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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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衣伸了伸懒腰,忍冬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
    她坐在镜子面前,忍冬替她取下了头上的簪子,那根并不精致的木头簪子,夹在一对金银玉之中,格外的显眼。
    谢景衣拿了起来,放在嘴边闻了闻。
    她不喜欢用头油,是以这簪子并没有染上别的味道,还同之前一样。
    香香的,像是在哪里闻过一样。
    谢景衣托了托腮,想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想起来,索性作罢,抬手将簪子绾在了自己的头上,朝着浴桶走去。
    “青厥一路晕船,瘦了好些。你有空叫人请个人来给它瞧瞧,不要怕花钱。”
    忍冬点了点头,她不怕花钱,毕竟青厥是戴貂的驴中贵族。
    第96章 翟氏应对
    一直到天擦黑了,府上挑亮了灯,主院那边方才遣人来唤。
    谢景衣少见的换了一身粉色的长裙,上头滚着兔儿毛边,看上去至少让她年幼了三岁。
    作为一个老嬷嬷,谢景衣表示,她是绝对不会照镜子的,怕把自己看吐了,那叫啥来着?老黄瓜刷新漆,装嫩!
    夜里的东京城,方才是最热闹的,不论府内,亦或是府外。
    谢景衣低调的跟在翟氏后头,乖巧的进了门,同屋子里的人按着辈分见礼。
    侯夫人依旧是白日里的打扮,“保林,这是你大兄清远,在国子监做博士,刚刚才下学回来。”
    谢清远憨厚的挠了挠头,“父亲母亲这么多年,一直盼着阖家团圆,今年可算能够过个好年了。二弟君子有为,兄长十分高兴。”
    谢景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谢清远。
    他这个人,在京城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奇葩。当年他科举的时候,永平侯府胜眷正浓,他的生母,又有公主封号,想要在京城中谋一个体面的官职,并非难事。可偏生他不好读书,就爱抚琴,在宫宴之上,一曲临江仙红遍京城。
    官家也是个混的,大手一挥,将他送去了国子监做夫子,这么些年,屁股就没有挪过窝。
    “这是清远的儿子,也是我们府上的嫡长孙,名叫谢苟,如今正在国子监求学,明年也是要考春闱的,应该同景泽谈得来。”
    谢景衣看向了一旁的谢苟,他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袍子,几乎要同身后的屏风融为一体,两侧各垂着一条长发,遮挡住了半边脸,一双下垂眼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看上去就像旁人欠了他几千贯,他太过崩溃,五日无眠了。
    说起来,谢景衣一直觉得,谢苟好好的一个侯门公子,丧得下一刻钟就要出殡了,完全是因为名字没有取好!
    谁家父母这么狠心,要给孩子取名叫谢狗!
    谢苟拱了拱手,敷衍的行了礼,便又神游天外起来。
    永平侯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这孩子,许是功课太重,累了。清心,这是你二哥,以前你在府中行二,如今你二哥找回来了,日后你便行三了。”
    谢清心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周边细细的用银丝绣了纹路,看上去倒是一个雅致的读书人,他乃是如今的永平侯夫人所出。
    谢清心见了谢保林,以袖掩面,笑道,“说起来忏愧,我科举多年,方才得中,迈出了出仕的第一步,二哥竟然已经做到大州通判了。若是哥哥早日归家多好,也好有人指点我一二。”
    不等谢保林说话,永平侯夫人便接嘴道,“这孩子也是意气用事,他阿爹都帮他求了官职,他也不去,非要自己考,也算他运气好,侥幸中了。”
    “这是清心的独苗苗,名叫谢芒,亦在国子学念书。”
    谢清心同夫人曹氏,只有一个独子,并无女儿。
    剩下的那个,便是穿着一身青衣,盯着脚看的谢家老四谢清田了。他乃是妾田氏所出。
    谢清田中规中矩的同谢保林叙了话,众人方才各就各位,落了座。
    屋子里一共分了两桌,主室乃是男丁所在,而内里的侧室,则是女眷的团桌,中间以珠帘相隔。
    虽然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但是谢景衣依旧吃得十分的欢快,杭州菜品清淡,她上辈子在北地,早就不习惯了,如今回了京城,大鱼大肉不要钱的白吃白喝,还不可着劲儿欢快起来。
    她吃得痛快,一边观察的永平侯夫人却是心惊,谢家三姐妹虽然吃相算不得上品,但是竟然一个都没有出岔子,浑然不像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闺女。
    “你觉得这个炖鸡可好吃?”谢玉娇将筷子轻轻的一搁,盯着谢景衣问道。
    谢景衣腼腆的笑了笑,“玉娇姐姐净会开玩笑,这明明是炖的鸽子肉呀。我们在杭州的时候,经常用草花炖的,不过小地方厨子的手艺,自然是不如祖母这里的厉害。”
    谢玉娇一梗,无趣的撇了撇嘴。
    谢景衣懒得理会她,继续吃得酣畅。
    “哎呀,看着景衣这好胃口,我都觉得今日的饭变香了呢!二弟妹啊,你这几个孩子,可养得真好,若是等母亲带去宴会上走上一遭,那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门槛了。”
    张氏说着,给翟氏添了一勺汤。
    翟氏忙恭敬的起了身,“嫂嫂折煞我了,我自己来便是。景音同景衣年纪尚小,我想多留在身边。两个大的,都已经说了人家了。”
    只听得咣的一声,张氏手中的汤勺撞到了碗上,发出了清脆的动响。
    “不知说了哪家?唉,我们侯府出来的孩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便宜了那些破落户儿!”接话的人,乃是三房的曹氏。
    翟氏笑了笑,“自然是比不上玉娇说的好人家。景泽说的乃是我们杭州知州的嫡长女宋光熙”
    “宋光熙?谢景泽要娶宋光熙!我没有听错吧!”谢玉娇猛的站了起身,看起来像是要气炸了一般。
    侯夫人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景泽是你兄长,你怎地直呼其名?玉娇,你的教养呢?”
    谢玉娇一脸的吃惊,“祖母,那是宋光熙!你知道的,她同我不对付!”
    谢景衣一听,顿时乐了,她只知道宋光熙不喜欢谢玉娇,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这么不对付。能把谢玉娇气成这副模样,看来宋光熙的本事,比她知晓的大多了。
    翟氏为难的迟疑了一下,“这”
    张氏忙摆了摆手,“不用管她,她就是孩子气。那景娴呢?景娴说的哪一家?”
    谢景衣悄悄的看了一眼翟氏,她的手握拳握得紧紧,可以明显看到上头的青筋,可见已经是恼怒至极。
    “夫君的恩师作保,说的乃是他的好友,忠勤伯杨家的第五孙杨皓。”
    这下子不光是侯夫人惊了,就是谢景衣也大吃一惊。
    这是何时之事?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保林给谢景娴已经定亲了!
    她之前说起谢玉娇亲事的时候,翟氏还慌得一比呢,这才多一会儿工夫,便给她捞出来一个姐夫了?
    第97章 夹菜
    大陈的爵位并不世袭,官员的品级到了一定的程度,多半都会封一个虚爵,显得体面。
    但换个角度想,这个爵位虚也不虚,但凡挂上了伯侯公之类的府上,哪一家不是有尚且在人间的实权人物?
    都是靠着皇家吃饭的,谁还不认识谁了不是。
    “我们家同杨家乃是世交,前几日,我还同忠勤伯夫人一道儿游园赏梅,也没有听她提及,这可是捂得真紧,下次见了,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她不可。”
    永平侯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翟氏的手。
    翟氏笑了回去,并不言语。
    谢景衣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觉得今日,简直比她阿爹升官那日,还叫她来得高兴。
    她一直忧心,怕翟氏同谢保林,宛若小羊羔入了虎口,被永平侯夫人给哄骗了去,吃个尸骨无存。
    现在看来,她完全是低估了自己的亲爹亲娘了。
    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既然翟氏敢当众说出来,那么就应该不是子虚乌有之事!
    至于那个杨皓是谁?
    谢景衣翻来覆去的想,上辈子朝中,但凡有性命的人,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可这杨皓,还当真是毫无印象。
    可不管他出息也好,不出息也罢,先将文家那个大坑给挡了,让谢玉娇自己个嫁去!
    若是杨皓当真有大问题,再做打算不迟!
    谢景衣这么一想,简直乐开了花,她瞅了瞅桌子上菜,灵机一动,精挑细选了一块大肥肉,放到了永平侯夫人的碗中。
    “祖母,这肉肥而不腻,一晃一晃的,宛若活物甚是灵动。这便是肉中精华,那配菜中鲜美的滋味,全都煮进了肉中,小火慢炖入口即化。吃了之后,皮肤光滑不说,还延年益寿,您看,这晃动起来,晶莹剔透,宛若流水,取的便是福寿绵长的寓意,最适合祖母了!”
    永平侯夫人一脸便秘之色,天晓得她这个人吃肉,喜欢肥肉一锅炖,然后只吃其中的瘦肉。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夹起来会一抖一抖的菜了!
    她抬头正欲要拒绝,就瞧见谢景衣睁大了眼睛,期待的盯着她!
    那模样,就像是你不吃就是不仁慈,你不吃就是对我有天大的意见,是蛇蝎心肠下一步就要拿筷子戳死我!
    永平侯夫人抿了抿嘴,她在京城,仁慈和蔼是出了名的了。
    “景衣可真孝顺。”她说着,夹起来咬了一口,那肉果然在她口中一抖一抖,宛若活物,让她的胃忍不住翻腾了起来。
    谢景衣笑得两眼眯眯了,又拿起筷子,给张氏夹了一块鹅肉。
    “大伯娘,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瞧你适才偏好吃甜菜,这鹅肉香气扑鼻,乃是用蜜调制的,我想应该合您口味。”
    张氏脸色一白,挤出了一丝笑容,“景衣果然有孝心。”
    说完,盯着碗里的鹅肉,坐立不安起来。
    谢景衣心中笑开了花,面上却不显。
    上辈子的时候,她在府中举步维艰,靠着一双火眼金睛,细细的观察了这府里人的喜好,为的就是多讨一些他们的欢心,让他们给两个姐姐说亲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可结果如何?
    上辈子的功夫不能白费,用来恶心恶心她们,也是痛快的。
    这一顿饭,有人吃得痛不欲生,自然也有人吃得欢欢喜喜,这一整桌子的菜,几乎有一半都进了谢景衣的肚子里,直到她觉得腰带有些勒了,方才停了下来。
    若是再吃下去,下一次柴祐琛再送她老虎,怕不是要送一只大肚老虎了……不敢想不敢想。
    想到柴祐琛,一到京城,他便领着柴贵匆匆的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委实让人气愤。
    ……
    等回到春堂院的时候,已经是月挂当空了。
    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教坊里传来的阵阵歌声。
    柴祐琛指不定去了哪个宵金窟纸醉金迷去了罢,谢景衣瞥了一眼墙头,鄙视的想着。
    一家子人进了内室,去了大毛披风,团坐在火盆子前,方才放松下来。
    “阿娘阿娘,大姐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那杨皓怎样,咋从来都没有听阿爹阿娘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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