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个人各怀心事的站在这，气氛非常非常尴尬。
    最后，是张管家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尴尬。
    “少奶奶，您醒啦，快到餐厅用早饭吧。少爷一早特意让人做了您最爱吃的小笼包，我这就让人给您端过去。”
    说着，张管家又走到了温婉的面前。
    “温女士，抱歉，我刚才去厨房忙了点事情，一时还没来得及向我家少爷通报，让您久等了。”
    温婉立刻抓住了这个台阶。
    “没有没有，理解。”
    张管家又走到了墨寒之的面前。
    “少爷，温小姐大约是在十分钟前到的，我想着去厨房看一眼小笼包再去向您汇报，没想到竟然在这撞到了。”
    “这件事是我没做好，您罚我吧。”
    裴娇娇忽然有点佩服张管家，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在墨寒之的公馆里做管家了。
    这打圆场的能力，真是可以，从前一直都没发现，只是没机会罢了。
    在张管家口中的版本，温婉是来拜访墨寒之的，而他还没向墨寒之通报。
    那一个说认识和一个说不认识也说得过去。
    而既然张管家把气氛圆回来了，裴娇娇也没打算就地撕破脸，自然就得顺着台阶下。
    “好呀，我都饿了呢。女神，吃早饭了吗？来一起吃吧。”
    下归下，但今天这个局，怕是没那么容易散了。
    裴娇娇都开口了，墨寒之自然不会也没有理由阻止。
    于是，几分钟后，各怀心事的三个人又在餐厅聚集。
    裴娇娇夹起一个小笼包，故作轻松的吃下，继续追问。
    “女神，原来你认识我老公呀，那上次在西市遇到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呢？”
    温婉已经想好了说辞，整个人的气场和状态也都恢复了从前该有的状态。
    “抱歉，上次是我骗了你。其实我的确认识墨总，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上次墨总去西市就是要和我谈一个收购案，但本来已经约好了时间，结果墨总却突然爽约了。”
    “说实在的，我有些急用钱，所以这家酒店我很着急出售，像墨总这样爽快的能够一次性付清的买家也很难再找，所以在得知墨总要离开西市时，我不得已拦下了他的车。”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开门下车的人竟然有你，说来真的很巧，你竟然就是墨太太。”
    “当时见你毫不知情的样子，我想有些事墨总应该不想让你知道，我怕惹恼墨总，不得已才会编了个理由。”
    “可是后来墨总一直都没有联系我，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影响了这个收购案，才会在情急之下打听到了墨总的住处。”
    “我知道墨总公事繁忙，只能一大早就来这里等他，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说着，温婉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到裴娇娇的面前。
    “如果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这里有我和墨总的收购合同为证。”
    裴娇娇眉心微皱，思绪都有些停滞。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vera会搬出这么完整的一套解释。
    墨寒之前几天的确去了西市谈收购，也的确是在晚上突然发病才爽了约。
    vera之所以能在墨寒之要离开时及时掌握行踪，并且赶去拦车，就说明她一定派了人一直跟踪着墨寒之的行踪。
    这样也能解释的通vera为什么会知道她是被人抱上车的，也许是看到了有个女人被墨寒之抱上车，但却没想到是她。
    倒也能说得过去。
    这一番解释下来，不仅解除了她之前的部分怀疑，也很好的解释了vera一大早就出现在这的原因。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合作伙伴，那为什么上次在西市见过vera后，墨寒之还要问她vera的身份呢？
    难道是他们之前在西市一直都没见到过？
    也有可能。
    如果在这之前，只是在拦车那次匆忙打了个照面，以墨寒之的性子，刚才说不认识也是正常现象。
    还没开口问墨寒之，裴娇娇就已经在心里给墨寒之找好理由了。
    但怎么感觉要是这么解释来解释去，说到最后，反倒像是只有她一个人思考过盛，想太多呢？
    裴娇娇有点郁闷了。
    想了想，手里的合同也没翻开，直接递了回去。
    毕竟vera都敢交到她的手上，这合同估计就是真的没问题。
    可vera却没有接，而是朝她轻点了下头。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份合同递给墨总呀？”
    裴娇娇没有立刻答应，而且转头想问问墨寒之。
    但还没开口，墨寒之就已经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抱歉，我家里的餐桌上从不谈公事。”
    话音落下，裴娇娇不假思索的将文件递还给vera。
    “女神，抱歉，我老公这个人原则性很强，这次帮不了你了，还是先吃早饭吧。”
    这下意识的反应取悦了墨寒之，让他微蹙的眉心都稍稍舒展了些。
    看来和女神相比，她的第一选择仍然是他。
    但这丝愉悦只停留了一秒变消散不见。
    那——若是亲生母亲和他相比呢？
    事已至此，温婉也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不过这本就是提前想好的备选说辞，被拒绝也没有什么。
    而且今天的存在感已经刷够了，可以退场了。
    温婉接过合同，直接起身。
    “不必了，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两个的早餐时间了，咱们回头见。”
    目送着温婉离开，裴娇娇没多说什么，墨寒之也没有再提。
    虽然气氛看起来和谐，但无声中还是有着什么别扭的种子被埋下。
    吃过饭，裴娇娇先坐着墨寒之的车去了学校找沈音，刚好遇到沈音在抢这两天的火车票。
    沈音攥着手机，有些垂头丧气。
    “娇娇，毕业季，我家那还是小地方，这票也太不好买了。”
    裴娇娇扁扁嘴，好奇的问。
    “那从前的寒暑假呢？从前的寒暑假你都是怎么回家的？”
    沈音静默几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瞒你说，自从来这上高中后，我只在高一那年的寒假回去过一次，剩下的时候，只要一放假，我就去临市找个招假期工的地方打工，开学再回来。”
    “鹤城是个小地方，离的远，为了省钱我也只敢买硬座，回去一趟耗时间还遭罪，所以还不如留在这边打打工，回头开学之后我手里也能宽裕一点。”
    裴娇娇怔了怔，忽然发现之前是她对沈音的关心还是不够。
    从前，她都没有刻意了解过沈音的经济状况，那时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大家也都吃食堂，穿校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贫富差距。
    可一离开校园，要面对社会，许多现实问题就被摆在了台面上。
    在这一刻，裴娇娇忽然特别能理解沈音现在对裴子骁的反应了。
    如果是她，恐怕也会选择这样做。
    这种心里清楚哪怕自己再努力也高攀不上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放弃，也是一种自保，更是偏理性的选择。
    但重点是，爱情从来不是靠理性能解答的。
    “音音，你觉得我和我老公在一起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