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弯下腰，对准席恢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从背后抱住席恢脖子，摸到了脖颈那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有力地砸在心上。
    心脏也跟着这样的律动起跳。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一点。顾荷安闭上眼，听见空气里流动的暧昧与自己脑门鼓动的血液声。
    他们的头发都没有擦干，湿漉漉地缠在一起，水珠汇成大大的一颗落在席恢的耳边，被顾荷安温柔地吮去。
    随着顾荷安越来越投入，越来越用力，他的上半身渐渐整个歪到了沙发里。
    下半身一个不稳，他吓了一跳，却被席恢一把捞到沙发上。
    天旋地转，顾荷安抱着席恢的头，刚刚心脏差点停掉。
    席恢手指的热度覆盖在腰上，而身下......
    顾荷安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坐在席恢腿上。
    妈耶！
    顾荷安不敢动。他能感受到包围着他的席恢的气息，能感受到身下蓬勃的力量。
    就像第一次他见到舞台上的席恢。他是那么地热烈，那么地富有冲击力。熟悉他之后就会觉得他是远离星球的太阳。光芒足够耀眼，足够灼热，却因为无法靠近而不会烧伤人。
    然而当太阳燃烧起来，漫天的火焰就会撞击在星球上，所过之处，一片燎原。
    顾荷安曾经以为那就像一场华丽的虚幻的梦境，就那样感觉不到疼痛地在这样的梦里被燃烧殆尽。的确是不痛的，梦怎么会痛呢？那么快乐，那么满足。只有醒的时候才有铺天盖地的怅然若失。
    失去了太阳，天地是一片黑暗的。人又能活多久呢？
    没有热，没有光。陷入黑暗的泥沼中。活不了的，人会死的。
    但顾荷安的梦醒了，太阳依旧还在。火焰依然凶猛地燃烧着，顾荷安在一片火光冲天的世界里奔跑，最终，他追寻到了。
    顾荷安的眼睛有些发酸，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他的太阳。
    席恢笑了一声，摸着他的背的手慢慢往旁边，拉开袍子。
    ......
    在席恢眼中，顾荷安也像是恒星，可能是那种从属型恒星吧。他并不张扬，所有的热度都像是包裹在孤独柔顺的身体内，持续而稳定地运转，光与热温暖到感觉不到一丝过分。
    但仔细地看，就会发现他的体内蛰伏着巨大的能量，他不危险，甚至拿温和可爱的外表将这股子致命的力量保护地很好。
    席恢向他伸出手，他却毫无防备地袒露出自己的弱点与柔软。这时候席恢才知道，他的力量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这股子力量，一个不小心，可能会炸掉。
    席恢希望，他真的能像恒星一样，生生不息，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与热，不要熄灭，也不要爆.炸。
    ......
    ［一个人，十八年才能长大］
    席恢不是的。他经历了很多世界，一个又一个世界，多数是少年的外表。他长大过，又很难再次长大。
    顾荷安悄悄看过那些世界碎片，席恢的眼神是安静的，像个少年，又不像个真正的少年。有很多人在他身边，被他身上的特质所吸引。但席恢的目光从来只在目标身上停留。而那些目标，很快就不是目标了。
    ［你知道又要多少年才能让一个十八岁的长大的人温柔隽永地爱上你呢］
    很多个世界吧。因为光要让那双只看得到自己的眼睛装下自己的身影，就很难了。
    ［但是他有着无数个世界，光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你］
    ［一个十八岁的长大的温柔隽永地爱上你的人其实很快就记不住你］
    ［你像星星一样的眼睛，你美丽的笑容，你故作亲近的举动都会变成一段形容词，一个不动的画面，一段不重要的记忆］
    顾荷安轻微地喘了一声，汗水顺着背流下。
    他很累，但笑意与满足穿透他的皮肤，化作浓浓的一个吻。
    他仰起脖子。
    ［你能捍卫他，那你能捍卫与他的爱情吗］
    “我爱你。”顾荷安说。
    ［你接下来要走的，是一条柔软得不可思议也坚硬得不可思议的路］
    “就像踩上岸的小美人鱼。”
    “什么？”席恢有些奇怪。
    “痛并快乐着。”
    席恢闷笑了一声。
    “啊，你也知道小美人鱼，干嘛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你需要一个爱吗，爱上他吧，他是世界最后珍贵的遗产］
    ［保护好他］
    席恢停住了，他有些怔神。
    ——我感受不到系统了。
    陪伴着他度过很多个世界的系统，消失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能量已经低微到可怜的地步，但席恢其实一直能感受到系统的波动。
    顾荷安吻上席恢有些颤抖的指尖：“没事，接下来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