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跑着去追那只被他命名为玉三郎的猫，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紧接着就是瓷器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这声音在地道嗡嗡声中显得不怎么清脆，但是克罗蒂亚带着几分震惊的“阿道夫”三个近乎呵责的声音让阿道夫心里一紧。
    什么叫碰瓷？
    阿道夫总算知道阿尔伯特口中的碰瓷是什么个情况了。
    看着地上的瓷片和声称要切腹的国常路大觉，阿道夫整个人都方了。
    “等等，你……”阿道夫觉得自己平时舌灿莲花的技能都丢失了，看着国常路大觉，舌头都僵硬了。
    “这是将军赏给我的瓷瓶……”国常路大觉一脸震惊，然后挂上了悲伤，“它碎了，在我们那边，我也只能切腹自尽了。”
    从柏林赶回来的克罗蒂亚也是一脸悲痛，看着阿道夫的眼睛里带上了谴责。
    夏沐歌：“……”他赌五毛，阿道夫被耍了。虽然国常路大觉看着正直严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一点变通。
    阿道夫蠢死了。
    果不其然，克罗蒂亚先忍不住笑了。阿道夫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中尉，你竟然在骗我！”
    什么将军赏赐的瓷器，鬼知道那是哪里来的便宜货，这两个人估计早就在这边等着他了。
    国常路大觉把一朵花拿出来递给阿道夫：“这可是我们友谊的证明。”
    阿道夫愣在原地，国常路大觉早就看出来了他虽然看上去对所有人都很亲近，但是实际上，谁也没有走进他的心中。不过中尉的这个恶作剧他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呢：“哈哈，中尉，你太有意思了。”
    夏沐歌从阿道夫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进入了阿飘状态，单手撑着下巴。这就进入了友谊状态？看上去挺突兀的嘛。
    国常路大觉感觉四周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哆嗦：“你们觉得有没有点凉。”
    阿道夫和克罗蒂亚同时摇头：“这里并没有出风口。”
    克罗蒂亚扭头看看了看一旁的温度计：“温度没有什么变化，你的感觉错了。”
    一个科学家的心理学特征是外向逻辑性，所以感觉对他们来说只能是辅助，真正让他们下结论的是数据。
    克罗蒂亚和阿道夫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不是像夏沐歌那样数据为辅，直觉为主的研究方式。他做实验都是逆推结果的。
    他的研究都是开挂的。
    所谓逆推结果更难对于夏沐歌压根不存在，他的直觉是白用的吗？而且他的大方向绝对是不会出错的。
    夏沐歌研究着国常路大觉，这个人虽然说是阴阳师，但是似乎很弱啊，对于灵魂只有淡淡的感觉，因为夏沐歌属于堕落神灵，所以国常路大觉才会觉得发冷。
    这个世界的阴阳师就这种水平吗？不，好像阴阳师一直就不怎么强。
    石盘这种他都看不上的力量都比国常路大觉强。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三个人愉快的合作，石盘研究的进程一下子加快了。国常路大觉运用五行的理论成功将石盘激活，一年半的时间，石盘的研究进展几乎就要涉及到人了。
    但是他们现在主要研究的还是小白鼠，对于人类，阿道夫和克罗蒂亚至今不敢下手。
    科学家都是拥有影响世界的力量，但是不为人类贡献反而去毁坏这和平的科学家是极度危险而且不负责任的。
    谁知道科学家都能研究出什么。
    他们也知道，夏沐歌从来没有类似的底线，或者说，这人就是个没有底线的货。
    他们一直觉得科学家都需要用道德束缚住他们自己，不然他们能够疯狂到他们自己都恐惧的地步。像弗里兹·哈伯这个合成氮的发明者，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发明芥子气等毒气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当然，因为同样的原因，克罗蒂亚和阿道夫一直压着实验结果的上交。如果政府真的得到了这份资料，他们会干什么？制造超级军队，产生更多的战争受害者。
    他们说着研究石盘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是科学永远都是双刃剑。哈伯的合成氮可以给人类带来充足的粮食，也能化身为毒气，收割人类的生命。
    他们会公布结果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这一切，之所以他们能够做到，还是因为夏沐歌的默许。夏沐歌和阿道夫使用一个身体，而且他的高智商也让他能够对他们的实验进程了如指掌。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夏沐歌的指引，他们的实验进程不会那么快，但是没有夏沐歌，他们的沦为早就被勒令上交了。
    夏沐歌才是阿道夫和克罗蒂亚最粗的大腿。
    “所以说，阿尔伯特，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克罗蒂亚看着正在翻看他们研究结果的夏沐歌。忽然想到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这句话。
    上层给了他们多少压力他们都是有感觉的，随着战争局势的紧张化，本来是在这个研究所里研究的科学家不少都被调了出去去研究各式武器。这个基地的总经费一次又一次的被压缩，甚至有了“如果没有结果就停止资助”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夏沐歌扛着，阿道夫和她的实验只能陷入了僵局。
    克罗蒂亚觉得很抱歉，她感觉好像她和阿道夫就是给阿尔伯特拖后腿的，从来没有帮上阿尔伯特什么忙，反而整天添乱。如果没有他们两个，阿尔伯特也许会有更好的未来。
    “我高兴就好。”对于夏沐歌来说，所谓的“上层”压力对于他压根不存在。怼那些人就跟玩的一样，如果他不是做大哥做累了，早就来一次谋朝篡位了。
    “你……好吧，真的是你的风格。”克罗蒂亚苦笑了一声，“阿尔伯特，你从来没想过你的未来吗？”
    “没有。”他的未来？在这个没劲的世界提什么未来？
    “我是说，战争结束以后……”克罗蒂亚斟酌着词语问道。
    夏沐歌把资料放下，看向克罗蒂亚：“也许会上国际军事法庭吧，毕竟我也指挥了几场战争和制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说起来我还没有上过法庭进过监狱呢，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他之前没指挥过现代化战争，过来体会一下的。
    “你就对国家这么没有信心吗？”克罗蒂亚对于这个答案无话可说，“你的表现一直就是希望胜利。”
    “呵呵。”夏沐歌抽抽嘴角，“天真。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他是挺好胜的，但是这是在懒病没有犯以及对方没有踩在她的底线上为前提。
    克罗蒂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怀疑这不是一道送分题。她觉得，阿尔伯特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不，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在那场爆炸之前，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或许除了吃的，面无表情，总是喜欢坐在阳台上发呆。和他双胞胎的阿道夫总是咋咋呼呼的，到处乱蹦，而阿尔伯特就一脸“愚蠢的人类”的表情看着他，偶尔兴致来了便给阿道夫下绊子。
    夏沐歌有点不耐烦了，白夜给他买的甜点还在柜子里放着呢，他还指望着等着克罗蒂亚走了以后，他自己美美地享受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