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九百七十八章 成佛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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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恒到底还是坐下了,而且还是原地坐下,垂首闭目。
    秦游书旗大拇指:“果然敬业!”
    嘟囔了一声,秦游本想继续找人问监院在哪,谁知突然注意到了之前在台阶上“递茶”的小和尚。
    只见那小和尚入寺后,微微扫了眼衣衫褴褛排队上香的百姓后,满面厌恶之色。
    没错,就是厌恶之色。
    秦游瞳孔微缩:“七仔,那小秃驴的表情,你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了,好像心中不爽利。”
    斐云荣语气莫名:“百姓上香,只是向功德箱中放下几文钱罢了,再看那排队中一些身穿锦服华服之人,排了片刻,便有僧人过去主动寻上,带到偏殿奉茶。”
    “众生平等。”秦游满面不屑之色。
    斐云荣:“心里又是有了怒意?”
    “算不上怒意,找监院去吧,这地方,我是一时片刻都不想待了。”
    斐云荣微微一笑:“你不舒心,那本宫就令你这小世子展露笑颜如何。”
    “什么意思?”
    斐云荣不解释,径直走向了刚刚回到寺中的那个小和尚面前。
    小和尚正躲在树后数着数额不一的银票,见来了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将银票揣好,脸上带着几分恼怒之色。
    “施主,佛门重…”
    话没说完,斐云荣扬起手臂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秦游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和尚懵了,捂着脸,彻底呆住了。
    斐云荣面无表情:“佛渡天下人,渡众生,还是渡有缘人。”
    小和尚厉声道:“你敢打人!”
    这一声叫,吸引了所有目光,几个年长的僧人连忙跑了过去。
    斐云荣不为所动:“若是渡天下人,你是其中之一,若是渡有缘人,你身穿袈裟,也是佛渡之人,既佛要度化于你,那么佛说,放下执念,放下七情六欲,达到忘我的境界。”
    话音一落,斐云荣又是一耳光扇了出去。
    小和尚彻底被打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袖中的银票撒了一地。
    斐云荣笑道:“莫要怒,怒便是有了七情六欲。”
    “哇”的一声,小和尚哭了。
    几个僧众开始喝骂,甚至有想要动手之人,斐云荣看向领头之人:“你敢过来,本公子便废了你的双手!”
    抬起手臂,斐云荣满面煞气,一一指向众僧:“你,你,你,还有你,再近一步,要你们好看!”
    斐云荣话音一落,看热闹的秦游歪了歪头,随即凤七大步上前,腰刀出了半鞘。
    领头僧人闻言大怒:“公子戾气如此之中,就不怕坠入地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斐云荣微微一笑:“本公子打残了你们,再散尽家财修桥铺路,那便是成了佛,成了佛,为何还会坠入地狱。”
    “你…”
    “我什么我,不做恶事,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可成佛,麻烦,太过麻烦,不如放下屠刀来的快,反正皆可成佛。”
    领头僧人闻言一愣,一抬手,让身后的僧人不要妄动,微微一施礼:“贫僧法号惠空。”
    斐云荣一背手:“本公子匪号凤七。”
    凤七:“…”
    惠空不傻,知道碰见找茬的了,强忍着怒意,声音平静的说道:“佛门的放下屠刀,并非指的是杀人之刀,而是指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阿罗汉,含有杀贼之义,不是真的将贼给杀了,而是杀尽烦恼之贼,放下妄想、分别、执着,就是佛。”
    “哦…原来如此。”斐云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过身,冲着哇哇哭的小僧人施了礼,满面诚恳之色:“这位大师,本公子莽撞了,赔个不是,我已放下屠刀了,还请你莫要介怀。”
    “你…你…你打我!”
    斐云荣理都不理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了惠空的身上,突然一指凤七:“这位大师,我的好友日日夜夜念着准提咒大悲咒,已有数年,为何还是诸事不遂?”
    “阿弥陀佛,施主的好友当真是念够了吗,贫僧十五岁便每日念…”
    斐云荣打断道:“他十岁就开始念,念的比你多。”
    “若是念的如此至多,那便是没有用心。”
    凤七不乐意了:“老子十分用心!”
    “你觉得诚心去念,可目的不纯,阿弥陀佛,有求皆苦!”
    字都不认识的凤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翻着白眼的秦游是听明白了。
    让念经,但是没用,可人家不说没用啊,说你没念够,弄虚作假,糊弄佛祖呢。
    你要说你念够了,那就是虚情假意,还是糊弄,没用心。
    可你要说你用心了,也念够了呢,人家还有说道,那就是目的不纯,是有目的性的。
    感情说来说去,怎么都是人家有理。
    斐云荣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价值百贯,晃了晃:“可本公子不想念经,只求佛祖保佑我,如何,银票给你们,让佛祖保佑我。”
    惠空摇头笑道:“还望施主自重。”
    “哦。”斐云荣手指一翻,百贯银票被撕的粉碎,几个僧人眼眶暴跳。
    斐云荣又拿出了一张银票,还是百贯:“本公子不想念经,只求佛祖保佑我,这银票,你们要是不要?”
    “佛度有缘人,岂是…”
    “刺啦”一声,斐云荣又撕了张百贯银票,然后…掏出了第三张银票,同样是百贯。
    秦游的心,在滴血,惠空和一群的僧人,同样如此。
    “刺啦”一声,斐云荣撕掉了第三张银票。
    “可惜了,本来这三百贯,都应是你们寺庙的。”
    斐云荣冲着凤七打了个响指,后者直接将怀里的银票全都掏了出来,少说也有千贯,周围全是冒着绿光的双眼注视。
    秦游愣住了,他以为斐云荣打完响指后,凤七就开始要砍人。
    斐云荣晃了晃手中的银票:“一千二百贯,佛祖能保佑我吗,能保佑我,这些银票,都是你们的。”
    惠空几乎咬着牙说道:“施主莫要再说玩笑话,佛法…”
    “刺啦”一声,斐云荣撕了其中两张。
    “能保佑本公子吗?”
    “刺啦”又是一声,斐云荣撕了其中三张!
    “住手!”惠空低吼一声:“快住手。”
    斐云荣笑了。
    “本公子撕自己的银票,你急什么,又为何一副恼怒的样子,与你何干。”
    “你…”
    斐云荣笑容一收:“佛祖,能保佑我吗?”
    惠空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身体,终究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望着散落如同雪花一般的银票,心如刀割。
    原本,这上千贯的银票,都应是他的才对。
    秦游连连颔首。
    今天,他又学会了。
    很多时候,击溃一个人,不是让他轻而易举的获得多少,而是剥夺他原本可以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
    眼看惠空都“屈服”了,谁知斐云荣突然一收银票,满面冷笑。
    “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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