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抬手揉了一下白枫的脑袋，白枫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还在她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师傅永远是我的师傅。”
    “是啊，师傅永远是师傅。”心魔看向陆沉。
    陆沉目光复杂，说道：“你是慕容嫣。”
    慕嫣之前就说过她的故事，他全部都听进去了，记得清清楚楚。
    慕嫣前世是一个小小年纪便被推上政治舞台的女帝，而他也在其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心魔点点头，“算是吧，我是慕容嫣对你的执念，说我是慕容嫣，比说我是慕嫣更准确，我也比较适应慕容嫣的身份。”
    “执念幻化的魔？那条黑色巨龙？”
    “我是黑色的吗？我明明是金色的？”
    陆沉没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心魔回归正题，“你死之后，她也生无可恋，但是她还有责任，只能靠着对你的执念撑着，天下太平之后她才放了手，去寻找你的踪迹，孟婆汤对她无用，她大闹地府，想要搜寻你的踪迹，地藏王拿她没办法，和她打了一个赌，让她在忘川河受刑千年，如果执念依旧未消，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做到了，所以得到了重生。”
    “那你为何还在？”
    “因为我和她已经融为一体了啊，她成了人魔的结合体，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过她转世后寻到了自己的父王母后，也寻到了你，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成长，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形态存在，只是偶尔会出现一点点无关紧要的戾气。直到你的再次离世，让她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一直沉睡的我又再次醒来。”
    说不心痛是假的，陆沉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一阵阵的抽痛，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让她成了这样逆天的存在。
    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深情。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心魔抬手勾起陆沉的下巴，有些轻佻的道：“我说我想来见见你，你相信吗？我是慕容嫣啊，我想见你有什么奇怪得。”
    陆沉没说话，只是抬起了手，心魔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阻止，任凭他去。
    陆沉想化去心魔的魔气，但是这已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戾气外泄，这样的招数对心魔一点用也没有。
    心魔继续道：“师傅，我是魔，但我也是你的徒弟，要说爱，我比慕嫣更爱你，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这样对我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慕容嫣是你的情劫，你何尝不是她的，她也是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你当初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收她为徒。别白费力气了，我本就是执念而成，她放不下对你的爱，对你的执念，那我就不可能消失。”
    陆沉试了好几次，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
    “如何才能放下执念？”
    心魔一下子就被逗乐了，“师傅，你怎会如此搞笑，我就是执念本身，你问我怎么放下，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陆沉脸色难看，白枫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转了几圈，鼓足了勇气道：“老祖，我师傅如今虽然是魔，但是你看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啊，我们何必计较那么多。再说，你和她还有这么多的纠缠。”
    心魔眼睛虽然是血色的，但是其实也没什么杀意，就挺正常的。
    陆沉第一次对白枫真正的动怒，拔高了声音，“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白枫不敢再说什么，立马低下了头。
    她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啊，师傅好像是说过她当过女帝来着，不过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没想过这个故事竟然是真的。
    师傅这都追了千年了，实在是不容易。
    心魔对白枫的表现特别满意，又亲昵的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有如此慧根，修成大道指日可待，不比某些人，这么多年了总是差那么一点，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了。”
    心魔冷嘲热讽，那口吻完全和慕嫣一个样。
    陆沉拧紧了眉心，“你能和慕嫣分开吗？”
    心魔摊摊手，“我就站在这里，你随意，你有办法分开我们，我还得感谢你，我也不想一直活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世界里简直无聊透顶，除了你还是你。”
    她这般坦然，陆沉倒是无话可说。
    心魔道：“师傅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可能你对我坏一点，我就不会喜欢你了，然后我就消失了。”
    陆沉目光变了变，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呵，师傅，你不会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吧，我消失了，那就说明我不喜欢你了啊，那慕嫣也不喜欢你了。你从前可是惊才绝绝，经天纬地，如今是怎么回事？”
    “遇你难做智者。”
    留下一句话，陆沉大步向前。
    心魔微微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赶紧追上他的脚步，撒娇道：“哎，这怎么成我的错了，是你自己变笨的，关我何事？我转世重生之后可是越来越聪明的，我可不像你。”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啊，你等等我啊，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是你的问题，和我无关啊。”
    “陆沉啊，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我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警告你，你不要惹我哦，我没和你开玩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徐茂林和白枫对视一眼，赶紧跟上他们的脚步，陆沉并未走远，事实上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到了原地。
    心魔叹了一声气，小声嘀咕道：“就知道没那么轻易走出去，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每次她出现，总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慕嫣那死丫头都把她当成苦力了。
    白枫看向她，“师傅，你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白枫很确定自己没听错，应该也没理解错，刚刚心魔说的是，她的出现和师傅有关，难道是师傅故意让她出现，想让他们安全离开的。
    毕竟这个地方魔气很重，同为魔，她应该更有办法应对。
    这么一推理，白枫愈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了，他觉得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情告诉老祖，让他不要那么大的敌意，这个师傅幻化出来的心魔，也许真的不坏，而且师傅也能控制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