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明亮的房间内，早已切换成了温馨的米色光源。
    医生们退开了一大半，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了接手苏醒后负责康复的医生，还有唐暮烬。
    宋梨只用了一眼，就看见了人群散开之后，暴露在她视线里的那个女孩子。
    苍白的脸色，无神的双眼，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
    还有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那双眼睛，宋梨见过，真的见过，她天天见。
    那不像程霈的眼睛。
    而更像是唐暮烬的眼睛。
    是和唐暮烬七分相似的眼睛。
    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子，根本不是上次在唐暮烬的书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子！
    即便已经沉睡了整整两年，还是不难看出，她长了一张绝美的脸。
    那种我见犹怜却并不娇弱的病态美，让人忍不住同情，却又深觉自己没有资格同情。
    宋梨惊讶地看着她，看着他们。
    仲霖看着宋梨，嘴角抽了抽，道：“夫人，你咋了？”
    宋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听不清仲霖说了什么。
    那个植物人女孩儿不是程霓。
    那程霓在哪儿？
    这个人又是谁？
    宋梨慢慢走上来时的路。
    她不想打扰他们。
    “夫人，我送你回去。”仲霖连忙跟了上来。
    进了电梯，宋梨率先迈步出门。
    打算用同样的蛮力，再把外面这扇门打开，手刚伸出去，被仲霖打断。
    “别别别，夫人，别这样，再推真的要坏了，很贵的……”
    说着，仲霖伸出手掌在右上角一块玻璃上按了一下，“嘟”了一声，门应声而开。
    外面嘈杂的人声依旧鼎沸。
    宋梨径直回了房间。
    仲霖站在窗前，看着别墅外面涌动的人流，突然明白了唐暮烬的用心。
    既然咱们自己人手不够，就调用外人来逼得那些人不敢接近。
    那些外人，唐暮烬选择了行动最为迅速的记者同志们。
    躺在床上，宋梨看着铺天盖地的新闻，全是关于唐暮烬，关于这栋别墅，关于神秘tang。
    她现在头很痛。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不希望程霓醒过来，不希望她被人代替。
    但是如今，醒过来的不是程霓，她更头痛了。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唐暮烬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吧，哪怕分毫呢？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她猜来猜去，就像一个傻子。
    接下来的整整一晚上，唐暮烬都没有回来。
    宋梨看着墙上的时钟，看了一晚上。
    天亮了，别墅外的车辆和人流好像少了一点点。
    宋梨起身，看了看窗外，然后下了楼。
    她突然想出去，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她很烦躁，烦躁得虚脱。
    “诶，来了来了，有人出来了！”
    “这不是唐暮烬啊……”
    “这是他老婆！”
    “你们社连这个都不知道？”
    “反正是他亲口承认的老婆，他不出面，他老婆出面承认了也是一样的啊！”
    “对对对，快拍快拍。”
    宋梨走在草坪上，铁门外记者们的声音声声入耳，把清晨最为清脆的鸟鸣都掩盖得都变了调。
    她想出去，但是看了看已经被堵成人墙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