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点星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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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过后蓝星被软禁了,变相的。
    李世泽虽然没有明说,但蓝星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船已经走了,可她还在这儿,还被困在这儿,一步都出不去。
    菲佣和管家都换了新面孔,对她依旧有求必应,前提只在这栋别墅内,一旦越过那扇门,无论她说什么,对方的回复永远只有一句。
    “夫人,少爷交代过外面危险,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渐渐地,蓝星也歇了出门的心思,毕竟许多事在家中同样可以做成。
    李世泽还和往常一样,一天到晚脚不沾地,白日里见一面都难得,晚上却能夜夜睡在她身旁。
    蓝星时常被恼人的触感摸醒,再睁眼,人已经悬在她上方。炽热抵住她的入口,下一秒顺势向前。
    床像是漂浮在海面的一叶孤帆,晃晃荡荡,不知终点。
    屋子里没点灯,外头的月光渗进来,盖在他背上,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嘴里发出难耐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没其他言语溢出。
    汗液滑过他凌厉的侧脸,滴落自她鼻尖,烫出一滴泪和一双多情的眼。
    她望着他,话都在眼里,嘴却发不出声来。
    射入的那一秒,他俯下身,贴紧她的身体,亲密无间。染着湿气的唇含住了她耳边,喷出的暧昧气息擦过情人的耳,汇聚成一声似有若无的呼喊。
    余韵结束后,蓝星才意识到,他那声是在唤她母亲。
    呵,她算他哪门子的母亲?
    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变故出现在SFC上门的那个上午,李世泽以公司涉嫌内幕交易为由被带走。
    证监会来的不是时候,李世泽正在同她吃早茶,长形的餐桌,蓝星坐在对面,虾饺还冒着热气,生滚粥也都未凉。
    “阿sir不如一同坐下饮杯茶再走。”
    “不必了,倒是李大少趁有得吃多吃点,毕竟坐监不比家里,热饭热菜顿顿招呼好。”
    不理会对方来势汹汹,李世泽笑声应对。
    餐桌上鱼片粥熬到粘稠,珍珠米炸开花,佐上葱花点缀,远看叫人食欲难掩,靠近了却能闻出异常。
    温度过了,鱼片泛腥,连带着米粒也跟着恶心人起来。
    李世泽没了食欲。
    “母亲慢用。”说着他便起身上楼换件得体西装,等着SFC半日游,律师已收到通知,他去不过走过场。
    出门前停在门口,李世泽回头看她,餐桌上蓝星坐得端正,脊柱绷得笔直,瞧不出半点差错。
    “在家等我。”语毕转身便走,倒是那个抓人的陈sir意味深长地看了蓝星一眼。
    晚餐时候李世泽还没有回来,蓝星早已料到,她本想独自享受只属于她个人的烛光晚餐,不巧,别墅里来了位熟人。
    “岳母。”陈德铭挑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来得不巧,阿泽不在。”蓝星头也没抬,专心将手里的鸽子汤送入嘴中。
    “我知道,我是来找您的。”
    “哦?倒是难得。”拎汤匙的手小拇指高高翘起,跟着声调走的还有那上扬的眉头。
    一出好戏,又要出笼了。
    喝干净汤,汤盅被推到一边,乳鸽还留在里头,这东西蓝星惯是不吃的,肉瘦又柴,和汤比起来简直没半点滋味。
    扫了一眼,桌上还有什么是合她胃口的,一圈看下来,选中手边那份牛排,执起刀叉,耐心将其肢解。
    佣人见游客来访,自觉添上餐具一份,陈德铭不客气,他还未吃晚餐。
    餐桌不是谈话地点,蓝星也无意与他在此纠缠,陈德铭完整接收到这个信息,他并不强求,只抬手吃菜,时候尚早,他不担心。
    不知会有客来,她穿的有些过分居家,杏色的绸面吊带裙外披了一件硬挺的白衬衫,看尺寸衬衫是男式的。头发没有过多修饰,一只簪子简单在后脑挽了一个髻,松松垮垮,发丝旁逸斜出。
    发饰简单,发簪却不是便宜货,陈德铭认出来,那是去年佳士得展出的拍品,明代出土的羊脂玉,成交价680w港币。
    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切开后中段夹着血色的肌红蛋白,蓝星学不来洋人那一套,吃了几口便放下刀叉,抬头就瞧见对面打量来的视线。餐巾抹过嘴,她宣布结束这顿晚餐。
    “不好好吃饭看什么?”
    若是搁在平时陈德铭必定会先低头,再轻声说上一句抱歉来掩饰自己无意间流露的失态。不过这到底不是平时。话事人换了,底下的牛鬼蛇神也跟着开始现原形了,蓝星还挺期待,他又想搭台唱什么戏。
    坦白讲陈德铭那套虚伪做派蓝星早都了如指掌,倘若遇上别人,他或许还能忽悠过去,可他遇上的是蓝星。
    同他一样,无利不起早且时刻都在算计着,蓝星与他是同类,而她也是个逢场作戏的高手,那就有意思了。
    “看您秀色可餐。”
    见她收手,陈德铭也不恋战,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顿晚餐。
    “呵,不装了?”
    蓝星起身离开餐桌,走到大厅的沙发处坐下,摇曳的裙摆荡出醉人的香,牵引着陈德铭紧随其后。
    “您早就看出了不是?”
    “看出什么?”她装傻,不接他话茬。
    “看出我对您别有用心。”
    蓝星瞧了他一眼,倒也坦诚,比起先前的装模作样,现在看上去就顺眼多了,明明还是同一张脸。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别有用心?”
    她俯身靠近,身上披着的白衬衫滑落至手肘,露出大半个雪白肩膀,上头覆着成片吻痕。
    目光在肩膀那处停留,辗转又到她眼眸,陈德铭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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