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062章:羊子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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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秋与徐凝自然先行出发一趟秦川的羊子跳沟。
    羊子跳沟地处重山峻岭,夜幕降临更是悄无人烟。奇怪的是明明到了饭点用膳时间,却没有乡屋茅舍的微弱灯火,也没有炊烟袅袅。
    灯色寂寂,野色沉沉。
    四周就连蛙声虫鸣都没有,幽幽月光,疏疏星辰,月白天色静得仿佛冰封住,天地间只有他与徐凝二人并肩走着。
    两人往里村走入,绕了几圈。徐凝似乎听到了一丝丝异响,指着一间发出哀声悲呻的屋舍,牵着渐秋的手,过去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里头传来一声轻柔的少女声,警惕道:“何人?”
    “过路人,能否讨个喝?”
    那少女急忙打开房门,慌慌忙忙道:“快进来,快进来。”借着稀疏的月光,那少女粗布麻衣,脸色憔悴,稚气未脱,睁着汪汪的黑眼睛,把渐秋二人赶紧来,急忙关门,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喝道:“你们真不怕死?这个点也敢路过这里。”
    里屋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唤,道:“小娥,谁呀?”
    小娥道:“阿爹莫担心,是两个过路的小哥。”
    渐秋接过姑娘手中的水,道:“这里发生何事?”
    小娥道:“我们这地有一处峭壁悬崖,崖内有一个厌月窟,里面有很多燕别虎。燕别虎平日都没事的,这么多年都不出来扰民,可是前几日起便开始出来作乱,咬了村里的人。它们可机灵了,一听到个动静就直扑咬上去。我们都不敢弄出声音。我阿爹也被咬了,跟以往燕别虎咬的不同。”
    “看大夫了吗?”
    “没用,我们以前也经常被咬,但是涂涂药草就没事了,如今怎么涂都没用。”
    渐秋问道:“你不是说不出来扰民吗?”
    “嘿嘿……”小娥轻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黑圆圆的小粒药丸,道:“夜明砂,我们去厌月窟取夜明砂?”
    徐凝好奇地想拿起来一看,渐秋轻笑道:“别拿……”
    小娥笑道:“燕别虎屎,这可以入药,明目。”
    徐凝收回了手,脸色淡定。
    渐秋道:“可有仙门世家的弟子来?”
    “有的,在后面村长家。公孙家来,还有都跟你们一样的,看起来好看的小哥。青色的,白色的,还有紫色的,各种颜色都有。”
    里头的小娥爹气若游丝道:“小娥,趁着燕别虎没来,给两位弄点吃的。”
    小娥应了一声,给渐秋与徐凝拿了这饼子,道:“二位将就,酉时一到便不再开火。”
    渐秋道:“你阿爹没事吧?”
    小娥叹了口气,生怕被里面的父亲听到,眼眶湿红,轻轻道:“怎么可能没事?村里被咬的,死了十多个。我阿爹……”
    渐秋道:“我看看吧。”
    徐凝急忙抓住渐秋的手,紧张不安地看着渐秋,轻声道:“你忘了那齐州夫妇?”
    渐秋拍了拍徐凝的手,道:“没事。”说着渐秋跟着小娥进去里间看望一下她的父亲,徐凝跟在后面。
    那人伤口黑水泛滥成灾,明明伤口只有两个牙印,却仿佛流血过多,羸弱奄奄,脸色苍白,命不久矣。
    渐秋举手而来,微微弱弱的红光在男子的伤口上笼罩着,许久,道:“我用灵力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可以挺得过几天,等大夫来。”
    小娥愕然而欣喜,当既跪下,含泪道:“多谢公子。”
    渐秋讪笑道:“起来吧,别担心,还会有仙门弟子过来,会没事的。”
    “小娥姑娘,可否取点水来,给你阿爹喝下。”
    “好的。”小娥立马起身跑出去。
    渐秋亮剑划过,割了一滴血到男人的脖子处的伤口。身后的徐凝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一脸冰霜。
    渐秋回头一看这脸色,道:“就一点点,可以保命,但没到痊愈的地步。”
    外面人声吵杂起来,往窗外望去,来的似乎是百草仙堂的弟子,他们径直地往村里里面匆匆跑去。
    小娥看了一下天色,急忙关窗,封锁起来,道:“再过一刻,估计嗜血燕别虎会来了。二位今晚在这里委屈一下了,一会儿千万别出声。”
    屋里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渐秋与徐凝相倚而作,仿佛是在静候着什么,感觉时间过得极慢,慢得如同历经百年。
    手背上忽有柔软触感袭来,渐秋惊慌地侧头看了一眼徐凝。一记轻吻如同蝴蝶蝉翼般轻盈坠落在脸颊,似乎是在试探。温热如荼的手心覆在渐秋的脸上,那蝴蝶般轻柔的凉唇仿佛找到鲜艳娇嫩的花心,倾尽温柔的吻了下去,轻轻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待在里窝的小娥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徐凝吻得越深越重,嫩蕊细细开般的蕾舌轻轻地探进渐秋的香口,柔柔漉漉地盛放开来,情蜜绵绵。
    或许是在黑夜,眼睛看不见,渐秋的身体格外敏感。徐凝吻下去时,他在颤抖,在悸动,仿佛嫩芽上的露水,晨风吹过,惊落在泥土上。
    许久,徐凝便把渐秋拥入怀里,相依相偎,彼此喘气着,静静地听着彼此方寸之地的躁动。
    渐秋脸面温温发烫,若不是在黑夜中,此刻在脸上的必定是两朵绯云丹霞。
    一阵狂风在屋外呼啸着,如厉鬼般的凄厉惨叫,如怨如诉。有翅膀猛烈扑扇的动响,仿佛有千万只燕别虎随着夜风而来。它们在拍打着门窗,似乎实在告知人们,我来了,洗好脖子等我。
    小娥颤巍地哼了一声,紧紧握住嘴巴,不敢出声,又害怕阿爹发出声音,时时刻刻紧盯着父亲。
    “汪……”一声清脆响声的小狗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仿佛在家中静静地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悄然离去。但是这一声狗吠声似乎划破了夜的寂静,打破了人们沉寂的心。
    “砰砰……”
    似乎有数不胜数的燕别虎拍打着刚刚发出狗吠声的房舍,如同巨浪滔天,惊涛骇浪拍岸奔腾着。
    那里面呜呜咽咽地传来小孩子的哭泣声。哭泣声越小,蝠翼拍打的声音愈发激烈,愈发兴奋。
    轰隆隆的巨响回荡在寂寥的夜里,前院的支柱轰然断裂倒塌,吓得那房子里的人哇哇大叫出来:“救命呀,救命呀,求求神明,救救我们吧”
    渐秋与徐凝附在门边窃听着,密切地注意着发生在外面的一切。
    另一根屋舍木柱骤然坍塌在地上,扬起尘土。有利齿锐牙在啃噬着木桩,整座房屋摇摇欲坠,仿佛快要破裂了。
    天边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来,燕别虎扑扇着矫健的蝠翼,铺天盖地地划破天际,直追那哨声。
    白敏行青衣翩翩,皓月千里,青衣如竹。在凛冽夜风中格外耀眼,如流星赶月般,飞驰而过,划过天际。后面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张着厉啮噬牙的燕别虎。
    另一边的越宗弟子赶来,用同样的方法吸引着燕别虎的注意,急速如风的速度分离开燕别虎。五六个弟子陆陆续续地引开燕别虎。
    流弋等人赶来,挥舞着剑气刺杀原地的蝙蝠,有人急忙抢救着房舍里的人,有人负责保护。但是燕别虎数量太多,怎么甩都甩不开,杀不掉,光是逃出升天绝非易事。
    渐秋静静地听着,心里很想出去帮忙,但又忍住了自己多管闲事的心。
    “流弋,带着孩子走!”
    渐秋细细地听到“流弋”二字,又仿佛听到流弋的声音的呐喊声,关心则乱,急忙道:“徐凝,你留在这里,我过去帮忙,我没事的。”
    “别去!”
    “不行,流弋在。”说着渐秋打开房门,一阵浓浓不散的血腥味涌进房门。几只燕别虎张着尖厉无比的獠牙袭来,抖剑一亮,红光现,几只燕别虎亮齿展翅袭来,簌簌粉成血浆。
    徐凝一脸震怒,阴冷地注视着离去的红衣。身体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空荡荡的感觉,饥渴难耐,好想出去大开杀戒。
    小娥急忙把门关上,道:“不准开门。”
    流弋手里护着一个孩子四周团团转抵住了几十来只燕别虎,如狂风漩涡中一只无头苍蝇似的,随意地挥舞着剑气灵力。
    夜空中传来一阵阵哀嚎声与怒吼声,一股股臭味浓稠的血迸溅在空中,挥洒直房舍与土地上。
    那紫衣衫少年灵力不足,挥招落空。一只燕别虎一旦咬上,便有紧紧跟随的嗜血狂魔纷至沓来。弹指间,那少年千疮百孔,燕别虎牛饮鲜血淋漓。
    一手臂残缺的男人赶忙飞身前来,疾风飒飒,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将零散的剑光挥去,那少年身上的燕别虎尽悉费解成四分五裂,但少年身上也受了剑光之伤。
    眼下吸引出去的燕别虎又如狼似虎地飞梭回来,哨声已然不管用。整座村落如同置身于洪水泛滥中,成群结队的燕别虎络绎不绝,无穷无尽地厮杀啃咬着。
    白敏行回旋灵剑,在空中盘旋如鹰,能吸引到一些燕别虎离去,但是跟着的却不多,只是徒劳。那些燕别虎闻到凡人身上的血气腥味,扑扇着矫健的蝠翼,虚空中传来唰唰的翅膀声,仿佛悬崖泥流崩塌,砾石沙土,冲锋陷阵,泛滥成洪流。
    白敏行赶在洪流前头,落地青光翠影,孤鸿剑驰电坼裂而出,烁烁青光剑花迸溅而出,飞鸢惊燕般地挥洒着,刺杀挥去那些利刃獠牙。
    疮痍满目的少年尸身一具一具哀嚎地瘫倒在地上。从村长那边深处又赶来四五个白衣少年,正是文岚弟子。
    清水流光纹在漆黑的深夜中,笼罩在那些满是伤口的少年,掌风迅疾,飞退那些啃食少年身躯的燕别虎。有的文岚弟子则是奋不顾身地赶去解救房舍的村民,竭力保护着。
    渐秋纵身飞去,身轻如燕,红光剑气纷纭挥霍,抟升如疾风。那多如牛毛的嗜血燕别虎紧跟至上,张着利嘴,直接咬去。渐秋赫然放出一阵热浪红光,顷刻粉碎如流水。渐秋一边挥舞长剑一边赶到流弋身边,道:“走,跟我躲起来。”
    “救人要紧。”说着流弋手里护着一个小男孩挥着急速的剑光,如火树银花般盛开,身边是汩汩涌现的血流。
    那飞天而来的燕别虎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夜空
    风絮贴身而来,喝道:“给我走!”说着风絮抱着流弋刚刚哭泣的小孩,示意渐秋离开。众人一边退却,一边杀燕别虎。
    渐秋怒喝道:“去我那个屋子。”
    所有人如同听到指挥一般,汇聚一处,形成一个圆圈,纷纷退却直小娥的房舍。燕别虎越来越多,潮水沉浮般一阵又一阵地倾泻而出,仿佛刚刚离开的燕别虎又回来了。
    他们一边杀着一边退后,退直小娥的房舍,拍打着小娥的房子,众人激烈地吼道:“开门。”
    小娥慌张极了,全身发抖着,不敢开门。
    一道如屏障囚笼的红光笼罩住所有人,盖住小娥家的房子。渐秋口念妙诀,夜风凛冽,蝠浪滚滚,手指点点滑落的血水。
    洪水猛兽般的燕别虎数不胜数地撞击着红光牢笼,张着利齿想啃食又吃不到,只好猛扑上去,如同飞蛾扑火。
    渐秋闷声疼叫着,这么重的劲风,磅礴压来,有些受不住。
    徐凝骤然打开房门,所有人如同见着生的希望,蜂拥而至。唯独渐秋被那些燕别虎撞得离不开原地动弹不得。只要他收了红光,必然得受啃噬。而且有他的红光笼罩着,那些燕别虎才不会啃噬小娥的房屋,不然又是跟刚刚的房舍一样,被燕别虎啃噬殆尽,一切都白费。
    徐凝猝然站在渐秋身前,放出身上邪戾魔气,震退房舍外的燕别虎。一团团黑云魔气重重围绕徐凝身上,仿佛嗜血地狱降临,阴邪戾气浓重。
    “徐凝,你给我退下!”渐秋焦急地喝道。
    凛冽而强悍的恶灵形成无数团黑气,四处流窜,如黑云层汹涌翻澜,有暴风雨将至,释放出冰冷如霜的气息,让人望之心生畏敬,产生渺小感。
    徐凝清冷如雪的喊道:“进去!”
    渐秋进去后赶忙结出一道巨大的红色结界,道:“徐凝你给我进来。”
    徐凝见屋舍被红光笼罩着,又覆盖了一层黑色结界,便阴冷着脸色,瞪着凌人盛势的红瞳走进来,嗜血般眼神如同睥睨天下蝼蚁般的姿态。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道,渐秋收了自己的红光。他借着红光,赶忙拿出那捂满毒草味的手帕盖在徐凝鼻子上,道:“别闻,虽然这手帕有毒,但也比你闻血好。”
    所有人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逃出生天的喜悦感不由得涌现出来。
    那小孩还依旧抱着那始作俑者——一只小黄狗,瑟瑟发抖地抱住一脸心有余悸的小娥。
    文岚弟子是以镜宁为首的五名弟子,见着徐凝在,身上的字符白衣在深夜里绽放着清水般粼粼柔光,急忙过来,恭敬施礼道:“先生!”
    徐凝点了点头,不语。
    那群紫衣的少年身上满是伤口,鲜血汩汩,满身血水,哀嚎地躺倒在地上,地上血泊一趟趟,反反复复地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不想死?好痛”
    渐秋走近风絮,问道:“这几天你都在流弋身边?”
    “嗯。”
    “砱砾呢?”
    “你还想着它呢?”风絮冰冷中带着怒气,赌气道:“哭守在文岚。”
    渐秋点了点头,道:“我当时迫不得已,回去,我就给它赔罪。”话罢,渐秋在阴暗漆黑的夜里寻找着流弋,喊道:“流弋,流弋……”
    徐凝点一盏微弱的灯,小娥吓得大喊道:“不能点灯!”但似乎感觉并没燕别虎来袭,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松了一口气。
    白敏行紧紧抱着瘫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流弋,脖子上汩汩鲜血狂喷着,用灵力护住流弋的心脉,凝重道:“流弋被咬了。”
    渐秋慌忙赶到,跪在流弋面前,镇定道:“流弋别怕,我在,你别怕。”
    流弋疼得龇牙咧嘴着怒吼着:“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敏行灵力护住,慌慌道:“不会的,师哥一定保护你,百草仙堂的人在村子,天一亮就给你看。”
    那断手的紫衣男人正是秦川公孙家的公孙毅,粗犷声音喝道:“就因为这条狗,可笑。为了救这一家,真损兵折将的,还不如不救,都想把他们一家人抛出去,让燕别虎咬死得了。”
    话音一出,那村民一家五口人抱在一起跪在地上哀哀哭喊着:“仙人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们。”
    “都给我闭嘴,吵死人。”公孙毅怒火中烧地对着他们喊道。
    镜宁温朗声音道:“事已至此,责怪无用。公孙前辈还是莫动怒,给弟子护住心脉。”
    渐秋在黑夜中偷偷割血,对着白敏行道:“我来,我给他。”
    流弋皱眉着,不敢相信地看着渐秋,质疑道:“不是吧,你会不会?别把我弄死了。”
    渐秋白了他一眼,无奈道:“我的话你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风絮见状便假意与白敏行说话,伸出血迹手臂,有一句没一句道:“疼,看看,可有受伤?”
    白敏行赶忙近身抬起风絮的手臂,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没受伤呀。”
    “有。”
    白敏行摸了摸风絮洁白的手臂,用布帕擦去血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困惑道:“没有呀,没有伤口?你疼呀?难不成是其他地方,我看看……”说着白敏行靠近风絮,对着风絮的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翻来覆去。
    渐秋给流弋敷血治伤,流弋一脸嫌弃地轻声问道:“真是我叔?那个风絮跟你一伙的,说是我父亲的友人,那也是我叔?”
    渐秋点了点头道:“嗯。”
    流弋无奈叹了口气,道:“你俩看起来跟我年龄差不多,结果跟我都差辈分,说出去谁信?”
    渐秋犹豫了片刻,流弋的模样确实有些像清清嫂子,但还是不能确保,唯一的就是证明那就是藏碧血。藏碧血与绾灵血都能传承子孙。渐秋打了一道藏碧青光符文进入流弋的血脉里,细细探究着他体内的藏碧血。流弋身上满是青光翠影,渐秋欣喜道:“叫叔叔。”
    流弋身上的藏碧血觉醒了,而且格外稳定。渐秋不禁问道:“你可有修炼其他法术?平日身体可会有快爆裂的感觉?”
    “有呀,每次那样,我就静坐,好像从小就那样,一疼,我不想跟别人待一处,只想独自静坐。”
    渐秋点了点头,欣喜地捏捏流弋的脸蛋,眼眶泛红,道:“很好,做得好。”
    “我阿爹是怎样的人?”
    “自然是温润尔雅,心怀天下,满心向善。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一个你值得为之骄傲的男人。”
    “那他叫什么?”
    “青华……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日后,我会一一告诉你。”
    流弋嘴角掩盖不住微笑,喜形于色,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的,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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