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迟到的正义
谁要是以为刘万龙的心脏真有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刘万龙从小就被人称为憨大胆,半夜敢睡坟头,拿四骷髅脑壳当尿壶玩,别看个头不高,身体素质相当好,练过武术,踢过足球,心脏比运动员还健康,心肠比铁石还要坚硬。
至于在警察面前装病,只能证明他会演戏,保外就医嘛,没有真病怎么保外。
但是刘万龙毕竟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是纯正的无神论者,平时百无禁忌,不信鬼神。
可是有事的时候,又会变成坚定地泛神论者,别管是上帝真主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关二爷,全都能为我所用。
刘万龙就是这样一个人,当电视机出现异常的时候,他也有点害怕,但是当拔掉电源异常情况就随时消失的时候,他心里就有数了,八成是有人在搞自己。
突然停电,窗户大开,窗口出现一个“红衣女鬼”,若是一般人,此刻肯定就吓得不行了,若是心脏病患者,肯定当场就得心肌梗死了,但是刘万龙不是一般人,他的神经比正常人要粗大很多,见得世面也多,他只是大吃了一惊而已。
那个女鬼,其实不过是一个长发头套加一件红色衣服而已,用绳子吊着悬在窗口,虽然气氛渲染的不错,又是电视机雪花又是呜呜的风声,又是停电加鬼影,但假的就是假的,唬不住真正有胆识的英雄好汉。
刘万龙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绳子,他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顺手抄起身边的折叠凳就扑到了窗口,他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可是刚扑到窗口,一只大手就从上面伸下来,正好揪住刘万龙的领口,大力往外面一拽,刘万龙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了出去。
即使两只手拿着折叠凳也来不及抓住什么东西阻拦一下,就在翻出窗户的那一瞬间,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金碧辉煌的刘总,如同沙袋一般从十四楼窗口掉下去,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顿时血流满地,脑浆迸裂,魂归西天。
协警听到惨叫声,急忙冲过来推门,可是门从里面反锁了,他后退两步,奋力踹门,病房的门能有多结实,一脚就踹开了,结果真看到屋内空空如也,窗户打开,窗帘随风飘动,很是诡异。
协警冲到窗口,却看到远处空中有个穿红衣服的女鬼正在飘远,吓得他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第一人民医院很多住院病人也都看见了那个红衣女鬼在空中飘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不到。
十五楼开水房,楚凌风从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仔细的清理了攀爬过的痕迹,从锅炉后面翻出藏着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戴上口罩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旋即迅速闪出,从消防通道下楼去了。
综合楼旁边的医院行政楼天台上,穿着黑色特警作训服的袁朗趴在楼顶沥青涂层上,和背景溶为一体。
他手中抱着硕大的变频九通道遥控器,指挥着吊运“女鬼”的直升机降落在跟前,然后迅速将头套、衣服和直升机收起来,装进背包从防火梯下楼,消失在黑暗中。
又有人跳楼,院保卫科迅速出动,封锁现场并且报警。
那名协警也通知了局里,保外就医的犯人死亡,这可是个责任事故,刑警大队紧急出动,法医也来了,对现场进行细致勘察和询问。
刘万龙是摔死的,而不是心肌梗死,这一点法医可以确认,为什么一个心脏极其健康的人会保外就医,这已经不是需要追究的问题了,眼前的问题是,刘万龙到底是怎么死的?谁要对他的死负责。
事发的时候,病房的门是反锁的,提取门闩上的指纹,确实是刘万龙的,他为什么要反锁自己,又为什么发出那一声惨叫?他是自己跳下楼的还是被别人推下去的?这都是谜团。
最让人疑惑的就是刘万龙死前医院闹鬼的事情,那个女人曾经是金碧辉煌的小姐,被打断了腿拘押了六年之久,因为心理崩溃而自杀,这是定案的事情。
而且她跳楼的地点就在刘万龙的楼上,刘万龙在她跳楼后第三天也跳楼死了,而且死了之后,医院里闹鬼的事情就停息了。
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刑警队员们展开了细致的侦查,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线索。
监控录像里,真的有一个红衣服女鬼在空中飘荡!
看到这一幕情景,刑警队员们都傻眼了,由于监控探头像素不高,更清晰的画面提取不到,只能隐约看见红色的头发和红色的衣裙,漂浮的高度和空域,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到达的地方,所以装神弄鬼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高大的松树顶端,不知道是谁扔的红色和黑色的垃圾袋,他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时候一个刑警也走了过来说:“有线索了,十五楼排气管道里发现一只死猫,可能是不小心掉在里面,冻饿而死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僵了。”
对刘万龙同样不满的刑警队长笑着说:“那就清楚了,所谓女鬼的笑声是野猫的悲鸣,所谓空中漂浮的女鬼,则是有人有人从高空扔下的垃圾袋,刘万龙作恶多端,心里不安,诱发了心理疾病,自己跳楼自杀了。”
“对啊,这样一说就通了。”另一个刑警也点了点头。
报告交了上去,领导比较满意,刘万龙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谁也不心疼,反而都长长出了一口气,金碧辉煌案可以迅速结案了。
几个职业打手分别以故意伤害罪和妨碍公务罪被判处刑期不等的有期徒刑,金碧辉煌的所有资产被查封,没收,对受害人给予民事赔偿。
闹得沸沸扬扬的金碧辉煌案就这样结了,盛极一时的沪市第一会所风光不再,门上贴着封条,风从残破的窗户灌了进去,停车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大切诺基孤零零的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