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脾气炸又护短，被7班老师一激就忘了他最开始也反对。”
    回家路上，顾希南和无隐说着。
    6、7班打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带着顾希南和老王的赌又被翻出来闹了一遭。
    无隐对这事不感兴趣没应声。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过，头顶一片星海，是乡下独有的天空。
    顾希南踢着石子，把白天没问出结果的事又提出来。
    “药膳我还不会。”
    “我说了一个月就只一个月，这事没商量。”
    顾希南眸子一转，“白斩鸡。”
    “……”
    无隐加快步子没理她。
    顾希南快步追上去，“再加一份蒜泥白肉和夫妻肺片怎么样？”
    无隐猛地停住，侧头看她。
    “你觉得我是为了吃的？”
    顾希南耸眉，右手食指在他眼前一划，“最多再加麻辣凉拌鸡，不行就算了。”
    无隐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从今天起，你来熬药，我不会动手。”
    说到一半，他瞥见顾希南黯然的眸子，鬼使神差转道：“但我可以教你。”
    顾希南双眸瞬间被点亮，宛若乍然绽放的焰火。
    耀眼，夺目。
    无隐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握着车把手的五指紧了紧，顺势翻身上车。
    “上来。”
    “啊？”
    顾希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自行车后座上。
    马路两边黑魆魆的树影飞速滑过，顾希南出于本能抓住他翻飞的衣角。
    耳边夜风猎猎作响，她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上辈子，自打刘秀云车祸去世后，顾希南对车就产生了排斥。
    汽车这样有遮挡的还不明显，可自行车……
    总让她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刘秀云面无血色躺在棺材里的模样。
    无隐正得意地风驰电掣耍酷，突然听见系统的警告。
    【温馨提示，您的行为给顾小姐带来严重不适，扣除一分。】
    擦。
    什么情况？
    无隐猛地刹车，这时已经过了最大的陡坡，离顾希南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车一停下，顾希南整个重量就朝他压了过去。
    顾希南四肢虚浮，额头上全是冷汗。
    “喂，你怎么了？”
    顾希南右手抓着他的肩膀，左手用力按住肚子。
    “我……你让我靠会儿，马上就好……”
    顾希南声音抖得厉害，绵软无力。
    无隐单脚支撑着平衡，又不能回头去看，否则顾希南就会滑倒。
    “你这身体也太差了，从明天起我带你跑步上下学。”
    别到时候考核没完成，这家伙提前嗝屁。
    顾希南忍着胃里的翻腾跳下车，又在墙边撑着站了会儿才缓过来。
    她心惊胆战地看了自行车一眼，没反对这个提议。
    这种失控的感觉，顾希南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回家后顾希南休息了半个小时，就爬起来催着无隐教他熬药膳。
    一个月过去，张玥已经不需要每天三次药，只早晚各一次就好。
    她已经出院有一阵子，但还不太能见人，所以安置在老屋那边，顾希南就只去看过一次。
    好在刘秀云和张文忠都搬回那边照看着，夜里顾希南也不用太担心。
    无隐拿了张纸递给顾希南，上面写着药方。
    “记住后就烧掉。”
    顾希南抬头，她本来以为这个药方和医院开的一样可以看。
    但无隐既然这么说，显然是不外传的家族秘方。
    “不用谢，我只是懒得继续熬药而已。
    而且药量需要根据你小姨身体情况增减，所以你最好快点出师。”
    顾希南记住方子后就把纸烧掉，第一次尝试从无隐拿出来的药匣子里选药。
    用到的药她之前背的医书上都有，所以不至于抓瞎。
    但家里没有灵敏的药称，顾希南直到回屋睡觉都没把握好量。
    幸好今天是无隐承诺的一个月期满最后一天，下午他已经熬了药给张玥送去。
    躺在床上，顾希南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边把系统叫出来。
    【您现在等级为2，经验值为6，积分1050，现金0，电子钱包余额900，银行卡余额4万，家庭外债45万，装修外债200万，千秋万代关注量3000，直播号关注量2万。】
    “……”
    您老记得可真详细。
    顾希南看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额积分直笑。
    千秋万代的收益足以支付给供货商的工本费，而且每周还能有多则3、4万，少则3000的分红拿来还债。
    不过，看着这些数据，顾希南才想起这么多天没给无隐转药材和治疗费，当即要了微信转去500。
    隔壁无隐无语地看着这500转账。
    那个药方就价值千金了，这家伙还真是……
    算了，谁还和一个傻子计较不成？
    无隐顺便拿手机在顾希南专用备忘录里加了条怕坐自行车，以免下次忘了再被扣分，这才睡去。
    没想到，第二天大清早他就被顾希南吵醒。
    “妈，不能让她这么欺负人，我现在就去找她！”
    接着，就传来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无隐站在窗口扫了眼，果然是顾希南。
    张玲还在后面劝她别去。
    “南南，妈不是怕别的，她就是个疯子，说不定会做出比王大军还疯狂的事，到时候伤到你怎么办？”
    顾希南回头按下张玲的手。
    “妈，她昨天上门撒泼的时候你就该给我打电话，这种人不能惯着。”
    说到最后，顾希南满是心疼。
    昨天她去学校之后，王妈居然又来家里闹了，还对张玲动了手。
    现在，张玲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就是被王妈拿干树枝给扫出来的。
    顾希南现在只恨昨天她觉得回来晚，又急着学药方，没去看看张玲。
    家人是顾希南的底线，她没办法原谅。
    一路风风火火闯进小旅社，顾希南正好撞上收拾东西要跑回山上的王妈。
    “你、你干什么？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
    王妈抱紧手里的布袋子，拉着旅社前台做挡箭牌。
    对这种动手，顾希南只会觉得脏手。
    她只冷笑道：“我只是来告诉你，如果不想让你儿子再多关两年，就别来招惹我家里人，否则——”
    咔嚓一声，顾希南手里的筷子应声断成两截。
    王妈一听说的是王大军，心马上就定了。
    他是死是活关她屁.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多关两年就多关两年？”
    顾希南把玩着手里那半截筷子，笑道：“我说的可不只是王大军，还有你的宝贝小儿子王大钱。”
    王大钱，王大军最小的弟.弟，王妈最疼爱的幺儿。
    他也是王家众多孩子里，唯一一个读过书的人，读的还是大学。
    至于其他人，就是替王大钱赚学费生活费的免费劳动力而已。
    “钱钱现在可是大.人物一个乡下丫头能对他做什么？”
    王妈彻底不怕，反而洋洋得意起来。
    王大钱现在在城里一家装修公司上班，还是个部门经理，算是有头有脸。
    顾希南把手里的半截筷子朝垃圾桶一扔，拍拍手道：“你说得没错，就是不知道被他坑得倾家荡产甚至跳楼自.杀的人，知道他现在过得这么好，会不会找他算账。”
    “你放.屁！我儿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你——”
    顾希南钳住王妈打过来的手，“既然没做过，那你又在怕什么呢？
    对了，你不是要回家吗？回去替我转告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的报应，马上就到了。”
    王妈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希南。
    她那个时候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娃，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顾希南松开手，王妈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就像失了魂一样。
    她嘴里喃喃着不可能，顾希南则对前台小姐姐说道：“她是王大军的妈妈，昨天去闹事差点把警.察招来。”
    顾希南生得面白肉嫩，又是学生模样。
    前台虽然刚刚被她吓着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点头。
    “我马上和老板说。”
    王大军被抓的事地方电视台都报道了，闹得整个乡无人不知。
    只不过王妈本来就没来看过王大军，所以前台小姑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现在知道了，王妈肯定会被拉入黑名单。
    毕竟，王大军的罪名是杀·人未·遂，对大伙儿来说，等同于杀·人·犯，没人愿意惹麻烦。
    前台匆匆去座位上打电话，王妈还瘫坐在地上，面色发白。
    张玲额头上的伤在顾希南脑海中闪过，下一刻，她捏紧拳头。
    “南南！”
    顾希南还没动手，张玲就追了上来。
    五指松开，顾希南弯腰右手用力，把王妈从地上“扶”起来。
    “讲清楚了就好，毕竟不是您的错，王大军和王虎也已经受到惩罚，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希南嗓音中带着笑意，听着格外温柔。
    刚进门的张玲松了口气，把她拉到身边。
    “你这孩子怎么做事火急火燎的，跑那么快也不怕摔。”
    张玲一边看她有没有受伤，一边警惕地用余光盯住王妈。
    顾希南笑道：“妈，没事。啊，我要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拉着张玲回家，吵着要吃饭赶去学校。
    张玲只来得及瞥见王妈不太对劲的脸，等顾希南走后再来找，却得知王妈已经退房离开。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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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希南无辜眨眼：“妈，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不信你问她。”
    王妈：“……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