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25章 你我不提,难免他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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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出口才知追悔莫及,想要收回已是不能,不由羞愧于地,脑袋低垂。地上若是有条缝隙,她当真想钻进去。前话一落,段正淳虎躯徒震,咋舌:“你......你说甚么?”眼放异光,莫以难状,不过转瞬脸色一改傻笑:“凤凰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也不必为了劝我弃生,而撒这么大的谎吧?”
    刀白凤怔住了:“甚么?你以为我在扯谎?”段正淳直勾勾盯着她:“难道不是么?”刀白凤傻笑,怪讽几声:“假话说多了,如今一提真话,居然没人相信,你说可笑不可笑?”似嘲似讽,不似作假,段正淳有些动容了:“这么说你......”
    刀白凤昂首,回头瞪向丈夫,眼睛里露出许许怪异的目光,似恨又似怨,更添一些愧疚之色:“你可还记得二十四年前......”段正淳沉吟:“二十四年前?”心道:“那不是我和凤凰儿成亲那年。”刀白凤冷笑:“不错,我摆夷族有个规矩,那便是男女只许一夫一妻,何况我是族长的女儿,更不允许我的夫婿納别的女子为妾室。”
    她说到这里,双眼一酸,泪如珠滚:“而你这个镇南王,号称迷倒万千女子,无论老少上或八十,下至幼女,你是来者不拒。”段正淳听了,面上一烫,尴尬咳嗽:“咳咳,有误,有误,传言有误,夫人休信。”刀白凤不理他,自个说下去:“成亲不久,你便按捺不住寂寞,嫌我束缚了你,约制自由,有好几次上言要去中原办事。”
    刀白凤冷笑一声,十分地不屑:“别人不知你借口去中原干甚么,难道我不知么?以你性情除了约会老情人,还能有甚么正事。”她越说,皇爷越觉得无地自容,面上烫热之极,轻咳道:“夫人,当年本王正值血气方刚之龄,做事难免欠缺考虑。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旧事重提揭本王的伤疤呢?况且这一年来,我们几个都处得不错。”
    刀白凤又冷笑:“并非妾身爱记恨,我不提,你不提,难免他人不提。”段正淳奇问:“这个人是谁?”心想:“难道是阿萝?”但听娇妻说道:“咱们扯远了,回归正题吧!”她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但当我知道你丢下我,去会老情人的时候,当时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堕泪,“族人的谩骂,外头的流言蜚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此女又轻轻叹一声:“那时我常常在想,嫁你这个人,我是不是选择错了。”段正淳听说,不由魂颤,酸涩道:“凤凰儿,我不知道,当真不知道,这些年原来你过得这般苦。”刀白凤讽刺:“苦?更苦的我也尝试过!你一去便是好几个月,来回不到三五天,又出远门了。”
    “你日日夜夜在外寻欢作乐,欺骗无知少女感情,可曾想过在家还有一个我,在默默地等着你回来?独守空房的孤独和寂寞,你可曾懂?对,你一定不懂,倘若懂,又怎会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一切我始终默默忍受着,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两次,但决不原谅你七次八次。都说事不过三,你这王爷未免做得太绝。”
    段正淳听了,愁断肝肠,内疚:“对不起!”刀白凤好笑:“对不起,嘿嘿!这世上的事太不公平了,为甚么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却不可以,难道女人天生下来就低男人一等么?”段正淳怪道:“你说甚么?”隐隐觉得不妥,此女话中似隐含着甚么。
    果听刀白凤在愤世嫉俗:“男人可以背着老婆在外面寻乐子,为甚么女人就不可以?”段正淳道:“不许胡说,女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刀白凤不屑:“规矩?狗屁,规矩是女人的绊脚石,也是男人放纵的工具。”
    段正淳越听越不对,此女谈的都是一些叛逆之论,不甘屈于男人之下的妄语,突然想起她先前提的那句“誉儿其实不是你的儿子”,这会渐渐有些明白,心中有一股不祥之兆,不愿去面对,却又不甘心不问,颤唇:“夫人,你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话出口,又怕问得太过直接,万一没有或是此女抵赖不从,岂不是伤了夫妻多年的感情。
    岂料刀白凤竟然会说:“有,怎么没有?”承认得如此干脆,皇爷但觉虎躯一震,魂都吓碎了,心有如针揪,指问:“你怎么对得起我?”刀白凤好笑:“我如何对不起你?”段正淳咬牙:“誉儿到底是谁的儿子?”刀白凤转眸,横了丈夫一下:“反正不是你镇南王的。”
    段正淳如遭雷击,手起一掌:“你......”临空却又打不下去了,刀白凤屑然:“你打吧,最好能把我给打死?”闭上美目,等待死神的降临。段正淳大痛,满脸是苦,手抖了一下,叹一声甩了下来,不忍心再伤害她。
    刀白凤缓缓睁眼,戏笑:“怎么,没种?”段正淳大气,横了她一眼,狠咬下唇:“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刀白凤问:“你找他干嘛,要决斗?”段正淳忍下怒色,淡淡道:“敢欺到我段某人身上,想必此人非凡。”刀白凤轻声道:“承蒙你看得起他。”
    段正淳心中甚不是味儿,只道:“若你还顾念我们夫妻之情,就请你告诉我他的下落。”刀白凤摇头:“不必麻烦,他已经死了。”段正淳大惊:“死了?”一听这话,不知怎地心中似乎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不对,既然死了,誉儿爱慕语嫣,爱到甚至连命都没有的时候,她为何不站出来解救儿子,偏偏时到今日才开口。”
    只想其中一定有甚么蹊跷,不然刀白凤怎么突然之间把这陈年往老事揭出来?既然不愿说,干脆埋葬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难不成为了段誉?不对,又念起梁萧今日的种种古怪行径,初时不在意,如今想来大有文章,不由问:“此事萧儿可曾知晓?”
    刀白凤一怔,暗道:“糟糕,那小子心思难测,万一淳哥寻他求证,知道我在骗他,届时不妙。”段正淳观其神情,心想:“果然如我所料。”便道:“我去找他问清楚。”刀白凤心慌,所忧之事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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