦破了皮,如果有陌生人在他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了解后华先生才知道,原来小远是不想因为自己吵到别人。
外出时的小远总是很安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靠在座椅上睡觉,总是乖乖得跟着大人不乱走。
等长大后,小远总是谦和待人。明明看起来软乎乎的,做什么事却轻易不服输。
考军校这件事就连他都认为不可能,但从下属报告的消息来看,一条死路还真被小远走成了活路。
不过这条活路太艰辛了,所耗费的努力实在太大。
但,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崽子却坚持到了现在。
无论是性格还是目标,这注定了小远将来要走一条了不起的路。
小远能不能成为将军华先生不知道,但将来路上所遇到的磨难他却可以预想到。
与其让别人动手教会小远成长,倒不如他亲手来。
华先生垂眸笑了。
他将棋盘复原,一人操纵二方,自己与自己对弈。
其实,他和华肃并不一样。
华肃是想让小远成才而让小远成才。
他。
他是因为小远本身就想成才,他只是作为小远实现梦想的一个推手。
第三十一章
几夜梦境转瞬而逝。在梦中的世界, 星远敏锐发现艾斯利变了。
艾斯利不再像以前那般刁难他,前者又变得随和,甚至有时看着他也是笑眯眯的。
星远反倒更加警惕。
事出常态必有妖。
该梦境的逻辑还是比较严谨的, 有极大可能是艾斯利经历了什么。
可随着一天天的变化,曾经那个严厉冷酷的男人仿佛消失了,艾斯利的举止动态也在渐渐和他脑海的印象重合。
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他蹭吃蹭喝的男人。
在多重情感的影响下,星远内心复杂。
他忘不了那个百般欺负他的人,但他曾经在艾斯利这儿得到的好处他也是无法忽略。
艾斯利见星远眼神略有松动,他松了口气,心想这事应该很容易挽回。
他特意买了一袋奶糕去讨好小孩。
星远的心渐渐软了。
他想, 梦境的人和事不能上升到现实。
况且, 这是他的梦, 如果艾斯利真不是什么好人,那也和他的想象有关系。
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和现实动作神态几乎一样的男人,心虽仍颤抖, 但还是礼貌地将奶糕接过, 并说了谢谢。
在艾斯利的目光下,星远低下了头静静地咬着。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个人设他是怎么创造的?怎么对方做的一切他都无法控制与预料?
艾斯利的眼眸漆黑无光, 这让星远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的第六感向来不弱, 他能感觉到艾斯利有着对他难以控制的情感。
危机感让星远险些炸毛, 他小心翼翼抬起湛蓝色的眼眸偷看着艾斯利。
面对那双能将人吞噬掉的双眼,星远惊得赶紧将头低下。
他缩了缩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吃东西的速度越发无规律。
他不知道, 方才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像羽毛抚动艾斯利的心脏。随后这副颤抖的模样, 让艾斯利扬起了唇角。
当年艾斯利在公爵家里做工,小少爷虽精致他却完全喜欢不上来,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公爵家里养的那只纯白色的猫。
那只猫双眼又圆又清澈,全身毛茸茸光,其体表又软又顺。
公爵夫人将一枚珍珠挂在白猫脖子上,还为白猫做了小衣服。
庄园上下没有仆从不喜欢白猫的,艾斯利也是。
别人的喜欢是摸猫、揉猫的身体。艾斯利更是喜欢得紧,他最大的欲望就是
一口咬掉猫的头。
理智让他不敢咬,但他总是幻想着把猫捏成团,或者揉扁,总之以一切暴戾的手段让猫不再可爱为止。
现在,面对白净的少年,艾斯利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因为星远吃得太多,他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就像一只小仓鼠。
恶念不受控制得在艾斯利心底滋生。
他的心脏发痒。
毕竟不在现实中,他少了约束,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扩散。
既然这一切还没有说开,倒不如趁着最后的时光
糕点吃到一半,星远又被艾斯利以别的借口欺负了。
星远眼神呆呆的,他懂为什么艾斯利变好了。
原来这不要脸的家伙在钓鱼执法。
向来礼貌的星远,他为数不多在心里说了脏字。
星远又开始躲着艾斯利了。
这次无论艾斯利怎么妥协,星远都不相信了。
联想到艾斯利在现实中的威名,星远越发觉得传说丝毫不虚。
艾斯利真的是狗。
星远虽说对艾斯利提防警惕,但不能说是讨厌。
这人虽然坏了一点,但没有做出违反道德的事。
梦中也不是一直晴朗,有一天天降暴雨。
星远路上打滑得厉害。
大雨模糊了视线,星远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个坡。
忽然间他脚一滑,眼看就要从坡上滚下去。
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他的胳膊,以大力将他稳住。
虽然说星远平日嘴上不喜,但当那人出现在他身边,他也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谢谢,星远弯腰道谢。
这人狗归狗,但一事归一事。
第二天星远从帐篷里醒来,穿着背心的他坐起身,四面寻找着外套。
他的皮肤甚是白净,因而,胳膊上发青的指痕在艾斯利眼中尤为明显。
艾斯利心脏骤停,随后心脏疯狂跳动。他感觉浑身发热,甚至眼前有些晕。
他头皮发麻将视线移过,不再去看。可那一幕像是被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梦中他是用右手碰的吧?
尽管当时隔了一层衣服,但艾斯利仍感觉指尖像是被炭火烧灼,他想将其藏起来。
最后他只能将手指握进手心,不敢露出。
星远并没有将艾斯利纳入实验范围,他也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去照镜子。
因而,他不知道,在对他可以造成伤害的对象中又增加了一人。
尽管艾斯利在弥补星远,但这厮的劣根已经深入骨子里。尽管他无意识,但言行举止中总是藏着一丝欺负的意思。
星远将艾斯利列为危险人物,他甚至不顾军规,每当对方靠近,他便远远离开。
不止于梦中,星远将这份忌惮也带入了现实里。哪怕艾斯利看不见他,他依旧让自己躲到对方的不可见范围内。
慢慢地,艾斯利见星远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他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见到对方。
艾斯利深感不妙,有些东西也在渐渐脱离他的控制。
直到有一天,星远的被褥再次不见了。
艾斯利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有预感,这次是真的完了。
果真,少年再也没有回来了。
一连两天,对方不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无论是帐篷内,训练场上,还是梦里他彻底找不见对方。
艾斯利啧了一声,没忍住给了自己一下。
妈的,干的什么混事。
梦里,星远本来藏得好好的,却还是被艾斯利发现了。
艾斯利久久地看着他,忽然转移了目光,笑了。
星远仰头,他望着那双深黑眸子里忽明忽灭的光,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艾斯利语气柔和又无奈地垂眸笑着,他伸手想摸星远的头,却还是攥住了手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你能跟我来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见艾斯利不再像往日轻痞,甚至态度认真,星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艾斯利四下寻找没有人的角落,最终被他找到了,甚至那个角落里还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小凳子。
星远下意识走到小凳子旁边,却被艾斯利双手握住了肩膀。
对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事,你坐这儿。
艾斯利将星远摁到椅子上,他转身弯腰提过小凳子放到星远脚下,随后撩起裤腿坐了下来。
见艾斯利突然低声下气,星远很不自在。
您您有什么事吗?
艾斯利低声笑道:有事。
星远好奇睁着双眸俯视艾斯利,我冒昧问您,是什么事?
艾斯利笑叹,我干的混事。
嗯?,星远眼眸一抬,无措道:我很不明白。
艾斯利低头取下腰间悬挂的布包,还特意双手递给星远。
星远下意识接过。
他望着手中的布包,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星远不用打开便知道里面装的是奶糕。
他刚抬起头,便听艾斯利缓缓说道:我很抱歉我对你这段时间的为难,估计你对我也没了好感。
艾斯利后半句话的确说对了,但星远怎么也得在表面上装装客气。
他连忙微笑道:不、不,您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您已经道歉了,我自然原谅您。
艾斯利揉着太阳穴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是知道你的,你的气应该还没消。
星远被惊得吸了口凉气,他又听对方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我记得你曾经许我一个愿望,我能使用这个愿望恳求你原谅我吗?
星远打了个激灵,明明他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他梦境中的人物,那么对方应该对星远曾经的很多事情清楚。
但不知怎么着,星远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星远半天不说话,艾斯利抬头:嗯?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