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龙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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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 萧子钦很不开心。师尊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 除了晚上能一起睡觉外, 白天都不怎么能看到人。自从那日从向府回来,他就总是心神不宁的, 每每配了新药就往向府跑。
    萧子钦不喜欢向府,那府中总有一种怪味,让人窒息。
    那日千兮让他出去之后,他便自行去外面等候了。
    在等候的过程中,他遇到了一只猫。
    那只猫告诉他, 向家老爷的病, 是长期出现幻觉所致,是心病。再加之本就有人想害他,给他吃导致骨质缩梭的食物,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萧子钦不懂向家的那些事,也没将那猫儿的话当回事。只是他能见到师尊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心里便越来越憋屈了。
    这日, 千兮依旧在药房里配药。萧子钦推门进来,一直两手撑着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也无动于衷, 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师尊……”他开口,希望对方能理理自己。
    千兮没有丝毫反应, 仍旧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萧子钦很不满, 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眨了眨眼“师尊是不是觉得这事有一点棘手?”
    千兮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微皱了眉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萧子钦有点委屈,他都进来大半天的,对方居然才注意到……
    “莫要扰我,你自己出去玩。”千兮并未抬头看他,依旧忙着手上的事情。
    “师尊要想治向老爷的病,用我的血就可以了。”依稀记得母亲曾经是这样告诉他的,龙的血,可治百病。
    千兮稍顿,盯着他的脸几秒,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出口,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萧子钦突然有点生气,他总是这样无视自己,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是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四处看了看,才在一旁的桌上看到了一把刀。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拿起在手上划了一刀。血,立马滴落了下来。
    他将割破了的手递到千兮面前,带着几分自豪:“我娘说过了,我们龙族的血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良药。用我的血,就可以治好向老爷的病了。”
    千兮见状,心中有些恼怒,忙拿了一旁的纱布给他包扎伤口:“胡闹什么,这病我自己会想办法帮他治好,你别再做傻事了。”说出的话带着责备,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萧子钦听出来了,心中欢喜,之前的不满都一扫而空,歪头笑道:“师尊最好了。”
    尽管他划伤了自己,千兮依旧没有用他的血入药,而是继续研制着新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向家老爷的病情却并未好转,也未恶化。
    千兮心中有些急躁,他行医十多年,什么样的病症没见过?这次还真有些难到他了。
    萧子钦无论怎么和千兮说他的血能治向老爷的病,千兮都不愿用他的血入药,看他那么急躁,萧子钦自己也有些难过。既然他不愿意用的话,那就只有他自己行动了。他也想为对方分忧,看到对方开心,他便觉得开心。
    这日,千兮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拿着昨晚配好的藥去了向府。萧子钦偷偷跟在他身后,在向府门口,学猫叫,那猫便从府中的一个狗洞里出来了。
    “猫儿,我想你帮我个忙。”他拿着一条鱼,递给了那猫。
    猫儿舔了舔那鱼,仰头对他喵喵的叫了两声。
    萧子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给猫听,那猫一直对他喵喵叫,一人一猫,看起来玩的很欢乐。
    千兮出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眼中神色柔了柔,半晌才对着萧子钦那处说道:“走了。”
    萧子钦回头来看他,似乎十分高兴的模样,跑到他身前,拉起他的手:“今天,忙完了么?”
    千兮微点头,带着他往回走了去。
    说来也奇怪,自打那次萧子钦也跟着他一起去了之后,那向老爷的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向老爷能好,千兮自是欣喜的。
    向老爷能下床走路的那天,向老爷便亲自登门拜访,给他送了一副妙手回春的牌匾,一直对他赞不绝口。
    千兮笑笑,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其实他自己配的什么药,他自己清楚。那药并不是只有后面那几天才吃的,只是这段时间突然之间就有了效果,这其中的原因怕是只有他和那小屁孩儿两个人清楚了。
    “公子救了我的命,老夫实在无以为报,不知道能为恩公做些什么,恩公尽管说,老夫一定竭尽所能为恩公办妥。”向老爷笑意盈盈,那模样比初识见他时气色好了很多。
    千兮微微摇了摇头,他救人从来都不图回报。更何况这一次,真正治好向老爷病的还并不是他。
    被千兮再三拒绝,向老爷也不再坚持了,但是说什么也要请他们去自己家吃一顿饭,以表谢意。
    千兮想了想,这段时日萧子钦跟他吃了不少苦,他本爱吃肉的,却因跟着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吃素,刚好这次也是他的功劳,倒是可以接受,让小孩儿吃一顿好的。
    晚宴之际,他们还未动筷,皇宫里便传来了一道意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民间出一神医,号称天下第一医师。朕最近经常头疼发昏,宫中太医皆诊断无果,特邀请神医来宫中为朕诊脉,钦此。”那太监尖细着嗓子,朗诵着圣旨。读完之后,才斜眼瞥着单膝跪在地的千兮,说道:“慕医师,接旨吧!”
    千兮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皇命难违,最后还是不得不接了旨。
    “既然接了旨,那就事不宜迟,即刻启程吧!”那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向老爷有一些不满,今日是他请恩公过来吃饭的日子,这饭他还一口没吃呢,他就要将人带走,换谁谁都会不开心的,便向那公公塞了钱,开口道:“公公可否宽限些时间?今日是我设宴招待恩公的,他这还一口没吃呢!”
    那公公笑着收了钱,却依旧摇了摇头:“皇上龙体欠安,耽搁不起,这我也无能为力。”
    向老爷还想说些什么,千兮却制止了他。
    “无妨,我去看看便是。”他来南帝国这些时,从未听说过有关皇帝龙体不适的消息,这会突然召他入宫,怕是有诈。虽明知道如此,但却又不得不去,毕竟那个人是皇帝。
    听千兮的话,那公公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千兮将目光放到了萧子钦身上,叮嘱道。
    萧子钦乖巧的点了点头。
    入了宫之后,那公公却并未直接带他去给皇上把脉,反倒是将他带到了偏殿,给他沏了杯茶,让他在此等候。
    鉴于出门在外的这么些年的经验,千兮并未动那茶,反倒是坐在桌前,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脱身。
    那公公并未让他等多久,便有一人从殿外走了进来。
    那人体壮肥膘,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着在身上,显示着他高贵的身份,他走到塌前,坐了下来,低头瞧着他。
    千兮起身,单膝着地,道:“草民慕千兮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并不在意他的礼节,倒是对他的脸更为有兴趣。
    千兮听言,微微皱眉,但还是缓缓的抬起了头,朝皇帝看了去。
    皇帝的气息一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大笑道:“妙,妙极了。我早就听闻过你们慕氏一族的传言了,曾经的国医,族内之人个个医术了得。但,更令人钦佩的是,你们一族中无论男女,长相皆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千兮听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就知,皇帝找他来,绝无好事。
    那皇帝自塌上起身,缓步来到他面前,笑得诡异,将他从地上扶起:“我知你们慕家是被冤枉的,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们家翻案如何?”
    听他所言,千兮并未感到高兴,反倒是更为心惊,问道:“什么条件?”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眼中带了些情——欲之意。
    “做朕的妃子,朕不但会给你们慕家翻案,还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最高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在南帝国,断袖之癖随处可见,倒不算什么稀奇的。只是眼前的人,千兮看上一眼都觉恶心至极,又怎会去做他的妃子?再说了,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雌伏他人之下?他微抬眸,对上了皇帝的眼,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放到了别处:“皇上说笑了,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个个貌美如花,千兮不过一阶草民,怎敢高攀?”这话中的拒绝之意,不明而喻。
    那皇帝却并未发怒,反倒上前来,用食指轻挑起他的下巴,笑道:“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于我,等会让你知道知道朕的厉害,你再回答也不迟。”
    千兮还未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便觉身体突然一软,这才惊觉自己大意了。他想过皇帝可能知道他是慕家的遗孤,所以要斩草除根。想过皇帝可能只是好奇,世人将他传得太神了,想见一见他。他想过千千万万个皇帝召他入宫的理由,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想做如此龌龊的事情。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
    那皇帝见他软倒在地上,心中大喜,重新站起身来,行至他面前,蹲下身来,轻抚他的面颊,面色痴迷:“可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光是看着,就让朕心里痒得不行。”说着便要顺着脸颊,往下摸去。
    千兮强忍着心中的排斥之感,动了动手指。还好,这迷药虽无色无味,但至少还勉强能动。他握紧了手,让指甲陷入皮肉中,以疼痛来刺激自己绝不能屈服于迷药,随后挪动着自己的右手,抓住了腰间的一个香囊。
    皇帝还在他身上遐想着,希望等会能好好的调——教一下眼前之人,光是想想,都觉那将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一时之间,也并未察觉到千兮的这些小动作。
    千兮捏紧了香囊,香囊表面上便掉出了一层粉末来。他努力抬起了手,在皇帝眼前挥了挥。
    那皇帝只觉眼前一花,似乎吸入了什么尘状物体。再回头看时,千兮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经开始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千兮这时却突然勾了勾唇,轻笑了起来。
    “美人笑起来更加有魅力了。”那皇帝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反倒是觉得他更美了。
    “皇上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吗?”千兮无视他的话,反问道。
    皇帝这才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
    “刚刚那个叫绝情散,皇上如果这个时候起了情——欲的话,小心会暴毙而亡。”他十分平静的道出这些话,看着皇帝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皇帝心中一惊,他刚刚果然是做了动作的,他竟如此大意,被一个中了迷药的人给算计了。
    “解药呢?把解药拿给我。”他十分恼怒,对着千兮大吼着。
    “解药?皇上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会给你解药吗?”千兮并不惧他,反问。
    “慕千兮,你大胆!”他堂堂一国之君,什么样的美人他得不到?为何眼前之人如此不知好歹?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他竟然毫不动心?他还想弑君?
    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无所顾忌。他抬眸,对上了皇帝的眼,不再言语。
    “来人了啊!快给朕来人!将这个罪臣之子给拖下去。”此刻他若是不能起情——欲,对着他,亦是一件危险之事,倒不如将他暂时关押,反正他在自己的手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他如果想对他做什么,即便今日不成,以后还有的是时候。
    被带了下去,也算是暂时逃过一劫。千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轻握住拳头的手,才渐渐放了开来,此刻那手心已是鲜血淋漓。
    被关在牢里,出去的希望渺茫,在外面也没有可以求助的人,千兮心中生出一丝烦闷来。皇帝一次得不了手,便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必须要让他一次断了念头才行。
    这第二次来的特别快,就在第二天。皇帝一改昨日的暴怒,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昨夜在牢狱中想的如何?有没有想开,改变主意来,现在还来得及的。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为你们翻案。我能带给你们一族的荣耀,你一个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他笑着,威逼利诱着。
    千兮仍旧皱眉,他说的条件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他的脸便觉的心烦厌恶。而相比之下,他家小孩儿就可爱多了。想到萧子钦,也不知他昨日没回去,那小屁孩哭了没有?
    “这种时候了,你还走神?”皇帝对他表现十分不满,微带着怒意。
    千兮觉得让他对着这皇帝,简直比让他去死还要难受。他闭上双眼,不去看眼前之人。
    “怎么?朕就让你如此无法直视?”他这反应,似乎惹怒了对方。
    千兮紧抿了唇,不语。是真的……很无法直视啊……
    “你越是这样,朕就越想欺负你。”皇帝暴怒,也不与他多言,顺势便朝他压了过去。
    千兮心中有些恼,顺势拿起藏在身上的银针,便朝着压下之人的腹中刺了去。
    他本想刺中他的睡穴让对方进入到睡眠状态的,只是可能刚刚见对方压了下来,心中有一丝慌乱,竟是扎偏了一点点,结果没扎准。
    皇帝被针刺了一下,吃痛,当即便怒火冲天:“你敢行刺朕?来人啊!把他压下去,给我砍了他!”对于命和美人之间,他自是更爱自己的性命。他不过是见他生的好看,想宠幸他,他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好歹,那也就休怪他无情了。既然你不想遂了我的意,那我便要了你的命,希望你下辈子,能学乖点。
    听到皇帝下了杀令,千兮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杀他远远比侮辱他要来得痛快,反正他这条命,也命不久矣了,现在不过是早点结束罢了。
    他被人压着,便要带到殿外去处斩。经过皇帝身边之时,皇帝又开了口。
    “慢着。”
    那士兵忙停下了脚步,但这人可是犯了行刺皇帝的罪,他不敢将他放开,依旧押着他。
    “朕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做朕的妃子?这个时候说要还来得及。”皇帝这次离他远了些,怕他突然之间又耍什么花样。
    千兮别过头去不看他,眼中尽是厌恶之色。
    “好,你硬气,那你就去阎王爷那里硬气吧!给我带下去,砍了他,立刻马上!”皇帝似乎被他气得不轻,浑身都微微发的抖。
    那两个押着他的士兵也不怠慢,推着他便向殿外走了去。
    萧子钦在向老爷家里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千兮回来。不禁有点担忧了,他临走之前都没有吃东西,会不会饿?
    那天晚上他抱着小被子,盯着外面的月亮看了一晚上,硬是没睡着。晚上没有他抱着睡觉,好不习惯哦!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他仍旧没有回来。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再是待不住,走了出去。
    只是出了门之后,他也不知道要该往哪里走。皇宫在哪他也不知道,师尊在皇宫哪儿他也不知道,最后又不得不怏怏的回了向府。
    师尊说过,他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所以他不能随便跟陌生人接触,因此他只能跟小动物沟通。这会儿正是烦闷之时,便看到了天上有一群鸟儿在飞。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他们在谈论什么。隔得太远,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这事若是换在平常,他肯定不会搭理那群鸟的。但是今日,师尊还没有回来,他心中担忧,就想着这鸟在天上飞的,消息一定比在地上走的要灵通。便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皇宫在哪?有没有看到他的师尊?
    于是他从屋里拿来了吃食,放到了院子里。只是待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那群鸟儿早就飞远了。
    他有些无趣的坐在房间门口,盯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没一会儿,便有一只红色的鸟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院子里,吃着他放在地上的糕点。
    萧子钦有些好奇的看着它,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把糕点全部吃掉,不禁睁大了眼。这可是整整一大叠糕点啊!它竟然一丝不剩的全部吃完了。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鸟儿吃东西吗?”那鸟儿吃完了之后,还特高傲的扬了扬头。
    萧子钦这才惊觉有些失态,忙别过了头去,脸微红:“对不起……”
    “……”他这一说对不起,反倒弄得它不好意思了。
    “哎……”萧子钦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了,师尊还没有回来,他还有时间在这看鸟……
    “你叹什么气啊?”那鸟儿见状,有些不满,他不就是说了他一句么?
    “我师尊都离开一天多了,还没有回来。”萧子钦喃喃道,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鸟儿本对他没有兴趣的,不过这会它吃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心情不好,他也不好吃了就走什么的,便走到了他面前,准备陪他聊聊:“哦!不过才离开一天么?又不是一年,你担心什么?”
    萧子钦这才回头看他,拉耸着脸,不抱希望的问道:“你知道皇宫在哪么?我想去找他。”
    “嗐,你早说啊!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皇宫那地方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你这个样子肯定进不去的。你跟我说说你师尊是谁,我可以帮你去看看。”那鸟儿一听皇宫二字,就开始兴奋起来。他便是皇宫里面,八皇子养的一只金丝雀。八皇子粘它粘得太紧了,他有些窒息,便在今日喂食之时,趁机飞了出来,以至于今天饿了肚子,刚刚才会吃糕点吃的那么没有形象的。
    “真的么!我师尊叫慕千兮,他是昨日中午入了宫的,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萧子钦听到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同样很兴奋,说不定对方就知道师尊的消息啊!
    “哦!是那个倒霉鬼啊!据说昨日他被皇帝看上了,皇帝想临幸他,但是他不依,还扎伤了皇帝,这不现在应该在殿外,等着被砍头呢!”说到这人,鸟儿还觉得有些乐,它在皇宫住了好几年了,从来都只见过将皇帝往自己寝宫里拉的嫔妃和男宠们,像昨日那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识相之人。
    “砍、砍头?”萧子钦心中一惊,他并非不知砍头为何意,只是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而已。如果师尊被砍了头,那他不是就再也没有师尊了么?
    鸟儿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转移了话题:“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八皇子肯定在四处找我,我先走了哈……你保重,有缘再见!”说完,便扑腾着翅膀,正打算要跑。
    萧子钦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抓在了手中,语气有些冷:“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飞出来的时候……现在大概还没砍吧!你若是想救他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来不来得及它也不知道啊!只是对方抓住它的那只手,真的捏的好紧,它痛啊!不敢说来不及的话,怕他再用力,自己就得死死在他手上。
    萧子钦浑身散发着寒气,似乎要将旁边万物都给冰冻住一般,他低着头,鸟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皇宫在哪里,带我去。”
    “你这样抓着我,我也带不了路啊!你先放开我,我就带你去……”鸟儿被他的语气吓住了,心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萧子钦听言,放开了它。
    鸟儿得了自由,忙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它本以为,自己只要逃脱了他的手掌,便能逃跑了。哪知他刚飞上了天空,便见那孩子瞬间化作了一条银龙,跟着它一起飞上了苍穹。鸟儿惊悚,龙乃是万兽之王,但他只存在传说里,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到真龙。再是不敢敷衍于他,乖乖的带着他往它来时的方向飞了去。
    千兮被他们推到了高台之上,那两个刽子手高大威猛,想必那一刀子下去,必能头断血流,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了吧!他闭眼,心中却是十分平静的。
    皇帝看他一点不害怕的模样,反倒震怒。他就是想让他怕,想让他怕到求饶,怕到他自动要求要做自己的妃子!
    “慕千兮,你既是罪臣之子,亦是想行刺朕的刺客。朕思来想去,觉得砍头这种死法,太便宜你了,朕改变主意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他微扬起嘴角,说出最残忍的话来。即是不怕死的话,那就疼吧!疼了,就会求饶了。
    千兮微愣,直到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才回过神来。砍头他尚可安然面对,因为即便是死,那也不过是瞬间的事罢了,他可能连感觉都来不及有,便结束了。但是凌迟处死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住那折磨,他真的……怕。
    但是怕又能怎么样呢?他依旧被绑在了高台的柱子上。那个给他治罪的人,以胜者之姿站在不远处,轻扬着唇角看着他,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千兮看着他,心中再恼怒,都无用,他只能被绑在这里任人宰割。他看着那人用口型对自己说道:“求我啊!求我册封你为妃子,你便不用受刑了。”
    千兮只觉厌恶至极,连看他一眼都觉多余,他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求他,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求他的。
    那个行刑的宫人,手握长刀,在他臂上比划着,他轻启唇,似乎带着笑意:“公子这又是何苦呢?有时候低一下头,也未必不可,何苦要受这非人的折磨。”
    千兮怒瞪眼前之人,语气冰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他人之事,无语你来担忧。”
    那宫人听言,十分恼怒,拿起手中的匕首,便插入了他小臂上。
    “公子嘴硬,我就要看看您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这凌迟之痛,从古至今,从来还未有人在受了第五刀之时,还能硬气的,别急,这每一刀,你都需细细品味,牢记于心。”他笑着,却说着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
    千兮闷哼一声,闭了眼,不再去瞧。
    痛……
    匕首刺入皮肉之中,在皮肉里搅动着。那人似乎故意这么做一般,迟迟不将匕首抽出。
    没一会,千兮身上便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睁眼去瞧自己的小臂,他知道,那处肯定已是血肉模糊了。
    他想,这时候若能死去该有多好,何为生不如死?这大概就是生不如死了。臂上的疼痛在加剧,那人说了半天,见他不再搭理他,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在他身上施刑。
    千兮疼得有些迷糊了,但他还是听到了那个令人恶心的声音。
    “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求我么?”
    千兮强撑着微微睁眼,向上瞥了去,咬了咬牙,道:“你做梦。”
    那人生气的的咒骂一声,拂袖准备离去。他刚转过身去,天气异变,瞬间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一般。
    从天空中,突然蹿出一条银龙,他直飞而下,向着众人咆哮一声,随后顺着千兮的身子盘踞而上,将他卷在中心,盯着眼前之人满眼的担忧,那眸中,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
    千兮强行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昏厥过去,便见了卷着自己的那条银龙,轻轻勾了勾唇角,道:“子钦,是你么?”他犹记得,那个小孩儿和自己说过,他是一条龙。他其实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原来竟是真的……只是此刻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依稀看到眼前的龙似乎点了点头,便失去了意识。
    萧子钦很愤怒,他们二人在一起,他总是怕惹着他生气,怕他不开心,怕他受伤,可是这些人,居然将他的师尊伤得如此之重。
    他在天上之时,便见他雪白的衣衫,大半边都是血迹,可见这些人对他动了怎样的重刑,他将他卷在中心,小心翼翼的护着,直到他昏厥之际,才回过头去看那群人。
    “龙啊!”
    “是神龙,神龙显灵了!”
    ……………………
    ……………………
    众人见他了,无一不跪下朝拜。求什么的都有,就连那个身着龙袍之人,也一样伏在地上对他行大礼。
    萧子钦冷冷的瞧着这群人,哀怨的咆哮声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很多人都受不了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萧子钦看了看中间之人,心中疼痛不已,若不是师尊此刻需要及早治疗,他一定让这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他伸出爪子,将千兮身上的绳子割掉,随后将他驮到背上。正欲朝天上飞去之时,便见那个对他施邢之人,此刻正吓得摔到了地上,瑟瑟发抖。
    他伸出一爪,直接朝那人面上来了一爪子。便见那人,从脸到大腿之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相对于师尊的痛,你这不过是磷毛一角。
    随后他便背着千兮,直窜上了云霄。
    他在云中穿梭,途中,千兮有醒过来过。一看在高空之上,又昏迷了过去。这时,萧子钦才知道,他的千兮,他的师尊,恐高。
    于是他又随便找了个地,将他放了下来。他化作人形,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有着尾巴和角的小男孩了,他成了一个少年。
    但是这些他现在都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千兮的伤口。
    他行至他身边,甚至不敢伸手去掀他的衣裳,他知道,那血腥之下,必定已经血肉模糊。但是要疗伤,就一定得掀开衣服,于是他掀了。
    即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知道自己即将要看到的是什么,但真正看到之时,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整只手臂,皆以血肉模糊,他该有多痛?他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看着那伤口,他不敢去碰。
    娘亲说过,龙族的全身都是至宝,那他的血是不是也可医千兮的伤呢?他不知,但是他要试。
    他拿起腰间的刺刀,在自己的手腕之处,轻划了一刀,那血便如流水一般流了下来,滴在千兮的伤口上。
    然后,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他看见,千兮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心中欣喜,忙在手臂上又划了几刀,那流出的血便更多了,它们一滴一滴滴在千兮的伤口上,那伤口便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许是他太投入了,以至于,千兮醒了都不知道。
    千兮刚醒,便见眼前有个少年自虐一般,划着自己的手臂,让他的血流到自己臂上,然后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便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他行医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但是伤别人来医自己的做法,他并不喜欢。于是,他便伸出了另一只手,按住了那少年的手。
    “不要了……”他此时还是有些虚弱,所以声音也不大。
    萧子钦被他吓了一跳,手中一抖,倒是不小心划到了千兮的手指。他忙将刀收了起来,心疼的握住了他那只被他划到的手,放在口中吸吮。没一会,那手上的伤口便也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醒了。”他低着头,有些自责。
    听他这话语,千兮便知,这是萧子钦。
    他轻摇了摇头,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发现,这小孩儿变少年了,他现在躺着,根本就摸不到对方的头,只好将手放下。
    “师尊,你觉得好点了么?除了右臂还有哪里伤着了?还有哪里疼?”他十分担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痛如绞。
    千兮摇头,反倒将目光放到了萧子钦的手臂上。那里,他为了给自己疗伤,划了他自己好几刀,此时,那伤口还在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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