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与宋家明顺便到车间看了一下，员工正在井然有序的工作，丝毫没有公司就要倒闭的慌乱。
    当然，这说明金华的老板，对财务的危机状况隐瞒的很好！
    “老大，你说他们老板会转让吗？”今天来的有些突然，宋家明心里没底，忍不住问道。
    “你看现在公司的情况，像是会垮掉的吗？”秦烈没正面回答，开口反问。
    “一点不像。”宋家明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
    “不垮掉，人家为什么要转让？”
    “这不是假象吗？”
    宋家明耸了耸肩膀，心想，刚才不跟你说过了吗？继续道：“实际上已经撑不住了，经营的利润严重入不敷出，几乎成了摆设。”
    一家公司主要靠经营来运转，当经营产生的利润远远不够所欠债务的利息时，可见外债的可怕程度。
    “不错，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象？还不是给债主看的？”
    秦烈明白，就算债主与银行到了这里，也会觉得公司一切正常，借款时才少了更多顾虑。
    他稍一停顿继续道：“说明老板做足了准备，甚至想好了退路，狠狠坑一笔之后，彻底扔掉这个烂摊子。”
    “既然这样，咱们还来干什么？”宋家明苦笑着问道。
    很明显，对方做好了准备，势必也就不会转让，换句话说，就算转让，也要跟他打算坑一笔的钱差不多才行。
    这样的人胃口很大，荣鑫这点钱未必会看在眼里！
    “我们来，是告诉他们，我们有收购的打算。”
    秦烈侧头看了他一眼，坏笑着继续道：“以免他着急转让时，找不到肯接手的买家。”
    “被他们坑过之后，咱们就算接手有什么用？”
    宋家明也是实话实说继续道：“当负债增加，我们的利润都抗不住利息时，这绝对是一笔赔本的买卖，未赌先输！”
    他的话可以用杠杆来形容，当利息突然加重打破平衡，利润会瞬间向那边倾斜，速度与数额会逞几何倍数增长。
    “那咱们可以阻止他坑钱。”
    秦烈明白他的意思，详细的解释道：“当一个公司不靠经营来补利息时，那靠什么？”
    “靠频繁的资金流动，来弥补利息的缺口。”宋家明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种常识他非常清楚，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拆东墙补西墙一样的道理。
    换句话说，便是跟民间欺诈融资一样，靠不断的收取集资款来弥补上一批债主的高利息。
    而根本没有真正的企业经营来补充集资款，最后崩溃时，后果可想而知！
    “回去后，去各个银行，找关系查一下他们的资金流动。”秦烈开口道。
    各大银行都已经实行联网，随便找个熟人关系，查个企业的贷款信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嗯，回头我就查一下，他们最近的贷款情况。”宋家明点了点头。
    他虽查出对方的贷款有两个多亿，却忽略了具体的日期与频繁程度，秦烈的提醒让他恍然大悟。
    “查查最近刚还款的最大一笔资金，我们就从这上边下手。”秦烈补充道。
    “我明白，老大。”宋家明知道，对方还款就是为了再贷款！
    “走吧，去见他们的老板。”秦烈说完后，两人一起向办公楼内走去。
    办公楼总共三层，一二层是销售业务，三楼为管理人员，财务及老总的办公室。
    “信不信，财务室肯定没人。”到了三楼，路过财务办公室时，秦烈坏笑着调侃道。
    “你怎么知道？”宋家明口中说着，不甘心的推了一下财务办公室门。
    门并没有上锁，四五张办公桌前，电脑都处于待机状态，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恐怕是他见过的最疏忽的财务。
    要知道，说财务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都毫不为过，最起码公司的账目与保险柜放在里边。
    “都在银行办贷款还款业务，哪有空在公司办公？”
    秦烈小声的调侃，继续道：“如果有部门来申请报销办公费用，老板也会以财务经理不再为由拒绝。”
    既然经营的利润已经不指望，老板势必也不会再支出很多钱，却又不想被人看出，只能以各种理由拒绝。
    财务经理不在，无法审核签字，还有比这更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就在这时，旁边的老总办公室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娇笑声，在安静的走廊内听的格外清晰。
    “老大，你猜这女人是不是秘书？”宋家明坏笑着问道。
    本来就都是年轻人，甚至他比秦烈都大几岁，关系更不必说，开开玩笑也算正常。
    “不是，肯定是财务，但不是财务经理。”秦烈沉思了一下回答。
    “为什么？”
    宋家明一脸的疑惑，继续道：“你不是说财务都出去了吗？”
    “总要留下一个收钱。”
    秦烈笑着小声继续道：“秘书要注意影响，肯定不敢笑的这么放荡，老板能捞钱，肯定财务中有他的心腹或者小蜜进行配合。”
    公司可以不往外支钱，但总要留下一个人收款，否则不就亏了吗？
    老板与秘书，本来就是让人遐想的关系，就算有一腿，也会遮遮掩掩的避嫌，哪有这么明目张胆调笑的道理？
    再就是，财务能把公司快要垮掉的信息掩盖的这么好，肯定有人监督，否则早就流言四起。
    “那为什么不是财务经理？”宋家明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一旦出了事情，无论银行还是债主，肯定会找财务经理调查账目，老板会这么傻吗？”
    秦烈耐心的解释道：“所以财务经理只是个傀儡摆设，真正的幕后操作者，就是里边的这个。”
    “老大，我真服了。”宋家明伸出大拇指，一脸的敬佩道。
    本来他以为秦烈只是能打，加上性格直爽，更主要是楚莹莹对他死心塌地，才让他及其他的远诺精英人才感觉值得投靠。
    可到了金华后，分析起这里的现状，虽带有玩笑调侃的成分，却头头是道，也戳中了问题的本质，让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