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九十四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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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干脆换了话题,说,“所以……葛老板现在可以将要卖出的消息说出来了吧?”
    郗昭进入角色的速度飞快,这会儿若是不知情者看到,怕是真的会以为她就是宫中来的人。学宇旷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端详着她,他神色微动,带着探究。
    不过没有人察觉。
    葛红梅缓了缓神,开口说道:“有人安排了刺客藏在祈雨祭坛周围,又在祭坛大鼎之内埋下火药,届时万岁只要将香点燃插入鼎中,引燃引线,便会将火药引爆,那时候万岁距离火药最近,火药爆炸的瞬间就会让万岁灰飞烟灭,就像……”
    “就像什么?”郗昭追问道。
    “靖安厂之变。”葛红梅极其艰难的吐出这五个字。
    靖安厂爆炸一事已成了街头巷尾流传甚广的奇诡之事,到如今京中仍旧人心惶惶,待抚恤的人家有近千户,爆炸之后的一应损失至今还未统计完全,偏偏有人选择这个当口对天子行此毒辣之事,其心当诛!
    郗昭并没有亲眼见到靖安厂当时的惨状,但从府中人只字片语的闲谈中多少也能想象出来当时情况之惨烈,那样大的一团黑云,那样大的震响,听说有几处地方还被震落了几片瓦,这样的丧心病狂,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还有一个消息呢?”苏宇旷终于开口问道。
    “火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但祭坛附近群山环绕,滚石顺山而下,可充当天威降罪。”
    星象预警,靖安厂爆炸,若再加上祈雨时天威降罪,那么皇帝便是再不想退……也得退了。
    苏宇旷冷笑了一声,“那么刺客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可知晓一二?”
    葛红梅摇了摇头,“若说成明晃晃的行刺却也不太现实,是人总会暴露,听说这是下策。”
    “那么……”苏宇旷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森寒,面上却仍旧是笑着的,“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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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郗昭就不知道了,虽说苏宇旷对葛红梅说的是她是宫中之人,能让她听到这些就已经是开了方便之门了,之后的事情涉及到朝堂机密,她便真是后宫中人,对于这样敏感的话题也得回避。
    所以之后她就留在原处,看着苏宇旷和葛红梅进了一间屋子,两个人在里面谈论的时间不短,郗昭无聊的坐在犀牛皮的沙发上,她不敢随意走动,就只好坐着干等。
    同时也抽空思考起苏宇旷这样做的原因,是……试探吗?
    试探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侍女,既然她能认出他来,他当然也可以将她认出来,虽说这些都是猜测,但人总是要谨慎一些。
    她还猜不出苏宇旷这样做的用意,但是她想……她应该尽早为自己做打算,苏宇旷的身边不能久留,她要找机会脱身。
    也不知凤栖有没有跟上来,想到这儿她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拳,面对别人的话她还不至于如此,可对方是苏宇旷,就由不得她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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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灯时分,郗昭仍扮做仆从的模样跟随苏宇旷进了葛宅,葛红梅的儿子满月,席间做的又是烧尾宴,请来的宾客人人眼中都带着满满的期待。
    苏宇旷坐在上首,郗昭站在他身后,他们从那间铺子出来以后顺路去附近转了转,苏宇旷没有坐车,只点了两个人和她一起跟在自己身后,郗昭当时偷偷打量过那两个人,都是熟面孔。
    “你应该不是侍女。”那时候苏宇旷这样说道,“侍女不会懂这么多。”
    “为什么不能是我家小姐懂的多,我耳濡目染呢?”
    “也许吧。”这句话说过以后就停在这里,就仿佛刚才的那些都是临时起意。
    郗昭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就找机会脱身的,因为她看见了凤栖,结果转弯的时候冷不丁就听见凤栖极小声的对她说,“跟着他,别走。”
    郗昭有些诧异,但凤栖也没再解释,甚至连人影都不见了,她没办法,就只能老老实实跟在苏宇旷身侧。
    这之后就又是沉默,苏宇旷倒是逛得很尽兴,也许是因为平日里很少有过这样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就变成了放松与享受,走在市井街头倾听红尘之声,这是在庙堂之上穷尽心思也无法想象的。
    而这就是天下根本的缩影,是他乃至庙堂之上的所有人为之奋力维持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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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小姐出阁,为何却是你被逼婚?”
    这是苏宇旷在路边茶棚下坐着休息的时候问她的。
    郗昭将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贼人相逼。”
    苏宇旷微微挑了一下眉,又几不可查的笑了一声,“之后呢?”
    “之后……便是公子所见。”郗昭说。
    “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哪家的侍婢?”
    “公子问这些做什么?”郗昭抬起头来,装作非常诧异的模样。
    “既然你是被人相逼,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相逢即是有缘,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替你主持公道。”他这样说的时候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临时起意,郗昭猜不准究竟真假,因而也没有正面回答。
    再说……她虽然看郗家那些人不顺眼,但是她还并不打算那么快就让别人出手,一是少了些快感,二是……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而她更想的,是让他们元气大伤。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就不牢公子费心了,主人家于我有恩,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想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既然我已经逃了出来,余下的事情……就不必再计较了。”郗昭垂下头去,将一个感念相救之恩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苏宇旷看了她半晌,然后说,“既然你是这样想,那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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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昭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席间站得有些久了,侍从们端上来几道前菜开胃,又有酒,就只有一杯,说是怕贪杯误事,又说之后还有几种酒请宾客品尝,因而怕几种酒水混在一起后劲太大,才做此决定。
    郗昭对酒没什么感觉,但食案上的菜肴……她得承认,她看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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