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竟然听不出语气，更听不出她是想要表达什么。
    “可能上年纪了吧。”宋梨自嘲地笑了笑。
    程霓沉默了片刻，低着的头抬起来，换上温柔的笑容，问：“烬……他还好吗？”
    宋梨闻言，深吸一口气，果然逃不过这个话题，想起昨晚以及最近看到的那些新闻，宋梨挑了挑眉，道：“他啊，好吧，挺好的。”
    程霓，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不远处那栋整个杭城最名贵的别墅，寸土寸金地盘上的独栋别墅，是多少人十个辈子都不敢肖想的地方。
    “最近的新闻我都看见了，看样子……小梨你好像不太在意。”程霓沉吟良久，叹息着，低声开口。
    宋梨在内心苦笑了一番，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哦，看样子，程小姐比我更在意呢。”
    程霓笑着，笑得很苦。
    “小梨，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选择我吗？”程霓看向宋梨，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突然变得很复杂，像是一汪装有漩涡的神泉，“你知道我死了的那两年，他有多思念我？为什么最后我活过来了，他却选择放弃了我吗？”
    被程霓这么一问，宋梨的心脏仿佛被人揪起来，整个人的脑袋一下子都空了。
    是啊，唐暮烬那么在意程霓，那本书里的照片，那个书架后面的密室，为了她可以无底线地纵容她的妹妹程霈，甚至和她宋梨的第一次，都是把她认成了程霓……
    她以为是她对唐暮烬的陪伴，赢了她啊。
    难道不是吗？
    这样的疑问，促使着宋梨把那句话问出口：“我不知道，你说说看。”
    程霓看着宋梨失落的神情，似乎也随之释然了，深吸一口，抬头看了看正在日出的天空。
    温声开口，但是声音凉薄：“因为，我根本不是程霓啊。”
    程霓说着，一滴眼泪已经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她很美，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初恋脸，温柔，干净，清纯，明朗。
    但是宋梨听见她的话，吓得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程霓。
    “什么……什么意思？”宋梨眯了眯眼睛，试着问道。
    程霓又笑了，仍由脸上的泪水滑落，道：“因为我也是赵云深做出来的，但是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从小被赵云深养在身边，而我……是去年才拥有的生命，我拥有程霓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脸，她的性格，她的思维，甚至她的记忆和情感……”
    宋梨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的词汇量也有限，但是她之前听乐乐说过，这叫做什么来着？
    是了，克……隆……人……
    宋梨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女人，她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宋梨双手握拳，怒意已经不能用情绪来表达，她压低声音大喊道：“赵云深这个王八蛋！他死得太轻松了！”
    程霓转头，看向宋梨，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笑意：“小梨，你恨赵云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