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人吃过馒头,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赶路。在路上,司徒天工忽道:“让我看看你的伤。”谢凛儿道:“我不感觉痛了,应该是没事了。”司徒天工道:“还是小心点,若是刀上有毒,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谢凛儿听她说的有理,于是解开了衣服。
司徒天工一看,秀眉顿时皱了起来。谢凛儿虽用蝶恋花给他的药复原了伤口,但那神药只能治伤,却无法解毒,这时他的伤口又已裂开,而且呈黑紫状,虽不流血不流浓,也不疼痛,但伤口却不断扩大,比原来的刀伤大了近两倍。
她听说过这种毒名为腐尸刀,这本是唐门之毒,与他本门的腐尸砂大同小异,腐尸砂直接用手撒向敌人,而腐尸刀,则要涂喂在暗器上;腐尸砂一沾上肌肤,很快就会腐烂全身;腐尸刀只是积蓄在伤口处,使伤口慢慢腐烂;腐尸砂无法医治,腐尸刀则有药可解。
熊霸天既用此毒,当然也必有解药,但谢凛儿此时要躲避他,诚恐有所不及,又岂能找他去寻解药。此毒为唐门所制,唐家也必有解药,但洛阳离西蜀路途遥远,即使此时乘快马飞往,只怕也是不及,况且熊霸天的妹妹熊心为唐门掌门唐列的夫人,就算到了那里,他又岂肯送我解药。
司徒天工的心顿时揪紧了,猛然想起一些个江湖豪客曾说,若是用口将伤口之毒吸净,那样有时也可以解毒,但那吸毒之人,则必会中毒,伤口之毒还可用解药外敷治愈,但若是吸入体内,那就连神仙也难以医治了。想到此处,不禁热泪横流,她并非贪生,而是伤心与谢凛儿相处的时光太短暂了。
“我的伤怎样?好多了吧?蝶大哥给我的药很神的,以前赌钱输钱时,差点把这药给当了,没想到现在却救了我的命。”谢凛儿见她久久不言,将蝶恋花给的那种药的诸般神奇,向司徒天工滔滔不绝的述说起来,末了说道:“我将这宝贝送给你吧!”
司徒天工抹了一把眼泪,柔声道:“那宝物你自己留着吧!以后你自已行走江湖会用上的。你的伤现在还没完全好,我再给你治一下,你先不要动。”说着,将樱唇凑到了他的伤口上。谢凛儿连忙挣开,惊道:“你做什么?我的伤还没好么?”
司徒天工道:“你伤口上还有些毒,我给你吸净就没事了。”
谢凛儿伸起左臂使劲向后肩摸,他见司徒天工面色凝重,情知伤势定是不妙,但摸了摸却是干巴巴的。
司徒天工扶住他道:“我将毒吸出来就没事了。”谢凛儿大惊道:“不行,你若是中毒了怎么办?”司徒天工道:“那只是残毒,我吸一口随即吐出来,又怎么会中毒。”
谢凛儿将信将疑,眼见她伏在他的背后,使劲吸一口,吐上一口,不好推却,伤口上随着一阵温润湿滑,生出一丝疼痛。
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司徒天工方为他绑扎了右肩。谢凛儿转过身来见她面带泪痕,心中更加疑惑。司徒天工微微一笑,道:“突然想起了伤心事,现在没事了,此时天已不早,我们赶紧赶路吧。”谢凛儿见他如此,也不禁有些伤感,宽慰了她几句,二人携手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二人到了一个小镇,谢凛儿买了两套衣裳,二人重新换上。司徒天工道:“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我一直想着赶紧逃离熊霸天的掌握,倒没想到去哪里?”谢凛儿思忖一阵,道:“我现在去杭州桃花坞,找出血观音来,然后练会里面的武功,找凤鸣和熊霸天报仇。”
见司徒天工沉默不语,问道:“你说怎么样?”
“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司徒天工抿唇一笑。谢凛儿笑着搂着她的肩头,寻客店投宿一夜,次日继续赶路。
连行两日,天气始终阴雨连绵,所幸并没有发现有黑龙帮的人跟来,司徒天工心想:“可能熊霸天认为谢凛儿中了他刀上的毒,到时毒发必会回去求他寻取解药。”
不一日,到了桃花坞,恰值又下起了雨,二人寻了一家小店打尖,待雨小些,再前往青石岗挖取血观音。到了傍晚,天上仍是彤云密布,但雨总算停了下来。二人互相搀扶,踩着泥泞的沙石到了青石岗。
谢凛儿依着当日任飘零所说之处,连续搜挖了五六棵松树,挖出了一个匣子。这匣子已经非常的陈旧,上面的金饰也都已生满了锈。谢凛儿拂去上面的泥土,掏出匕首撬开铜锁,将匣盖一打开,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中射出。
二人往匣中细瞧,一尊栩栩如生的鸡血石千手观音雕像,横躺在匣内。谢凛儿见果是此物,一时喜不自胜。司徒天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血观音么?”话一说完,突觉头晕目眩,再也站立不住,仰头倒了下去。
谢凛儿大惊,忙俯身将她抱起,见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发了灰。谢凛儿更是惊骇,急道:“天工快醒醒,你怎么了?别吓我!”司徒天工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不行了,你快走吧!”
谢凛儿正不知所以,忽听旁侧传来一声粗犷的长笑。
谢凛儿听了这个声音,顿时心惊胆颤,但更多的是愤怒,是熊霸天来了,忙将司徒天工抱起,正想寻一个地方先躲起来,但见三条人影从一片山石后电掠而至。
谢凛儿抬眼一瞧,却是熊霸天、凤舞和公士庸。他们三人一落地,呈犄角之势将谢凛儿和垂危的司徒天工围了起来。
熊霸天道:“司徒天工,想不到你舍却性命,为姓谢的小子吸毒。”谢凛儿怔道:“吸毒?”熊霸天道:“你中了我镖上的毒,若她不为你将毒吸去,不出七天你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谢凛儿听熊霸天一说,顿时知道司徒天工舍命相救,心里又是追悔莫及,又是悲痛万分,抚着司徒天工的脸,哭道:“你怎能这样?你让我以后怎能安心?”司徒天工闭着眼睛,口中喃喃的叫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