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妖女哪里逃 第2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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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随后虞红裳却嘟起了唇:“就只这些?还差点什么吧?我还记得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不愧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大诗人,写得美极了。
    说来含韵也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云柔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唯独红裳什么都没有,只能听着轩郎给她们的诗词,感概轩郎的惊才绝艳。”
    “别急啊,”李却就笑着指了指两面铜镜的背后:“你先别急着收起来,看看背后,”
    虞红裳眼含狐疑的把两面铜镜反过来,然后就心中一悸,面现异泽,
    这两面镜的北面,此时赫然都刻上了一行文字,左边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右边则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虞红裳心神一阵恍惚,面上则是红霞满面:“这是你给我写的诗?”
    虽然不押韵,可这个意境,好美——
    “不是诗,是我写给你的一首广寒秋。”
    李轩挠着头:“不过我暂时只想到这两句,还没有完成,以后想全了再写副字送你。”
    这首词名叫《鹊桥仙·纤云弄巧》,描写的是七夕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神话故事,
    其中的《鹊桥仙》是词牌名,不过他这个世界,没有七夕,自然也就没有鹊桥。不过《鹊桥仙》有个别名《广寒秋》,在这个世界却是有这个词牌的,还有对应的曲子。
    李轩没有改造这首词的能耐,就准备先在这个世界传播牛郎织女的故事,然后等到明年七夕,再把全词抛出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虞红裳的眼眸里流转的光彩似能将人融化:“真想知道,这首词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
    她之后又不甘心的瞪了李轩一眼:“算你过关了。”
    她本来是想要就此事找李轩算账的,可既然李轩这么识相,虞红裳也就心满意足了。
    接下她就爱不释手的,将那两面铜镜放在手里把玩。之前虞红裳只是将它们当成法器,可现在这两件器物在她眼里,却额外的不同,额外的喜欢。
    “喜欢吧?字虽然没那么好,却是我亲手写的。”
    李轩此时又神色悠然的看着虞红裳:“裳儿,‘并蒂神心’能让我们心灵相通,那你现在感应看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虞红裳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忙将头侧开一旁,本来就面红似血的小脸,更加的不堪了:“好奇怪,我什么都没感应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她从李轩神念里面,感知到各种各样不堪的念头,可她的呼吸,却逐渐紧促起来。
    “真的?看来这‘并蒂神心’名不副实。”
    李轩不由莞尔,然后就主动握住虞红裳手,与少女的眼神交汇:“裳儿!”
    他想这一刻, 才是真正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此时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浮碧宫外不远的养心殿前,一位身着帝袍的男子正背负着手,眺望着殿外的风景。
    在他旁边,则是跪着一位内侍。
    “李轩已经入宫了?”帝袍男子的神色有些吃惊:“他现在那里?”
    那内侍神色恭敬的答着:“就在浮碧宫,他来给殿下庆生。殿下似欲与他一起服用‘并蒂神心’,可见是用情至深。”
    帝袍男子的面皮当即抽了抽,接下来他就头疼的揉着眉心:“宗正寺那边还没有动静是么?”
    “是,襄王一直都不肯让步。”那内侍低着头道:“说靖安伯已经封伯,不合规矩。”
    可旋即他忽然心神移动,抬起了头:“陛下,奴婢倒是有了个主意。”
    第381章 我什么都给你
    宫城之外,彭富来与张岳一直守到了日光西斜。
    此时彭富起身来看了看午门前立着的的‘日晷’与‘圭表’,发现已到申时四刻的时间了(下午四点)
    他的神色一凛,向旁边的张岳以目视意。
    张岳心领神会,当即走到了午门左侧,六科直房的廊角下,拿出了一面银镜照向天空,同时将一枚赤黄的符箓打出。
    这法术很简单,不过是区区‘折光术’而已,用于偏折光线。可此时配合这银镜,却竟使天上的阳光,发生了些许常人注意不到的变化。
    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李轩在酉时二刻(下午五点半)还没有从宫里面出来,他们就得想办法,让宫城落锁关门。
    可在此之前,他们就需要做一些事前的准备工作——扭曲那些照向日晷与圭表的阳光,来改变日晷与圭表的刻度。
    日晷与圭表都是这个时代的计时工具,利用阳光的角度来辨识时间与刻数。
    所以这就是他们增加时间的方法,他们改变了光线,就改变了时间!
    “我感觉这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宫小舞也拿出一面银镜配合张岳,她却不以为然:“太草率,太儿戏了,日晷与圭表上的刻度被改变了,可他们不会看天色么?
    我听说钦天监里面,还有更精准的浑天仪与水运仪象台,他们找那边的人确证一下时间,也很容易的,距离又不远。”
    “这你就不懂了。”彭富来同样拿出了一面银镜,照耀着天空:“你是不知当差之人的惰性,酉时八刻(晚七点)落锁散班,你说他们会多事到去确认一下,究竟有没有到酉时八刻?
    换在别的时间,他们还可能会尽忠职守。可是今日是大年三十,谁不想早点回家过年?”
    宫小舞不由微一摇头,心想这可是宫城重地,那些负责监门的禁军与内侍不会如此怠惰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望见一位穿着绣衣卫服饰的千户,走到那日晷之前凝神看着。
    此人初时无精打采,可在看了一眼之后,他就一阵愣神,然后猛地揉了揉眼睛:“老刘!你快过来看看,我这是不是眼花了?”
    那午门之内很快走出一个太监,他满脸不情愿的走到日晷之前,也一阵愣神:“这就申时八刻(晚五点)了?今天过得好快!”
    这位太监抬头看了看天色,稍微犹豫了一番,就向了绣衣卫千户:“我觉得可以敲鼓了,你觉得了?或者去找钦天监的人问一问?”
    按照规矩,宫中落锁前会敲三次鼓,提醒宫中的外客尽快离宫。
    而第一通鼓响,就是在申时八刻左右,
    “不问了吧,直接敲鼓。”绣衣卫千户想了想,就摇着头:“日晷上的刻度是这样,还问什么问?”
    他想现场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即便出了问题,也不能算是他们的失职。姓刘的太监也正有此意,当即就点了点头:“那就敲鼓。”
    远处的宫小舞不由目瞪口呆,看着一群身材壮硕的‘大汉将军’跑到了城门楼的重鼓前擂鼓,发出了‘咚咚咚’的震响。
    “看吧!”张岳的眼中,现出了一抹得色:“这就叫偷天换日,瞒天过海!”
    彭富来也得意的抚着颌下新长出来的胡须:“吾计成矣!”
    可惜没有准备一把鹅毛扇,否则他现在的形象,就更像诸葛亮了。
    不过就在片刻之后,他们望见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从宫里面走出来。
    “薛云柔?”张岳一阵错愕:“她到宫里面做什么?”
    “我怎知道?”
    彭富来感觉不太妙,他陷入凝思:“难道是为册封的事情入宫觐见?”
    这很有可能,正一教与龙虎山都关涉大晋气运消长,天下安危,薛云柔的册封绝不可能一蹴而至,难免要入宫问对个几次,让皇帝满意了才能得逞。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薛云柔已经走到了日晷之前凝神看着,然后她就面现喜色:“还真的是申时末了?”
    她随后就加快了步伐,往承天门的方向走去。不但脚步轻快,那娇俏的脸上,也毫不掩饰她的期待与喜意。
    彭富来与张岳两人就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此时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钟鸣声响,两人稍加辨认,就听出这声音传自于隆福寺,那是距离紫禁城最近的一座寺庙。
    此时在隆福寺后院的钟楼,一位和尚正在抬头看着天色:“这天色还早吧?这么早就到了申时末?”
    旁边另一个肌肉虬结的和尚,则努力的摇动起巨大的钟木去撞钟:“不是申时末还能是什么时候?你听宫里都已经一通鼓响完了!听,广济寺那边也开始敲钟了。”
    他于是更加卖力的撞钟,使沉闷的钟声响彻全城。
    这此起彼伏的钟鼓声,也惊醒了琼华岛上沉睡的硕大黑龙。
    敖疏影从梦中惊醒,她将龙躯一盘,抬起了头,双眼迷糊的看着天空:“这都已经申时末了啊?差点就误了时间。”
    听着周围传来的钟鼓声,她的龙眸中现出强烈的期待,随后就腾空而起,穿入到了云层当中。
    无人知道,在京城钦天监,此处的钦天监少监正,正神色发懵的看着眼前的浑天仪。他想怎么还没到申时末?怎么各处的钟楼鼓楼,各家的寺庙就自顾自的敲起来了?
    此时他一个同僚从房里面走出来,他眼神错愕的望了过去:“李大人,大家都散班了,你怎么还在这?”
    这位少监正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挣扎之意,他想家里的婆娘了。
    ※※※※
    当李轩听到外面第一通鼓响时,心情是略有些异样的。一方面是暗暗欣喜,在心里给彭富来与张岳他们点了一个赞;一方面则是万不舍,
    只因这个时候,正是他与虞红裳耳鬓厮磨,缠绵缱绻的时候,
    在服用‘并蒂神心’之后大半个时辰,他们两人几乎像是个连体婴儿,就没分开过。把那女官在内,所有侍女都被虞红裳赶出了房,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佳肴,两人却都没动过筷子。
    此时除了最后一步,虞红裳能给他的几乎都给了他。
    李轩则一边说着情意绵绵的话,一边大快朵颐。唯独遗憾的是,虞红裳还守着最后的坚持,没让他得逞。
    可即便如此,李轩还是感觉这一下午的时光,简直再美妙不过,
    李轩恨不得沉浸在这温柔乡中,与虞红裳一直缠绵到世界尽头。可他知道,现在已到了必须结束的时候。
    如果他现在还不出宫,搞不好今天就是他的人生尽头。
    “裳儿,外面已经在敲一通鼓。”
    李轩唇角挂着银丝,离开了虞红裳那已微微红肿的娇唇,同时勉力将自己的目光,从虞红裳的身上挪开:“我必须得出宫了。”
    此时他的身上是精赤的,虞红裳也不遑多让。
    虞红裳则是用含着些许恍惚的眼神,万分失落,万分不信的看向窗外:“这就是申时末了,怎么会?”
    她想难道是因这时光太美好的缘故吗?让她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你听外面都敲钟了,那还有假?”
    李轩已经从小须弥戒里取出一件上裳套在了身上——之前的那一套,已经被红裳撕掉了。
    “乖!今天是你我的生辰,开心一点。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就像是我词里说的,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不是说初三那天就可以出宫吗?你的公主府都快修好了。”
    想起这桩事,李轩就又一阵发愁。此时不但公主府快修好,旁边的道观也差不多啦。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见虞红裳扯住了他裤脚,李轩用力扯了扯,发现完全扯不动。
    他不禁苦笑:“裳儿,我再不出宫,就出不去了。”
    “那就别出去了!”
    虞红裳抬起头,用初生小鹿一样含着迷幻光泽的眸光看李轩,她那张小脸上,则是一片绯红,娇艳欲滴:“轩郎你留下来,我什么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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