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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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衣拱了拱手,一个翻身,上了马。
    心中庆幸万分,还好今日上马,马没有闹腾,她的姿势异常的帅气。
    关慧知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谢景衣便往里头冲,待走了好一会儿,方才慢了下来。
    “暴雪天,树倒了不是很正常么?说不定就因为这个,李杏方才没有回城,青萍镇也不一定有事。”
    谢景衣摇了摇头,“不同寻常,如果是树倒了封了路,根本就不需要人在这里守着,马车前行过不去了,自然会折返。青萍镇屁大一个地方,若不是紧挨京都,能有几个兵丁?”
    “这么大的风雪,人在外头站一会儿,都快变成雪人了……这种情况下,你不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青萍镇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关慧知随意的听着,扯了扯里头的衣服,破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这丧服硬邦邦的,穿得我难受得要命,所以你还能算到这里会有人拦路不成?不然干嘛要穿这破玩意。”
    谢景衣痛心疾首的看向了关慧知,“贪花好色的下场!封什么寿高郡主,应该给你封个增智郡主!伤仲永可真是千古绝篇,字字珠玑……看看你,以前还吹嘘自己个三岁识文断字,五岁吟诗作赋,现在……唉……你也就能嫁给呜呜虎,才不会被骗了。”
    关慧知一梗,哈出了一口热气,“别跟我提那小子,嫉妒会让我变得丑陋。”
    谢景衣摇了摇头,“丑陋不丑陋我不知道,懒惰会让你变傻我是知道!脑袋多转几个弯儿,咱们出去打人闷棍,为何要穿夜行衣?那是借黑暗隐藏自己。”
    “如今到处是雪,穿夜行衣,那不是雪地上铺碳,扎眼么?这孝服一穿,咱趴雪地里,那就是米里掉蛆……”
    关慧知一抓脑袋,一把雪朝着谢景衣扔过去,“打住!”
    谢景衣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至于为何穿孝服,不穿白色的锦衣,那还用说?在鬼街不穿孝服,难不成还穿寿衣?
    两人越往前行,越是觉得不对劲起来,谢景衣说得没有错,这一路上别说树了,就是大石头也没有一块儿。越靠近青萍镇,便越能够闻到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
    谢景衣擦了擦眼睫毛上的雪,做了个一个停止前行的手势,“你看到前面的烟了么?大雪天的,青萍镇在烧什么?镇口也设了卡哨。咱们找个地方放马,然后悄悄的过去。”
    关慧知点了点头,两人将马寻了个背着风雪处的小山坳拴好了,顺着结冰的河绕过了那卡哨。
    “你站好了,我带你跳上去,冬天河里水浅,河床太高,地又滑,一般人上不去,他们这里不会有防守的。你不也说了,青萍镇兵力不足,就那么三瓜两枣的,拦不住咱们。”
    谢景衣点了点头,关慧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脚轻轻点地,飞奔上了岸。
    谢景衣不是头一遭来了,领着关慧知七弯八拐的,便到了主街的边缘,这一看,心中越发的沉重。
    关慧知扯了扯谢景衣的丧服,沉着脸说道,“还以为咱们像个怪物,如今看来,咱们倒比镇子上的人,更像镇子上的人。”
    那大街小巷,隔不多远,便有一家子人围成一团在哭。
    镇子上唯一的医馆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一眼望不到尽头。
    “李杏应该就在那里”,关慧知低声说道,“咱们现在去哪里?”
    谢景衣眉头紧了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跟我来。”
    她说着,紧了紧蓑衣,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轻轻的扣响了门,“李婶子,李婶子。”
    门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谢三。”
    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人探出头来,四下里看了看,伸手一抓,把谢景衣扯了进去,关慧知见状,赶忙也抢在门关上之前,挤了进去。
    “谢三娘子怎么来了?还穿着一身孝,出了何事?”李金香看着去了蓑衣的谢景衣,惊呼出声。
    ……
    那守着路障的两个兵丁,拿着酒瓶碰了碰,猛的喝了一口。
    稍微年轻些的那个,忍不住问道,“那两个小娘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青萍镇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放行的那个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有本事的,把这天捅个窟窿,岂不是积了德?若是没本事的,那也就是命了。咱们不过是听令行事的小卒子,便是掉脑袋,那也是上头的先掉。”
    第430章 催命粮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给谢三娘子倒点热水喝。”
    李金香听了婆母的话,忙拿杯子倒了两杯热水来,“家中没有茶叶,只要一些清水,三娘子和这位小娘子,莫要嫌弃。”
    谢景衣拿着茶,暖了暖手,“这青萍镇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些人都……这些都是流民?”
    李金香眼睛一红,叹了口气,“造孽啊!咱们这边下半个月的雪,但旁的地方,下得更久,不少人家,要不就是塌房子了,要不就是没有吃食了,不得已做了流民,想着来京城了有救济。”
    “朝廷在咱们青萍镇建了便民署,流民们有了片瓦遮头,后来又开始施粥。本是一件积德的大好事。镇子上的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也拿了自家不用的棉衣棉被,给送出去。”
    “本是很好,可来的人越来越多,之前运的粮食都吃光了。两日之前,镇上来了一批新粮,流民都去排队领粥。可不想,那哪里是什么救命粮啊,那是催命粮。”
    关慧知闻言惊呼出声,“粮里有毒?”
    李金香摇了摇头,“是不是毒,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知晓。反正就是好些人吃了开始腹疼,镇上就一个医馆,根本救治不过来,那排在前头先领的那些,喝得多的,死了好几个。”
    “镇上的郎中叫白石,白郎中吓坏了,叫了小徒弟快马加鞭的去京城请了两个郎中来。”
    “那两个郎中倒是有几分本事,救了好些人,可是几乎所有流民都喝了粥,哪里救得过来啊!药材也不够。有马车的,想要往京城里送,可是……”
    李金香说道这里,顿了顿有些迟疑起来。
    谢景衣此刻已经是出离愤怒,“宋骞不让你们出镇,想要摆平这事?”
    李金香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你知道朝廷派来赈灾的大官人叫宋骞?”
    谢景衣点了点头,“宋骞做了什么?”
    李金香叹了口气,“宋大人给死了的都发了银钱,派了马车往南去找郎中还有药材了。拿了钱的,不能再提这个事儿。没死的也有钱,只是没有那么些。”
    “大部分都拿了钱准备下葬,也有少部分的,梗着脖子闹着呢!当然,还有想要更多银钱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雪灾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便是没事了,他们回家,也要花不少银钱。”
    “这两天啊,我们真是啥人都见过了。隔壁的那个张桂花你还记得不?好不要脸,她不是流民,本不能领粥,却懒得做朝食,也混在流民里头领了,全家老小都喝了。”
    “结果她公公喝太多了,人没了。现在就是她带着一群人,打滚撒泼的闹呢!”
    李金香的婆婆咳了咳,“金香,莫要说人是非。”
    李金香忙捂住了嘴,“婆母教训得是。”
    谢景衣将茶盏一搁,“多谢李婶子了,我今日来过之事,你切莫对别人说。宋骞闯下弥天大祸,竟然敢拿银子买命。我们来此,便是为了这事儿。你莫要提我,免得波及到你。”
    李金香忙点了点头,“我省得,我省得。你们要走是不是,我先去看看,门口有没有人。”
    雪依旧没有停。
    “谢三,咱们去哪里?宋骞可是高敛英的表哥,他父亲同你爹都属王公门下。咱们去抓了宋骞,捅破了青萍镇的事情,那你就要同他们撕破脸了。”
    谢景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说说,我想去哪里?”
    关慧知伸出手来,抖了抖,激动的说道,“看到没,看到没?我闲得蛋疼,我五哥去了边关,都没有人跟我打架了,我的手都快要把自己个埋葬了!”
    “看它多激动,我可控制不住它,立马去打人!”
    谢景衣觉得自己今儿个的白眼那是翻不完了,你的戏咋这么多呢?还演上了。
    “直接把宋骞抓了,啥玩意啊!一根小葱还当自己个是个象鼻子呢,封了青萍镇,也不看自己个有没有那么大的手!”
    “别说王公门生了,就是今儿个犯事的是王公,咱们也照揍不误,走!”
    关慧知顿时激动了,“忘记问宋骞在哪了!”
    谢景衣无语的摆了摆手,“跟上,张桂花在哪里闹事,宋骞就在哪。”
    关慧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顿时睁圆了眼睛,“那个大娘不怕冷么?怎么还在雪地里打滚?我觉得她再滚几下,能变成一个雪球!”
    谢景衣看着也是瞠目结舌的。张桂花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使不完的劲儿。
    张桂花在地上滚着,一群人跟在她的身后站着,嚷嚷着。大红的朱门紧闭,半天都没有响动,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正费着劲解释着什么。
    谢景衣领着关慧知径直的走了过去,拐了个弯儿进了小巷子。
    “这里。”
    关慧知丝毫没有问,一把揽住谢景衣的腰,翻过了院墙。
    这里恰好是一处假山,冰天雪地的,一个人都没有,关慧知有些惊讶,“你这个人,怎么像是来过一般?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蹲着一群打牌的仆妇?”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当然不知道呀!左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没有人,那正好,二是有人,那也没有关系,直接把她们打晕。”
    “五五分。我若是犹疑,也是五五分。还不如装得了若指掌,依旧五五分,还显得高深莫测!唉,这年头,像我谢三这般聪慧的人,可不多了。”
    关慧知跟在她身后,鄙视的竖起了手指头。
    啊呸,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无时无刻不想着装大神!
    大陈的宅院,结构都差不离,谢景衣同关慧知在翻墙找人这方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一会儿功夫,便摸到了宋骞的院子边。
    关慧知一把揽住了谢景衣的腰,两人便上了房顶。
    宋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院子里堆满了大箱子。
    那箱子敞开着,里头放着的全是满满当当的银子。
    他拿起一个看了看。
    又拿起另外一个咬了咬。
    最后放进箱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怎么办啊!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全都要没了啊!那些人何德何能,宛若草芥,竟然也要分我的家产啊!我的银子啊!”
    第431章 陷阱
    外头那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在眼前的宋骞眼中,连草芥都不如,甚至一条命都不值一个大字儿!
    关慧知握了握拳头,“不是说,新党的人,都是为了百姓做实事,为了国富民强,是要逼出我大陈体内的毒么?宋骞他,不是新党么?”
    谢景衣叹了口气,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关慧知的拳头上。
    “只要同权势相关,哪里有什么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新党有多少人?个个都是好人,那王公拜相委屈了,应该成佛!旧党有多少人?个个都是坏人,那群老鬼说是腐朽余毒委屈了,当属修罗。”
    “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好即坏。所以做好眼前的,坏人见一个弄死一个,便是忠君报国了。”
    关慧知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那宋骞围着银子转悠,背过身去了,方才一把抱住了谢景衣,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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