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23章 人越活,越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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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白凤有些慌了,心乱如麻,出神片会,看见梁景手持戒棍,朝这边凶猛扑来。而梁萧那厮就躲在自个身后,转瞬就要大难临头,此人心性多少有些了解,他想要做之事,哪怕亲娘老子也无法阻止。一来事关自个名声,二来则关儿子生死,以及他日后的前途,此等情况之下,实难启齿重提当年,也不知这人从哪得来的消息,居然把当年事说得一字不假。
    这份震撼已经够她消受的了,究竟该不该帮这厮美言,挡下梁老的家法,一时间难以决断。但此老的脾气可不容她诸般乱想,眼见戒棍拍来,毫无章法,十足的莽夫行径,以往对手的都是身怀绝技之辈,不由眉头一皱,素手点出,就轻易抓住了此老手腕,道声:“梁老,切莫动怒!”梁景错愕,想要挣扎,可是不脱:“段夫人,您这是……”有几分不解。
    刀白凤笑道:“既然事儿出在我誉儿身上,理该惩罚他才对,怎么迁怒于万岁爷呢?”梁景大急:“段夫人,您有所不知,这小畜生他……”刀白凤打断,转向丈夫招手:“淳哥,你过来,为妻有些话儿要跟你说?”段正淳回眸,却不知娇妻有何言语交代,但仍是依言走过去,洗耳恭听。
    岂料刀白凤嚼耳根,低声笑笑:“亲,咱俩换个地方聊,如何?”段正淳一愕,几时听过娇妻如此细腻嗔语,魂儿不由一荡,讪讪跟去。王夫人不乐意了,啐骂:“贱人!”公子耳力何等了得,音质虽小,却听得非常清楚。
    听之莞尔一笑:“师姊,怎么醋坛打翻啦?”王夫人斜目横了他一下,突然面色一沉质问:“我女儿呢?”公子脸上肌肉展动,唇勾一弧:“可笑,我是保镖么?你可是一天十二小时付我看护费?”撩下这话,自往梁雪那边洒然走去。
    王夫人胸怒,戟指:“你……”梁老摇了摇头,李柔也叹一声,对于这个儿子,他二老只能暗叹两个字:无奈。
    梁雪极为欢喜,听说始作俑者乃段誉之后,一颗心却才松下不少,这时调皮一笑,冲王夫人和刘进那厢唤:“夫人,您若找女儿,不防问问进哥哥?”刘进听说,身躯猛地一僵,眸射惑光直盯梁雪,但不知这丫头此言何解。
    王夫人心欢,有了计较,改扑刘进擒去,就见夫人莲步促膝,直撞抢上。刘进大惊,面有稍稍失色,看见梁雪玉臂环绕二哥腰杆,两人十指紧扣,一副亲昵状,向前推进。此刻心中有些慌了:“梁妹妹,你怎么害我?”钢牙咬响,左肩就被王夫人按押住了。
    梁景瞧不过眼,欲要上前劝解,却被一旁的妻子拉住了,李柔笑道:“老爷,咱们走!”梁景错愕:“可是他……”硬把个“们”字咽了下去,但教妻子中途打断:“老爷,你放心好了,姊姊她不是进哥儿的对手。”梁景拧眉:“老夫担心的正是这个,怕只怕进儿他太老实,容易吃亏。”王夫人的禀性,在大理的这段时间,他也摸了个准。
    李柔笑道:“老头子呀,你整天提心这个,伤神那个的,几时为自己计划过?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走,咱们两个老的也在御花园散散心,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梁景唇间胡须颤起,说道:“享受个呸,咱的行礼都未曾安妥。”李柔好笑:“看来萧儿说的一点不错,你人越活,混账话越多。也不知你*心个啥,把那些个垃圾当宝贝一样供养,当初被宋帝抄家,你也舍不得扔下。”梁景苦涩:“那些本来就是我们梁家的传家之宝。”
    夕阳早坠,点点余晕留恋天际,缩影成形。段正淳跟随妻子,经走廊入偏殿,室内对影而立。突然那刀白凤转身,缓缓回来,一把抓住老段的手,有几分愧疚说道:“淳哥,此事到此为止,好么?”段正淳不解:“夫人,你此事何指?”
    刀白凤道:“请不要装糊涂,我说的自然是誉儿之事。”一提起段誉,那皇爷便来气,说道:“凤凰儿,你想得太简单了,发生这样的事,要如何禁止?只怕咱们段氏的名声,早已遗臭。”刀白凤大叫:“名声?名声?你几时看重过?要臭,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该臭了,你一向为的只是你自己,从来没为别人想过。以前,你千般甜言,万般蜜语,醉把无知少女骗上床之后,提着裤带拍拍屁股就走人。如今儿子犯了事,你也是一样,只想尽快把关系撇清,完全不顾儿女的感受。”
    这席话娓娓道来,字字带恨,句句含怨,听入皇爷耳中,有如针揪。的确,要不是他年少风流,欠下诸多孽债,今天的一切亦不会发生,更不会累及子女,然而悔之已晚。他懊恼,事已至此,却当如何?难道当真要把段誉凌迟不可么?那之后呢,声誉便恢复?苦笑了一下,轻叹:“余之过,何苦累儿?”
    刀白凤哭泣:“你这个没良心的,如何后悔有甚么用,晚了。”段正淳痛苦,重重点头,哽咽道:“是啊,晚了,一切都晚了。今后叫我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间,还不如自我了断了吧!”想想可笑,他一生风流多情,自个是快活了,却累及儿女伤痛无数,如此活着,有甚么趣味。
    闭眼一念起段誉和王语嫣交欢的情景,就不寒而栗,这是他遭的孽。他一生情人无数,为他生儿育女的亦不知道有多少,只怕儿女们不知身份,乱伦之爱的也不知有多少。一想起往昔种种,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虎躯僵直,手脚颤抖,其实是心在滴血。
    一直自问:“我这样活着,是不是个错,因此老天爷才要惩罚于我?”转念又想,“不行,既已欠下,就要还,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又闭上眼睛,手戟指,丹田提气,一阳指点出,直击胸口自毁经脉。
    廊道迎风,曲折漫长,公子与梁雪十指紧扣,一块信步而来。哥儿突然驻足,问她:“你为何捉弄进弟,他根本不知道王语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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