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021章 诵经参佛,不是谁人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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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说也奇,雪竟然停了,原本的银装素裹,万里砌白,一夕之间突然消失无形,仿佛天从未下过雪一样。这一场雪来得突兀,去也匆匆,不留一丝痕迹,令人难以置信。有人说,雪都被天龙皇帝收集起来酿酒了,因此了无痕迹。
    世人都道他酗酒,无饮不欢,故有此猜测;也有人亲眼见过,此帝曾呼风唤雪,有此猜测也不足为奇。靖安王刘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亭中,身上披着兄长的外袍,左右顾盼,方圆之内不见此兄影子,当他早朝去了。
    哪知撞见梁老才知,兄长推行甚么年假政策,初十之前不早朝。文武百官们赶着串亲戚,会朋友,忙得不亦说乎!全京城就属他这个王爷最闲,甚觉无聊。去梁雪哪儿坐坐,也不见兄长,有人说皇上天未亮便离了皇宫,至今未归,此女亦觉蹊跷,不便当告。
    王爷辞了嫂子,不觉行至无心苑,只当兄长在里头,于是在墙外徘徊了老半天,最终鼓起勇气去敲门。是那宫娥红香开的门,接待了他,问:“王爷,您大驾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刘进未答,先往里头瞧了瞧,看不真切,便道:“皇上可曾来过?”
    红香摇了摇头,然后叹道:“自从昨天万岁当众宣布和娘娘结为姊弟之后,便不曾来过。”拉开门请他进去叙话,刘进经过一屋,类似佛堂,徒听里头木鱼声响,故问:“是你家娘娘在念经吗?”红香点头:“不错!”不过眼睛红红的,有晶莹在滚动。
    刘进不解:“红香姑娘,你可是受了甚么委屈,不妨与我说说,本王虽无实权,但在这宫里头尚说得上话。你若有甚为难之事,说出来,多个人也好商量。”红香听了,很是感动,眼眶一涩,泪如珠线落,抽泣几声,又以袖拭干。
    王爷安慰着她:“你先别忙着哭,有话但说无妨!”此女又落泪,哽咽道:“王爷,谢谢您!人人都说您最有菩萨心肠,今日一见果然非虚。”刘进干笑一声,说道:“姑娘,过谦了,刘某人实不敢当。”
    此女泪水一顿,侧脸瞧他,收起悲切只在叹息:“王爷,奴婢哭不是为自己,我是想到娘娘,替她难过,眼泪便不争气流了下来。”刘进微奇:“娘娘?你家娘娘她怎么啦?”一提起这个,此女不免又是伤怀:“唉,娘娘说她看破了红尘,要出家当女尼,修行吃素!”
    二人相继立在窗前,红香素手一指:“王爷,您看见了没有,娘娘一大早便命人布置了这间佛堂,上供观世音菩萨,一直念经至今,不曾间歇过。”刘进错愕,俊目观看,从开着的那扇窗户知道,一女尼跪在蒲团供桌前诚心诵经,于周围之事恍如不见。
    仔细辨认,此女尼果是王皇后的模样,状若虔诚,嘴里念念有词,木鱼随着经文念动,偶尔敲击一下,十分专业。若外人不晓此女身份,还真当她自小出家为尼哩。
    刘进转身走了几步,至门首,眼见就要推门进去,身子却僵住了,心道:“她潜心修行,我不该去扰她,哪怕要相劝,也该是二哥进去才行。”念此作罢,又一转身就提步离开。
    红香大急,本以为撞见了靖安王便来了救星,岂料他对此事也是不敢管。叫了几遍,那王爷始终不睬,她奈何叹了口气,刘进便不见了踪影,此女心有不甘,却也计无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娘跪在观音像前,敲木念佛。
    不觉黄昏悄上,万里浮云缥缈不定,这个时候天往往黑得比较快,一下子便将整个宇宙给吞没掉了。公子自外间归来,刘进在等他,见兄长进门,极为欢喜,将王皇后要出家一事跟他仔细说了。
    岂料公子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根本若无其事,搬个交椅来坐,倒茶解渴。刘进生气了,怨他:“你不说话,甚么意思?”公子茶入咽喉,甚是舒坦,正想再来一杯,竟被贤弟夺了茶壶。
    此帝匆匆瞥了王爷一眼,不想和他计较,便道:“谢谢!”将茶杯递过去,等他斟茶,这王爷当真气急了,用茶壶反身一撞,公子不防,那茶杯当铮坠地,碎了。
    公子不以为恼,再取来一个杯子,抢回那壶茶,自斟了一杯,慢慢细品。刘进感到很是心酸,不由得说道:“茶杯碎了,你可以再换一个。人的心若是碎了,尽管再换,也不是原味!”此帝一怔,持杯半空,侧头微睨兄弟一下,唇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执意要如此做,朕能有甚么法子?”
    刘进道:“聪明如你,怎会没法子?”此帝好笑:“哥只是个人,并非万能。人世间的一切,都有它一定的规律,你怎么不换个角度去想这件事?也许她这么做,对你对我或者对她,是件好事也说不一定?”刘进咬牙:“对你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公子莞尔:“你千万别这么想,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不是她,我也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快活?一个人能吃斋念佛,下定决心修道参禅,这是修了几辈子才有的福分,岂能因你一句话而轻易抹杀?”
    刘进不能接受,只道:“我不管甚么佛甚么道,在本王的眼中,只看见一个弱女子在替你受苦,而高高在上的你,居然可以视而不见,你还是我的二哥吗?”
    公子凝眸,审视了此帝好一会,才道:“你千万别有这种思想,不管事情如何变化,人心又如何浮动,我依旧是那个视你为生命,永远陪着你哭,陪你笑的好兄弟梁萧。”
    刘进拗动,猛地连连摇头:“你骗人,骗人,从今往后我不再相信你所说。”公子暗暗自苦,唇开:“那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刘进冥思一会,说道:“要我相信你也不难,那你告诉我,你这一整天都上了哪去,为何我总是找不到你。他们都说,院里的雪皆被你取走,酿酒来喝了,此事当真?”
    公子大笑:“你这个主意不错,嗯,用雪来酿酒,不错,不错!”刘进面上一红,咬牙道:“你别只顾着笑,快回答我的问题?”公子静下心神,凝视贤弟好久,很认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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