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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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衣嘿嘿一笑,“你在夸你阿妹驯夫有道?”
    话音刚落,谢景泽已经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你仗着柴二让你就作吧,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景衣揉了揉头,“没事,撞树上了。且不说这个,小花怎么样了?大伯呢,大伯娘呢,身体可还好。一晃三年了,我成亲的时候,你们也不来,可真是伤心死了。”
    谢一田刚坐下,又起来拱了拱手,“谢三娘子,我错了,你可别埋怨了。打小的时候,你便一直这样叨叨叨的,同你一道打鱼摸虾,全被你吓跑了。”
    谢景衣吐了吐舌头,开心的坐了下来。
    他们还是很亲密的,年幼的时候,经常一块儿玩耍。比起长大后的情谊,幼年之时的回忆,总会自动润色,让人觉得无比的幸福。
    “小花好着呢,去岁生了个胖小子,婆家高兴得不得了。我阿爹还好,身子康健得很,阿娘前年的时候,下山不小心摔了,养了一百日,方才养好。如今啊,也不想着干活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一山先头得了个闺女,我出来的时候,弟妹又有孕了。一水还没有成亲,也很好。我这番进京来,是来考春试的。我学问不精,今年也就是勉强一试,想熟门熟路了,下科心中就有了准了。”
    不光是谢景衣,就连谢景泽都惊讶了起来,“你来考春试,怎么不来家中住,我也好提前带着你,多去见见老师。在京城里混个名头出来,于科举有益处。”
    谢一田憨厚的笑了笑,“我怕考不中,到时候给二叔闹了笑话。现在来,也不算迟。一道来的,乡里乡亲的人不少。我若是来了,他们也都要跟着来,会给二叔添麻烦。”
    谢景泽捶了谢一田一拳,“你这个人,真是的。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
    谢一田笑了笑,突然摸了摸脑勺,“对了,翟清宴还托我带了礼物,还有一封信。”
    第502章 我们有孩子
    谢一田说着,转身捡起了搁在地上的包袱,递给了谢景衣,“我来之前,便同他说春闱之间先不见你们。他说不急,就是叙叙家常,便耽搁到这时候了。”
    谢景衣笑着接着,却并未打开。
    这时候翟氏已经端着一碟酥鱼进了花厅,“清宴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说亲了没有。这路途遥远的,也没个音信。”
    “叔母,清宴方才出海回来呢,我来的时候,倒是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他说这次赚了大的,怕不是要在家歇上两年,当是要说亲了罢。”
    翟氏一听,高兴得不得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说着,瞪了谢景衣一眼,这一瞪,慌了神,“你这头是怎么回事?”
    谢景衣一万个后悔,自己个当时怎么没有躲过去,这不每个人见了都要问上一次,口水都要解释干了。
    “娘,我走路没有看路,撞树了。”
    翟氏一听,瞪了谢景衣一眼,“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叫人笑话。”
    嘴上骂骂咧咧得,却飞快的走到了谢景衣跟前,检查了下那布条儿,又骂道,“你怎么也不叫李郎中看看,若是额头上留了疤可如何是好?这布歪歪扭扭的,可上了药?”
    说着转身就要去拿药,谢景衣心中暖烘烘的,一把拽住了翟氏的手,“阿娘,没事的,就针眼大的小孔儿,也就是柴二大惊小怪的,非撕了中衣给我缠着。”
    “我瞅着他是觉着衣衫怎么都穿不烂,故意撕了好让我给他做新的呢。阿娘你还记得吧,我小时候,有一条桃花粉的裙子……我长得慢,那裙子过了好几年,一不褪色,二不变短的……”
    “最后我实在不想穿了,有一回瞧见二姐姐摔了一跤,皮都没有破,我也二话不说撕了给她缠上了!”
    翟氏显然不知晓这事儿,一听,无语的抬起了手掌,就要拍谢景衣,可见她额头,到底没有忍心拍下去,“你这混孩子,从小到大不学好。阿娘一碗水端得平平的,一年四季,季季给你做新衣。你偏生不爱粉的,压箱底里一年穿不了一回,能褪哪门子色去?”
    谢景泽同谢一田,闻言都笑了起来。
    任由孩子怎么说没事,做母亲的都不会放心的。翟氏还是去拿了药,又重新拿了她自己个准备的干净布条儿,替谢景衣上了药,又包裹好了,方才放心。
    翟氏的晚食准备得特别的丰盛,多半都是她拿手的杭州菜。谢景衣吃完还欲多同谢一田说说话儿,便被翟氏赶了回去,说是受伤了就该休息,来日方长,谢一田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就离开,明日再来说话不迟。
    谢景衣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归了家。
    屋子里静悄悄的,谢景衣进门不见青乐扑来,好奇的问道,“又到哪里野去了?”
    忍冬接过包袱,小声说道,“今儿个赵掌柜的来了,青乐见他也有狗,非跟着去玩儿。玩了一日,擦黑方才送回来。对了,赵掌柜的,还给娘子送了封信。”
    谢景衣有些惊讶,她昨日才见赵掌柜的,今日怎么就送信了。
    “你去给我准备水,我今儿个掉水里了,浑身难受得很,想要沐浴更衣一番。放些香包,沾了某人身上的味儿,一股子腐朽气,令人作呕。”
    忍冬点了点头,将信递给了谢景衣,自下去准备不提。
    那边柴祐琛给谢景衣倒了一杯热水,指了指一旁的包裹,“翟清宴送了你什么?”
    谢景衣抬起头来,揶揄地笑了出声,“说不定送的聘礼,柴二你今儿个喝的莫不是鱼汤,是陈醋?”
    她说着,坦荡荡的扯开了包袱,这包袱里头放着一个粉色的锦盒,锦盒上头放着一封信。
    谢景衣把信拿来,同赵掌柜那封搁在了一起,打开锦盒一看,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锦盒分了四个格子,头一个里头搁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番邦玉石,各种色儿都有,看上去亮晶晶的十分华丽,应该是给她自己个去镶嵌首饰用的。
    这第二格,是打好的一套头面首饰,颇有异域风情,谢景衣觉得自己个若是戴着这个出去,可能全东京城里卖胡饼子的人,见着她了,都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第三格是两套小孩儿的项圈,手圈脚圈的。
    这第四格,里头放着的是点心,也不知道谢一田是不是把这包袱搁在了火盆子附近,糖已经化了,黏糊糊的,边缘一些地方,还长了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柴祐琛瞥了一眼,拿起了那个小孩的项圈,摇了起来,那小铃铛,叮叮作响。
    谢景衣撕开了信,一瞧便乐了,“这玉石,叫我给阿娘同阿姐们分了;头面首饰是补给我的添妆;那第三格项圈,叫我给一套大兄,另外一套咱们自己个留着。”
    “我们又没有孩子,我瞅着着项圈也就青乐能戴了。这四格,哈哈哈,是送给你的。翟清宴说了,若是你敢待我不好,他这个做哥哥的,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走霉运。”
    “难怪说不用着急了,着急了这一格还长不起霉来呢!”
    柴祐琛无语的鼓起了脸,这可不是成熟又稳重的郎君做得出来的事情,翟清宴,哼,幼稚!
    翟清宴的信并不长,三两下的便看完了。谢景衣将信塞回信封里,看了看柴祐琛手中的项圈,“我们青乐明儿个戴了,又要傻乐了。这下好了,人说青厥是驴中贵族,我们青乐,那也是狗中贵族了。”
    柴祐琛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谢景衣的小腹,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有孩子了。”
    谢景衣一愣,随即笑道,“是是是,知晓青乐同青厥都是你的孩子。”
    柴祐琛摇了摇头,“不是青乐青厥。”
    谢景衣有些无语,“这回你又要养什么儿?猫,鸟,貂,虎?”
    柴祐琛摇了摇头,“不是,是真的孩子。”
    不等谢景衣发怒,他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两个可能有孩子了。你最近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你圆润了好些。”
    第503章 第二封信
    谢景衣明显愣了一下,快速的低下了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竟是不知何时,生出了双层来。
    谢景衣想着,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柴祐琛,“你以为是撒小菜籽儿么?你方才同官家说,天塌下来叫他自己个顶着,你要同我生娃儿。这娃儿就立马能长出来了?”
    “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别说一夜七十次了,就是七千次,那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呀!再说了,我每次都有吃李杏给的药。你知道的,她乃是妇科圣手,比起接生,更擅长让人不生!”
    柴祐琛顿了顿,“有一回没有吃。官家之前时常抱怨,说女子有孕,那肚子就变成了无底洞,他同你阿姐一道儿用饭,还没有吃饱,便吃光了了。”
    谢景衣笑了出声,“那是我阿姐贪吃,以前她在家的时候,阿娘做的菜,餐餐一扫而空。她出了门子,一整天都吃不完。”
    “会变胖。”
    谢景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太多当然会胖。哪里有一次即中的,又不是射箭。”
    “晚上我摸你的肚子,肚子会动。官家说,还会踢人。”
    谢景衣笑出了声,“那是吃多了胀气。便是那次我怀上了,你家娃儿又不是哪吒,飞快的长,生出来就能跑能跳的。想啥呢你!”
    柴祐琛摇了摇头,“葵水没有来。”
    谢景衣一愣,皱了皱眉头,掐指算了算,顿时结巴了,“这倒是……黑羽卫事务繁忙,偶有推迟,也是有的,不足为据。”
    谢景衣说完,同柴祐琛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双双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肯定不会有孕的。孩子什么的,烦死人了。小时候嗷嗷哭,话都说不明白;长大一点儿,该启蒙了,指不定蠢钝如猪,气得人七窍生烟;再长大了些,像是孙悟空出了五指山,上山下海的折腾,处处指着咱们给擦屁股。”
    “好不容易给整得成家立业了,又生出一堆崽子来,觊觎我的万贯家财!”
    谢景衣说着,却是笑不出来。
    柴祐琛一口气喝干净了桌上的茶,“你不是嬷嬷么?在宫中见过那么多女子有孕,还会把滑脉。是否有孕,你不知晓?”
    “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可能事事……”谢景衣说着,声音弱了几分。
    柴祐琛不提,她压根儿没有往这上头想。毕竟为时尚早,害死他们的幕后黑手,还未探头,不是想子孙后代的时候。
    她次次都吃了李杏给准备的药,唯独有一次,来不及拿瓶子……可就那么一次,心中存了侥幸。此时一联想上,顿时越来越觉得是有了。
    正如柴祐琛说的,她以前可是嬷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多少宫妃有孕,又亲眼见证了好几个孩子的诞生。她如何不知。
    她想着,把心一横,给自己号起脉来。
    虽然说医者不自医,但她并不是医者,只是一个会把滑脉的嬷嬷罢了。
    柴祐琛盯着谢景衣看了又看,见她一脸把了三次脉,方才问道,“怎么样?”
    谢景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了……”
    柴祐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谢景衣的肚子,只是此刻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直到谢景衣沐浴更衣,两人躺在了床榻上,谢景衣方才后怕起来。
    她可是没少折腾,今日还跳了河,被砸了头,若是翟氏晓得了,那还不要絮絮叨叨的念上一个月。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日要不还是找李杏再把过吧。”
    柴祐琛嗯了一声。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月光透过窗棱,照耀进来,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雪白的霜。
    柴祐琛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径直的走到香炉前,灭了香炉里的香。
    “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柴祐琛跳上了榻,躺平了下来,“有孕了,不要熏香。”
    谢景衣被他这么一闹,突然紧张了起来,“生孩子,特别特别疼,你不知道,宫里头光是生孩子死的,就有……”
    她说着,伸出手指头来,一个个的数了起来。
    才数了两个,便被柴祐琛抓住了手,“我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谢嬷嬷你不会死的。再说了,故意让碗砸的人,不怕疼。”
    “啊呸,没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的,敢情不用你生呢?老天爷也太不公道了,凭什么小娘子就要怀胎十月,疼得要命的。小郎君就只要上下嘴皮子动一动,说几句甜言蜜语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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