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这厮内力好强,甚么来头
中年人惘若不闻,带着梁雪从那厮身前走过。鹿老大大怒,想他堂堂一寨之主,在这苍山之上,有谁不给他面子;又有谁敢这么嚣张无视他的存在。自觉威严受到了歧视,伤了自尊,大叫一声:“站住!”中年人当不见,拽着梁雪只管出门。
梁雪后知后觉,只感身子酥软,无半分力气,既不想落在鹿老大手里任其蹂躏;又不愿跟着这怪人任他率性。心头闷苦:“我到底招谁惹谁啦?”眼见就要跨出房门,不料鹿老大突然冲上,抓住那人肩膀咆哮道:“快放手,她可是老子的女人。”
中年人甚为不屑,扭头眼睛一惑,似笑非笑:“是吗?”内力一提,鹿老大吃惊,但觉虎口一震,五脏翻腾不已,心颤:“这厮内力好强,到底甚么来头?”在他知晓的人当中,似乎并没有这一号。
念想之间,觉臂上一酸,不得已离了那人肩膀,又见他步履轻飘,轻盈跨出了门槛,一落地已在一丈之外。鹿老大心想:“倘若人让你救走,不但雇主那边无法交代,就是一千万两银子,不免也打了水漂。”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以来都是不变的定律。
鹿老大将心一横,追了出来,喊道:“喂,快把女人放下,饶你下山!”这话一出,比平时少了几分霸气,许是知道对方太过厉害之故,但为了钱财,不得拼上一拼。他一踏出门,就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兄弟们,脸色变了。
一时怒火烧心,更有了借口出手,纵到那中年人身后,戟指质问:“这些人都是你杀的?”那人不睬,拉着梁雪只管走。鹿老大手推一掌离地,往中年人劈去。
梁雪心跳,一颗心怦怦然,期盼着:“打吧,打吧,最好两败俱伤!”眼见鹿老大的掌势就要劈到那厮肩头,脸色僵了。这鹿老大铁了心,一心要留下梁雪谋自个的私利;更要为兄弟们报仇,掌上之力不免增到了十分。
这样的一掌下去,别说是一颗巨石,就算一头牛,只怕也顷刻间倒下不起。梁雪闭上眼睛不忍去看,不料那中年人微一转身,就见他眼睛突射出一道奇光,抵消了鹿老大发来的力,跟着那光不减,直愊而去。
鹿老大不敌,就听得他“啊”的一身惨叫,庞大的身子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掠去。中年人不再瞧上一眼,拉着梁雪直走。
此女睁开眼时,听得砰的一声震动,看见那姓鹿的倒在远处的石阶上,挣扎一下,身子起不来了,喉头一甜,面上满是痛苦之色,跟着一大口鲜血直喷而出,登时染红了那一块块的石阶。他双眼兀瞪老大,其实经脉全断,面抽搐一下,就此气绝,当真死不瞑目。
梁雪大惊,明明不见中年人出手,他是如何把鹿老大给杀了的。一时心潮混乱,只觉眼前这人实在可怕,比鹿老大甚至更为凶残几分。虽然她讨厌鹿老大,但是如今看见他这等死法,心底突溢一丝同情。
中年人只当这些事从未发生过,带梁雪走到堂口,预备下山而去。那秦叔闻讯赶来,看见梁雪被一位中年人抓住,第一感觉便是不好,仗剑拦阻:“阁下哪条道上的,快把姑娘放了。”那人止步,横眉嘿嘿好笑:“又来一个不畏死的,极好极好,也省得老夫一个一个去找。”
梁雪惊慌,一听这人语气便知他要错下杀手,了然秦叔没这样的武艺,此老连一个鹿老大都打不过,更何谈是眼前这人。一旦过来无疑送死,在这班山贼之中,就秦叔一人,她看着比较顺眼,不忍他白白牺牲,使眼色叫他离开。
秦叔向来敬重梁萧夫妇的侠义行为,更何况对梁雪尚有那么一点仰慕之情,如今见她落难,又怎肯轻易离去,于她安危不顾呢?当下招唤兄弟:“大家一起上,把姑娘救回!”秦叔所调教出来的人一向讲义气,头头有令,岂能不赴汤蹈火。
这些人喊一声,执刀佩棍,一场混打。不料中年人勾唇,冷笑一声,那大袍一起,一面拉护梁雪。此女这回瞧得真切,见他袍中真气滚滚,弥散开来,哪个撞上一触即溃,就向后倒飞出去,待落地时头破血流,眼见不活。
她咋舌,心忖:“这厮到底是人是鬼?若换哥哥,只怕也有所不如。”转念间,看见前来之人,一一都死于这厮的无形真气之下,甚是痛惜。又见秦叔提剑冲来,梁雪大惊,疾呼:“不要送死!”话落,为时已晚。
那中年人眼睛一瞪,自身上发出一股真气,这气似剑似刀又似暗器,正中秦叔的心口,又听砰的一声爆炸,秦叔的身体从中而断,登化成片片血肉,连一句遗言都没有交代。
梁雪魂飞魄散,只吓得筋骨酸软,心头大痛,双眼有如泉涌,放声痛哭。伤心了一阵,抬眸瞪向中年人:“你为甚么不可以饶了他?”
中年人笑笑:“你若是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把他给忘了。不过遗憾,我不知道你那么关心他。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下次老夫再杀人之时,你只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不杀。”
梁雪步子错退,指着他,泪眼模糊:“你不是人!”不料中年人也不以为意,只笑:“一百二十年前,也曾经有人这么跟我说过。”梁雪吃惊,以不信的目光又瞪着他。
中年人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你生得这般标致,如今又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就怕老夫一时难以抵御,提前跟你成就好事反而不美。”梁雪惶恐,听他语气不善,下意识将自身衣服拉紧,颤唇:“你想干甚么?”
那人道:“别急,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话落,大手又抓紧梁雪的玉腕,此女挣不过,只好问:“你要带我去哪?”中年人一本正经道:“去附近山头找个洞穴,你陪我好好练功。”说这话之时,面上勾笑,十足的不怀好意。
梁雪甚惊:“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死命苦争,中年人好笑:“不要再调皮了,落在老夫手里的姑娘,都这个性子。”梁雪魂丧,奈何她力弱,一步一个脚印被那厮拽下山去。山风轻拂,带起一股股血腥之味,弥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