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青苛草细明砂的真相
沈子安和苏芷进宫去见了皇上,把沈家的事情和沈子举找他们之后说的话全都和皇上说了,所以这道圣旨来的很及时。
因为这道圣旨,这个案子只能私下里审了,并不能升上公堂,这是为了维护沈家的颜面,因为沈子举表明了站在大皇子这一面的态度,皇上是满意的,而且沈子安到底是沈家人,苏芷是沈家的儿媳妇,他们是大皇子的义父义母,皇上皇后也是十分为他们着想,不想让他们因为沈家的事情丢了面子。
沈子举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想总算是自已的名声还不至于大损,皇上能下这道旨意,就说明对他还是网开一面,那他的前程也是无忧的。至于沈张氏和沈珠,这是她们自作自受,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救她们了。
圣旨一下,老爵爷立刻进宫去了,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皇上安抚了他,说除了这个案子私下审理,不公之于众,其余的都会禀公办理,一定会严惩凶犯,给他的夫人一个公道,把他给劝了回去。
老爵爷知道有沈子安和苏芷与沈家的关系,皇上这个旨意是不能变的了,不过能得到皇上说禀公办理的承诺,他也就放心了,能为夫人报仇,了了这个心愿,他也就能瞑目了,至于沈家,就算这个案子不公开审理,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尤其是他们这些当官的,哪怕有皇上的圣旨,他们私下里也会传遍了,不公开说,以后沈家人也会承受别人鄙视的眼神,沈子举的前途肯定会受到影响,那沈珠肯定会被王家给休回来!
老爵爷想着这也算是出了气了!
“子举,儿啊!你要救娘出去啊!”
牢房里,沈张氏对着来看她的沈子举叫着,她在牢里这些天,总是被逼问着当年的那些贼人是不是她引进去的,她死活不肯承认。但是就算她不承认,她弃主夺宝而逃这个罪名也是落到了身上,只这一条就够她受的了。在大牢里面呆了这些天,沈张氏原本的冷静已经所剩无几了,看到沈子举就只想让他把她带出去。
沈珠已经给放了出去,毕竟她和刘家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自然就没有她的事情了,现在只留着沈张氏一个人在大牢里面,虽然她是沈家的老夫人,可是刘家已经动了手脚,又有皇上的圣旨在,并没有办法给她特别的关照,还是让她住在一般的牢房里面,也就是不打不骂不缺吃喝。不过牢房里面那些被关着的女犯人的嘶吼哭叫就够她难受的了。
“子举,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和我说话啊!”
沈张氏见沈子举沉默,伸出手去想要拉他,沈子举向后退了一步,她没有抓到,愣在那里。
“子举,你是不是怪娘让你没脸了?我是你娘啊!娘有那么个出身也不是娘愿意的啊,要不是我逃出去了,就是有了你,你也还是个奴才,根本上不了学堂当不了官,娘也是想着为了子孙着想这才逃的啊!你不要怪娘!”
“你既然知道刘家在京城,为什么你还要在京城住着?!你明明回过河边村的,为什么不留在河边村?如果你留在那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沈子举埋怨地说,这几天虽然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可是他感觉到有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真的有些受不了那样的注视,比从前他还是个乡下穷小子时,被那些有钱的纨绔看不起还要让人难受。
沈张氏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娘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了,娘若不得离开你,自然要和你住在一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现在我没有办法救你,这个案子皇上已经下旨了,要禀公处理。”
“禀公处理?!这不可能!我一定会没命的!子举,你要救救我!我不能在大牢里面呆着,我在这里呆着你心里会好受吗?你想想你睡在又软又暖的床上时,我在这里受冻,你吃着热饭热汤的时候,我在这里吃着馊食冷饭!你还睡的着吃的下吗?”
“我会让人给你再送棉被来,会让人给你送热饭热汤来。”沈子举闭了闭眼睛,有些痛苦地说:“娘,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事情,儿已经无能为力了!”
沈张氏听了眼中的光亮瞬间消失了,她颓然坐在地上,然后又抬起头来问:“你四哥他们你去找过了?他们可是小日的义父义母,皇上是天下之主,只要他们去求皇上,一定能放过我。”
“娘,这个案子没有公之于众,就是四哥他们的功劳了。娘,你忘了吗?四哥还怀疑着你害了大娘,你让他如何去给你求情?娘,大娘,是你害死的吧?”
沈子举问,其实他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了,尽管不太愿意相信,可是他和沈子安想的一样,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大娘被害死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知道了沈张氏是个逃奴之后,他就更加的确认了。
深宅后院当中的女人大多数都是会一些对人身体有害的手段的,沈张氏就是从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她也极有可能会一些!
沈子举一想到自已的娘要真的是害死大娘的原凶,这个真相要是被沈子安确定了,那种后果他心里就发寒。
沈张氏眼睛一瞪,说:“你胡说什么?不是我!是那个女人自已身体不好!不是我!我怎么会那种手段?!子举,你不要冤枉娘!你难道想让娘死吗?!如果娘死了对你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沈子举脸色一变,沈张氏说的对,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沈子安不会把他如何,但是这个事情一旦确实了,沈张氏那肯定是个死,而她死了,自已也会被连累。良国是有丁忧制度的,如果沈张氏死了,他要丁忧三年,这三年或许不算太长,可是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他真的不想离开,他担心自已一走,等到三年之后,皇上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样的人去丁忧的,到时候对他的印象会不好,那对他的前程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要尽快地利用现在的机会在皇上面前重新树立好形象,他不能离开!
“张氏,你到现在还要否认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沈张氏和沈子举全吓了一跳。
沈子安和苏芷两人相偕走来,虽然这大牢中光线阴暗,可是却掩盖不了两人的光彩,只是他们的脸色全不是太好。
他们的身后跟着刘金刘银,牢头把他们送过来之后就走了。
“四哥,四嫂,你们怎么来了?”
沈子举行了个礼,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在这里提起大娘的事情,没想到四哥他们也会来这里,娘的否认让他们很不高兴吧。不过好在自已没有说什么让他们不悦的话,而且回想一遍,自已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沈子举放下心来。
苏芷没有说话,只是手握着沈子安的手。
沈子举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心里微微失落,他又想到了慕薇芷的提议,心里面像是有无数水草在摇晃着,慢慢地缠在一起,有些乱有些闷。
沈子安现在心里一团火,被苏芷紧紧地握着手才觉的好受一点儿,他只看了沈子举一眼,也没理他,然后就直盯着沈张氏,那双平时眼神清淡的眼睛现在化成寒冰刀锋,狠狠地刺向沈张氏。
沈张氏本来已经站了起来,这时候被沈子安的眼神吓的退后几步,又跌坐在地上,壮着胆子说:“子安,你居然敢对我直呼姓名?!我可是你的母亲!你太无礼了!还这么瞪着我,真的看我落难了就想要再来踩一脚吗?”
苏芷淡淡地说:“张氏,你还配当我家相公的母亲?你害死了我的婆婆,还让子安管你叫了这么多年的娘,对你孝顺有加,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算不承认也没法改变你犯下的罪过。”
“我根本没有害大姐!这事情与我无关!”
沈张氏摇头说,她是死活不会承认的,过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再找到证据。
沈子举这时候在一旁说:“四哥四嫂,你们这么肯定,是有什么证据了吗?”
沈子安冷冷地说:“自然,她身为刘家的下人,刘家是什么地方,她肯定是能学到许多的东西!那教他东西的人可还都在呢!”
这还是苏芷看到沈张氏下了大牢,突然就想到沈张氏当年是做丫环的,那后宅一向黑暗,手段自然也不少,当初那青苛草细明砂的事情沈张氏不肯承认,现在从刘家找找线索,说不定能找到。他们就悄悄地派人去询问了,结果还真的就问到了。
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绿云的嬷嬷,当年就是她和沈张氏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把那个害人的手段说了出来,她没有当成事,沈张氏却记住了。青苛草这种东西在后宅自然没有人泡着喝,绿云说的就挺放心的,哪里想到沈张氏却在未来用在了她的农家院斗争中。
沈张氏一听沈子安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瘫坐在地上,想自已这下子是真的不要想活着离开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