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绝杀_193
文玉抱臂,摇着手指笑道:“别把我和秦素秋放在一块比,我可比他强多了,对了,你这迦罗心法练的可以啊,怎么也不教我们两招。”
“武功靠悟性,毒术你行,内功心法,你还差了点。”慕容棠起身,端起他的汤药喝。
文玉唉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家清儿带着他的小情人走了,听教里的人说,是去了京都。”
“我知道了,既然他去了,就让他出去历练一番,未尝不是好事。”慕容棠平静的说道:“待我的内力恢复过来,我也要离开巫教一阵子了。”
“那正好,我也要去办那件我许下的承诺。”文玉长老忧心忡忡,“我养过许多玩意,就是没养过孩子,你说我这去烟雨山庄要人,是不是去的不合时宜,卓雅那儿子在那边待的挺好,我这去也不像样子。”
“烟雨山庄,是非之地,既然已经决定带他回离开,你就去吧,青玉堂这些日子,我替你看好。”慕容棠道。
“唉,你忘了,你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出现在我青玉堂,要是被人看去,你岂不是白死。”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在烟雨山庄可不比巫教,你要保重,莫要贪欲。”慕容棠笑道。
文玉冷哼一声,“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你说你假死图的是什么?好好的巫教教主不做,还把位子让给白眼狼,唉,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之前,你还让我和你演那出生离死别的戏,我看尧清那发狂的劲,还真怕他随你一起去了。”
慕容棠轻咳一声,轻笑着,略有些无奈。
“清儿不会鲁莽,就算他有这份心,九连屠阵下,他要救谢君诺,必定要拼死一搏。”
文玉长老闻言微微一笑,“你真的太狡猾了,把他算的分毫不差。原来你这么多年,都在计划着这件事,难怪你要找谢君诺做他的鼎炉,是个狠辣的主。”
慕容棠看着屋外绿水青山,问道:“文玉,你说这大好河山,哪里最好?”
“哪里最好……”文玉长老摸摸头发,“无忧谷算一个,雾踪岛也能算一个,唉,这天底下好看的地方多的去了,我觉得就是无名湖最好看了。”
慕容棠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世间是故乡的景最难忘。”
文玉一听就不对劲了,他连忙盯着慕容棠,指着他叫到:“你你你……肯定有阴谋,你不会是要回玄冥教吧。”
慕容棠轻笑着问文玉,“你觉得玄冥教振作起来,要多少年?”
“啊?那个破地方,现在连个能上天极峰打擂台的高手都没有,还谈振作?巫教高手如云,你都花了十年时间振作巫教,我看给它二十年,看它能不能翻身。”
“五年,或者只需要三年,我就可以让玄冥教问鼎武林,再创盛世。”慕容棠道。
文玉一听就不得了了,他嚷嚷着,“你这是要翻天了,你是闲武林不够热闹,一个魔教崛起了还不够,你还要去扶持另外一个魔教,你是闲着没事做,我觉得你不如开个大武馆,多收收门徒练武。”
“你不懂,玄冥教如今的处境艰难,若是我师兄在,赢冲、唐门算什么,我出自玄冥教,那里就是我的故乡,古人都说魂归故里,既然功成名就,没道理不造福玄冥教,我无法看玄冥教被人欺凌。”慕容棠道:“靳秋意年少,不懂时局,再任由玄冥教消沉下去,这个门派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你这是打算甩掉巫教了?”
“巫教有你,有钟英、江柳,还有清儿坐镇,至少二十年内,无人可以动摇,至于以后,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慕容棠一身白衣,潇洒飘逸,他负手笑道:“好像有很多年不曾如此与人畅谈,文玉,你那青玉堂有什么毒物,可以让我好好观赏。”
他这就是要在临走前打劫他一顿吗,文玉直摇头,罢手道:“没有,想都别想。”
“好歹我也是老教主了,别这么吝啬。”
“你玉树临风,老什么老,我看你是倚老卖老惯了。”文玉嫌弃道:“你明明比我小不了多少,怎么练成了迦罗心法,看起来,反而是比我小了好多。”
慕容棠闻言摇头,笑道:“岁月不饶人,人不老,心却已老。”
“任凭你的心再老,也比许多人强,这么多年,我真没佩服过谁,可我真的……”说到这里文玉指着慕容棠,坚定的说道:“我佩服你,这巫教的迦罗心法,极乐宫的斩天诀,试剑山庄的天地剑阵,你都玩大了,这江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沉迷武学的武痴。”
慕容棠眼看汤药也冷了,他端起碗笑道:“我去热热。”走了一半,他回头,笑道:“你说天下间有没有武功可能超越前人,比如打败天地剑法。”
这想法倒是奇特,文玉略有兴趣的说道:“这天地剑法就是无人能敌,还要怎么个练法,你倒是个怪人。”
慕容棠轻笑道:“事在人为,好了,我不打搅你收拾行礼,烟雨山庄之行保重,孩子接回来如果我没走,我就传他一套武功。”
文玉长老一听,连忙追着慕容棠道:“你说的!好,我马上去烟雨山庄接小鬼,回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教他,那孩子叫墨云,可调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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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骑马疾驰在官道上,尧清紧跟在其后。
尧清道:“君诺,你先冷静下来,这样赶路也不是办法!”
谢君诺忍受着痛楚,策马扬鞭,他不回答尧清的话,更是令尧清心急。
只见前方有座小镇,尧清骑马狂奔到谢君诺之前将他拦截,谢君诺惊见尧清挡道,怕伤了他连忙勒马。
尧清下马走到谢君诺面前,快速道:“你这样往边关赶路,也许你爹已经发丧回京都了呢。”
谢君诺闻言双目赤红,却是经不住这一刻的松懈,悲痛攻心,险些坠马。
尧清连忙跃去将他抱住,谢君诺茫然的看着远处的晨曦,闭上眼先是哽咽,后是哭出了声音。
“禀报世子,边关急报,我军与罗刹不日前开战,罗刹大军突袭平江王军营,致王爷中箭身亡,还望世子能速速回京!”
当谢君诺在马车内听到这八百里急报时,当时就飞出马车夺马狂奔,尧清哪里顾的上多问那报信的小兵,立刻就追着谢君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到这里才勉强追上谢君诺,这还是谢君诺那匹马不争气给拖累的,要是给他一批好马,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跑的有多远。
尧清听不得谢君诺哭的伤心欲绝,连忙把他拥入怀里,劝道:“你先冷静下来,君诺。”
谢君诺放肆的哭着,尧清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稍稍好些,谢君诺道:“尧清,我愧对爹娘,我爹收到我那份绝命书时本就悲痛欲绝,我却执意不肯回平江,我没能与他一起报效家国,落得今日却是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尧清,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脸再见我娘了。”
尧清心中也是为他痛楚,他知道谢君诺为他已经付出太多,他本该是权势滔天的京都重将,上沙场御庙堂,可他为了尧清,不惜在钰鎏府浪费五载年华,如今边关战火烽烟,平江王不幸身故,谢君诺却是未能见到他爹最后一面,尧清怎能不理解谢君诺心中的痛苦。
“君诺,别哭。”尧清道:“你这样赶路你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我怕你将来落下病根,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到镇上去歇息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谢君诺抬头看尧清,尧清帮他擦了擦眼泪,谢君诺极力的忍耐着痛楚,挣扎了半响,朝他点了点头。
尧清看谢君诺睡着了后,起身走到桌边,他揉揉眉心,倒了一杯水解渴。
谢君诺睡着的样子很是憔悴,尧清坐到床边提他把脉,斩天决的自愈能力的确超出常人,谢君诺的伤势较之先前好了许多,只是他心中积郁太深,病不在伤势,而在心。
边关战事爆发,尧清知道这和梵钰逃不了干系,一想起梵钰,尧清便是心绪难平,看来罗刹的皇位八九不离十落到了梵钰手上,将来两国间的战事已是不可估量,这天下恐怕真的要大乱了。
再思量君诺的处境,尧清心想,这一回京都,君诺恐怕就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平江王已逝,这趟京都之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趟了。
尧清喝着茶,心里却是盘算着更多的事,而床上的谢君诺噩梦缠身,迷迷糊糊间他见平江王腾云驾雾而来,却不发一言而去,身后千军万马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