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换成诗小雅的指腹在他脸上游走，韩卓凌就觉得舒服多了，没有一点儿不喜欢的感觉。
    他稍稍抬眼，看诗小雅认真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也是完全没有其他心思。
    韩卓凌的脸真的没有哪里需要特地用妆容来修补的，眉毛黑浓，眉形不用修都很好看。
    诗小雅就没有动他的眉毛，拿出一根咖黑色的眼线胶笔，“我就在内眼线画一点儿，会显得眼睛更有神，但是在镜头里是看不到你画眼线的，放心。”
    诗小雅特意这么解释一下，看韩卓凌的样子，就觉得他特别直，能在这里让人给化妆就已经很不错了，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竟然化了妆。
    果然，就见韩卓凌的表情明显都放松了下来。
    诗小雅就觉得很奇妙。
    这男人看着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又或者没有情绪，都是那么一张冷脸，没露出一点儿情绪。
    可偏偏就是同样的表情，愣是能让人看出来他到底是高兴了，还是生气了。
    就好像刚才对袁艺娜，所有人都能知道他非常生气。
    但现在，又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明明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大概……
    是因为那双眼吧。
    诗小雅不由自主的就看进他的眼里，深邃如黑潭，如果他不愿意，你就瞧不出任何东西。
    但只要他愿意，就能让你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绪。
    此时，她竟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韩卓凌竟也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什么呢。
    诗小雅反应过来，尴尬的移开眼，撑开他的眼皮给他画内眼线。
    即使面对韩卓凌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但她的专业素养还在，下手很稳。
    只是，低头给他画眼线，不可避免的就要看他的眼睛。
    诗小雅呼吸一滞，赶紧别开眼，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看他的眼皮就好，看他的眼皮就好。
    但即使诗小雅不看，依旧能感觉到韩卓凌的视线。
    好像……一直放在她脸上？
    韩卓凌确实一直在看她。
    忍不住，不知道为什么。
    当她温软的指腹将他的眼皮微微往上拉扯，而后低头，给他画眼线，专心致志的模样，好似压根儿就没把他这个人放在眼里。
    好像他跟别的那些客户没什么不同。
    韩卓凌心里莫名就滞了一下，不大痛快。
    既然她这么专心工作，韩卓凌自己没事儿干，干脆就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
    她离的近，但也不到近的过分的距离。
    透过前面的镜子观察其他化妆师，都是跟诗小雅差不多的距离。
    可见她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来故意亲近什么的。
    韩卓凌的心里更不痛快了，莫名就说了句，“离这么远，不会戳到我的眼？”
    诗小雅愣了一下，十分专业的解释，“不会，您放心，我这么画了好几年，很有经验，不会戳到。”
    没想到韩卓凌还会怕这个，看来是真没什么被化妆的经验。
    挺有意思的。
    韩卓凌：“……”
    “呵！”韩卓凌没好气儿的轻笑一声，反倒吓得诗小雅手一抖，差点儿真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